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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跟妻子陆芸都商谈好,是要去医院递交辞职信的,辞了职,然后再进入以前的同事小史所在的连锁药店做个驻店医师什么的,哪想被县长顾雪桦给抓着硬要留他,让他在工地推进和实施所谓的农民工普法方案,这事儿边罗简也有些想不到。

回到家里,陆芸还未有回来。罗简见陆芸早上买的菜还搁在案板上,这便动手择了。最近几天,陆芸在买菜的时候荤的多,素的少。虽然嘴里不说,但罗简心里知道,这是陆芸心疼他被人害了,打伤了,正要给他补补呢。

罗简边择菜,边想着昨天晚上的事,这心里就一阵暖意。就在昨天夜里,他洗漱完毕后,便坐在沙发上看电视。陆芸则搞家务。罗简有一搭没一搭地将自已辞职的事给陆芸说通了。陆芸最后的意见也是同意他辞职,到外边的医院或药店谋个职,也免得日子过得压抑。

这有一搭没一搭的谈话,进行了一个多小时。一个小时后,陆芸也洗漱完毕躺到了床上。罗简自打和林婷婷被陆芸堵在平林大酒店门口,她就不让他碰她,甚至连与他同一个床都没有。想不到这聊了一阵天,罗简见她上床了,也顺势爬上了床。想不到这回,陆芸竟没有拦他,让他到虫虫的房间或者书房去睡。

也因此,罗简在晚上的时候,算是这个把月的第一次开荤。而且这次还挺激烈的,陆芸有意识地迎合他,做到高兴的时候,她微微脸红着将罗简的身子推开,却将一个高大的枕头垫到屁股底下,这样才能将双腿张更宽……

罗简心里知道,这才是妻子陆芸真正地原谅了他。

他正回味着昨夜的美好,陆芸就回来了。放下包,看到择菜的罗简,陆芸也过来帮忙洗菜。

夫妻在厨房做饭的时候,罗简就将美女县长找他的事,给说了。

陆芸有些不相信似的,说不可能吧,她会重视这样的事?

罗简就笑着说,这事儿能骗你吗?她不仅去了,还将郭高善叫去训了一通,让他也要重视和协助我推进工作。

陆芸见罗简心里对领导委以重任也挺期待的,知道再劝他不要去也没有用,只是交待他别再到处得罪人了,现在的有些人就是丧心病狂,就像疯狗一样逮着谁咬谁,她不想再看到人家堵在家门口打人的事。

罗简笑笑,说老婆没事的,这家门口不是已经装了监控了嘛,到时候谁还敢来这?

陆芸翻了个白眼,不理他,而是顾自炒菜、做菜、洗碗……等等一大摊子事。

……

罗简想在中医院城西分院推行的第一套课就是要让民工们戒赌。

这工地的赌博之风,实在太猖狂历害。顾雪桦来的时候说某地工的农民工包工头结了账,几万块钱又输了,然后只得偷东西,偷东西又被抓了,判了五年刑。

其实这事儿可谓太普通了。在城西工地上,彻底聚赌的人都大有人在,有些人甚至纠结了在外的闲散人员,以老乡暂住几天的名义,在工地工棚里专职赌博。

而赌输了钱无家可归,借债为生的就有好几个。

罗简在工地检查的时候,就听两个砌砖的师傅说他们中的有个叫朱三的人,干活特别下劲,每天比他们都要多砌好几百块砖,那得多出百来块呢。也因此,他每个月都比工友多赚几千元,第一个月发工资,工头给他拔算了一下,有一万三千多块钱。但是,在工地放假的雨天里,就三天时间,他与工友玩那炸金花的扑克牌,这一个月工资就给输光了,而且下个月没发的工资也支光了。而他家里的第二胎孩子,正面临着要生产,他又在工地上找人借钱回家办酒……

这两个人说着,也为朱三感到很不值,你说辛辛苦苦干活赚的几个钱,就这样打了水漂,那心里多难受。

罗简也没有具体在工地上统计过有多少像朱三在这样的人。但他知道会得很多,每逢天下雨的时候,这工棚里大呼小叫可以看得了来。而只要是这帮农民工有空闲,那帮社会上的人也像捡了宝一样,借着认识这里边的一人或者几人,混到这队伍中来赌博。甚至还有放高利贷的人,借此混进来放点款子,然后到月底的时候,将这贷款人的工资全部收走。

既然顾雪桦让自已放开手脚去干,院长郭高善虽然心里不悦,但还是支持他这样干,并且公安局等部门还是联办单位,他也感觉没有什么顾虑的。所以在第二天的时候,他径直就去找施工方北河公司和天河公司的负责人尚得喜和罗世豪两人商量,要他们出面组织人来学习,这样会方便很多。

毕竟那几个协助办学习活动的单位,是不可能来组织人的,但他们会带讲师、带资料过来。人家要这些资源,已经很不容易了,毕竟县里边的工作,又不止这一项。

这是清泉县的五月天,天热,多雨。昨天还是上好的晴天,昨天夜里就是一场透湿的雨。下得河水都涨了,田沟也满了。

此时的中医院城西院的工地,到外是稀泥一难。

罗简掂着脚,越过那泥坑,朝着罗世豪所在的那处工棚走。

尚得喜和罗世豪虽然听说了美女县长来找指挥部找罗简,在工地上开展学法方面的事,但他们心里只认为,这是县长搞搞形势,你底下的人应付一下,也就那样了。想不到罗简还主动找到他们,说某某天,我想组织在贵公司务工的七十多个农民工到工地的一角学习法律知道……

尚得喜和罗世豪虽然在这事儿上没有统一过意见,但是,却几乎都是心灵相通般回答罗简,罗主任,这农民工虽然是我们公司的,我们也给他们发工资,但是,你知道这多是临时工,我们也没有合约的,人家下班时间爱干嘛干嘛,我们也管不着呀!

他们的语气就是我们也想帮你组织民工来听课,但是他们来不来,来多少人,我们可就没准。

其实他们才巴不得这些人不来呢,现在这样工地虽然看起来混乱一点,但民工们相反过得安怡。打打牌,赌赌钱,谈谈嫖娼的事儿,那些人输钱了才有干活的动力,而且那赢钱的,也更有劲。而那些赢钱的,大多是他们这些不干活的管理员,那有什么不好呢?这明摆的嘛,你一个干活的,每天累得双眼晕花的,你凭什么与一个整天游手好闲的人玩牌,你不输才怪?!

这是一个方面,你一方面,你说还要劳动局来讲什么务工与劳动法。我呸,你这是分明想打我们的脸嘛,你让他们学法,学法来对付我们,沃草,老子才不跟你玩这呢。要玩你自个玩去!

罗简也能揣摩到这两人的顾虑和心思,心想你们两个不支持,我还不与你们说了,我直接接那帮民工去。我还真就不信了,有这等好处的事,难道他们真的不想学?

见两个公司的负责人口虽心非,明着支持暗着反对,这有损他们利益那也没有办法。

罗简在罗世豪的那里吃了闭门羹,便出了门,跳着脚越过泥坑,往左拐。他想到工棚里直接找农民工地说说。因为是雨天,又歇工了,农民工们也会和往常一样,七八个聚在一起,有的在玩扑克,有的斗牛牛。这人聚在一起,说起事来,大家都知道。

就在最近路边的一间工棚里,还不时传来“哦哦”的起哄声。罗简心想这该不会就是大家都在吧。

他信步走到那简易的工棚间,挑起那塑料彩纹条弄成的门,朝里边一看,里边挤得满满当法的人,而在一张用床板拼成的小舞台上,两个妖艳的女人正赤身坐在那舞台上,另一个年近五十的男人戴着幅墨镜,一边手中收着一边张嘴喊:100小秀用黄瓜,200大开后庭花,300春宵包一夜,400套顶呱呱,500双……来,来,想看精彩的,小秀的,不想多花钱寻刺激的,赶紧交钱了,还差10元,差10元表演就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