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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新听闻妹妹陆芸的话,再看她的表情,感觉她的已有所触动。虽然她满眼含泪,这腮帮上因为刚才掉泪擦的纸屑也有残余,这妆也花了,脸色有些难堪。但是既然她这样问,那也漠不就是一种对罗简的关心,如果不闻不问,那倒是一种冷漠的可怕。

“他呀,他没有说清楚,好像是被人打的吧!还是车撞的。我也没有细问,只听他说,缝了七八针,还是脑袋。而且我打电话时,听他疼得喊爹叫娘的,看样子不轻!”

“我本来想与他聊聊你们感情的事的,问下他是怎么回事,你又怎么到南方来了?结果他哼哼着说疼死了疼死了,说不了话,我只得先将电话挂了。其实我也不太清楚他的情况。”陆新这想到罗简在电话中痛苦呻吟的声响,不觉也感受到他估约伤得不轻。但为了鼓动妹妹的情绪,这又夸大升格了一级。

听了陆新的话,陆芸陷入了沉默之中。

她将头扭向窗外,窗外是这座海岛祥和宁静的夜色。高大的棕简树摇曳着翠绿的枝叶,叫不出名的灌木直插云天,而那老榕树的根须盘根错节……远方影影绰绰的渔火,在悠远的海上忽明忽暗。好一派悠远而神秘的人间仙境。

眼神里,是宁静的夜色。可心里,却是澎湃的浪潮。

虽然这罗简有可能背叛她,和那个叫林婷婷的女人搞上,但是俗话说一日夫妻百日恩,这罗简怎么着也在她的心里留有最深的印痕。他现在的安危,他被人打了,他住在医院,怎么会不扯着她的心呢!何况再怎么说,他是虫虫的爸爸,血脉相连,亲情永驻,这是抹不开的。

见到陆芸沉默不语的样子,陆新也跟着将激动的情绪舒缓下来。他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我给爸妈打个电话吧,刚才问罗简,罗简也没有说清楚情况,现在我估计他们已经在医院里,我问问他们,到底是什么情况。”

陆芸见陆新要问情况,她没有阻拦,也没有说话。

陆新就拔通了他老爸陆有德的电话,在电话中向陆有德问询罗简的情况。陆有德自然一五一十地告诉他,头部创伤,脑震荡,轻微的,缝了七针,是被几个人欧打的,而且是这家门口楼梯口打的,报警后警察已经来做了立案等等,都告诉了他……电话足足打了十多分钟。

“算了,我明天回去吧!”见陆新打毕电话,陆芸已经从他与老爸的对话中,依稀知道了事情的原委,以及罗简现在的一个基本情况,所以她斩钉截铁地说道。

“回去,别……你才刚来!”欧莎提醒她:“先搞清楚情况再决定嘛,要罗简不严重的话,让爸妈照看几天,你在这里玩几天可以的呀,趁着我现在还能运动,也好陪陪你。”

“算了,嫂子,我也没有想到他会发生这样的事!”陆芸说着,转而朝向陆新:“你在手机上帮看看,有没有到清源的动车或机票,我与虫虫明天一早,就走。”

陆新听妹妹这一说,倒也没有阻拦她,而是低头抠手机查机票。但一旁的虫虫好不乐意,嚷着说:“妈,你不是说要带我到海上开船的嘛,我不回去,我就要去开船。”

“虫虫,你乖,你爸爸受伤了,妈妈得回家照顾他……”陆芸说着,将虫虫的头发抚了抚。

“明天中午,有一班到清源市黄银机场的飞机,不过是从海南那边转过来的。”抠了一会儿,陆新说道。

“行,就定这票吧,毕竟飞机比火车快,这回来的时候,坐的是快客,累死了。”陆芸说道。

陆新见陆芸决定走了,也不挽留,而是说:“要不,我明天随你一起回去,隔些天再出门,我这就请假。”

陆新的话,陆芸已听出来。他莫不是怕她回去还受委屈,所以这回他跟着她回去,一来看看罗简到底伤得怎么样,有没有事,探望他;二来也是对妹妹感情的一种作后盾般的担当,妹妹受了委屈他做哥哥的要找罗简讨回公道,给妹妹撑起一片天。哪怕是罗简现在躺在病床上,他也要这么做,住院是一回事,感情是一回事,两个不相交叉。

“算了算了,哥,嫂子都这样了,你还能走开吗?我一个人行的!想想嘛,也没有什么大不了,待他好了,离了嘛。离了我也到北海来,跟着你来生活,将爸妈也接来,一家人相反还团聚了,多好,你看这边蓝天碧海的,比起清泉县城来,那真是强多少倍。”陆芸说着,讪讪地笑了笑,她已经恢复了理智。心想要面对的,终将要面对,自已一味躲避,也不是事情的解决办法。

……第二天下午,陆芸带着虫虫坐飞机飞到清源,再转到清泉县城。

在清泉县中医院外科病室,这个罗简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科室里,陆芸阴着脸,见到正头部缠满白纱布的罗简。这心里还是有点微微心疼。

心疼归心疼,但在她爸陆有德和她妈胡向红的面,她一句话也没有说。直到她爸妈带着儿子虫虫先回家之后,她坐在病床前还是没有给罗简好脸色,唯一的一句话还是阴着脸说:“那些人怎么就没有将你给揍死呢?!”

罗简见妻子陆芸挂着脸的神情,心知道她心里还在怪他。

这回,他索性也不回避,而是自我诅咒道:“我要被揍死才好了,死了一身轻松,免得有人认为我人品低贱,被她瞧不起,恨之入骨;而且……咳咳,我死了民警将那帮小子给抓了,某人还可以申请一大笔民事补偿,那可是我一辈子也赚不来的钱,也就当给我儿子的成长费用了。”

这罗简嘴时阴阳怪气的“某人”,陆芸肯定能理解。虽然他这样说,但她没有原谅他的意思。倒也给他端茶,倒水,打饭,医生来的时候,也帮着挪床打针什么的。

但是,就是不与罗简说话,她闲下来时,坐着看书,或者与邻床的室友聊聊天什么的,将罗简弄得像空气一样……

虽然这妻子不与自已主动说话,也好像不待见自已,但眼见她能来陪着自已,又守在这药味浓冽的病室里看书什么的,这让他感觉特别幸福和满足,所以,就算是不疼不痒的时候,他有时候还故意大声地冷哼哼以引起陆芸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