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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简想不通这些为什么会这样?在这工地上,大家能有什么牛奔的,都是离家在外,都在干活,难道还分个三六九等?这些人真是让他太失望了。

更让他失望的不仅于止。也就在他这疑惑和怀疑是不是遇上了假民工的瞬间,那个看着老实相的男人本来占了下风,一脸懵逼地被踹倒在在地上后,却不顾及自已身上的脏乱差,而是爬起来,径直挥起个方型的砖块,抡起来就要砸向那个年轻仔。

年仔人在打架方面的优势就是灵活,他正在骂骂咧咧时眼见那抡起砖块,早就腿杆子一掂,起身跑开来约摸十来米,追赶上正在前头领路的罗简。这年青人自然也想过了,这四处没有屏障,这人要是抡起砖块砸他,他肯定躲不掉,但是,如果绕着罗简走,那倒地的门牙哥也不敢砸人,至少不敢砸罗简。

跟随在罗简身后的赤膊哥一见年轻仔被门牙哥这用砖块追赶着。那还了得,他一步冲过去,就要从侧面对门牙哥动手。两个打一个,门牙哥能讨好?哪怕他手中有砖块,自然还得谨慎对待,得好自为之。

“都给我停下!!!”

眼前的情形让罗简心中的恕火澎地一下就大了,他几乎是用得歇斯底里的吼叫喊出来的。

他想不到自已怎么会那么大声,会哪来那么大的火气。

而且,这还不算,眼见这年青仔绕着他走,拿他当屏障。罗简猛地一转身,揪着年青仔的衣裳,还趁他未有醒悟过来是怎么回事。“啪”,一记清脆的响声,就在这年轻仔的脸上给传开来。

“你妈个P,你想打是不是?想打是不是?老子还从来没有见你们三个这样的人,啊,你们从小就死爹死妈,就从来没有人给你们讲过要人要教养人!……沃草,我不是说了让你们去办公室说事吗,你是聋子,还是哑巴?你们到是说说,这打下去,有用吗?你们可说啊!”

罗简的怒吼,顿时让三人都愣住了,他们也想不到,看起来斯斯文文的罗主任、罗医生,完全就像头野兽一样,吼得半个工地都在瑟瑟抖动。

这个打人年青仔看起来二十来岁,一看就是个做事不经过脑子的人。年轻人容易冲动,也没办法。只是让他想不到的是,罗简这个本身对事情并不与谁相干的指挥部的人,怎么会这样?会打他的耳光,这动手之狠,动手之快,让他有些不知所然。

这人本来仗着和赤膊哥二个人来了,对付那个看似老实实则在打架中出手又快又狠的门牙哥是没有问题的。哪晓得罗简插手煽了他,打得他一脸懵逼,这不是分明地站那边去了吗?这不是分明就是欺负他小胜吗?靠!

而罗简煽他也是由于心情极差,要是平时,就是借他个胆,将手抚到你的脸上去,他也不会这样既狠又快地扇人。他心情不好,谁知道?他去安慰林婷婷,知道她受欺辱,心情不好,完全做的是好事,却不想从酒店出来时,就被老婆陆芸给撞上了,此刻她肯定也是恕火朝天恨死罗简八辈祖宗了,哎……工地上的事还多!这帮人也这么没有素质。以前这两拔人打架了也就打了,又没死人,可怜这个年轻仔还在他面前耍小阴谋,想二人打一人,那可了得,他不爆发才怪!

这年轻仔被罗简扇了后,又被他喝斥,心知理亏,一时恍然之后清醒过来。他依着来了和赤膊哥两人,而罗简只有一人,就算带门牙哥也才二人,也算有得一拼。

于是,他不屑地抚了抚了脸,一步阻到罗简的前面,嘴角一裂,那门牙咬得咯咯响,明显地就是要对付罗简的意思。而且,他从牙缝里挤出两字:“你,你……”。

罗简倒是不怕他,他连避让都没有,而是挺直的胸部站到他面前,心想你到底想怎么样?

倒是同时来的那个年长一点的赤膊男子,眼见罗简的架势,心知这罗简为了刚才不给他面子,在他面前打人的事气得不劲,这便喝住了年轻仔:“小胜,别打了,咱们到罗主任的办公室说事!”

这年轻仔见年长的赤膊哥说了,嘴里虽然咕叨着什么,骂骂咧咧,却没有再动手,而是气呼呼地不再与罗简去指挥部办公室,转身直奔自已的工地上了。走的时候,习惯性地搁下狠话:“姓罗的,老子有一天也让你在这泥里滚一圆!”;转而,他又对门牙哥喊话:“有种你就出来单挑啊,老子不将你门牙打掉,老子就不姓邓!你等着瞧!”

对这样的人话,罗简根本不理睬。

他将余下的赤膊哥和门牙哥带到办公室,然后又丢了条抹布毛巾,给那个被踹在泥水里的门牙哥给擦擦身子。见两人基本坐定了。他首先的第一句话就是朝着赤膊哥说:“刚才那个小年青叫什么名字?你回去后,直接将他给我开了,以后在这个工地,我不想再见到他!”

这豪哥这边的二包头赤膊哥想不到这罗简竟出了这么个处理意见。

这意见让他就有些为难,这年青人为什么敢于出风头,原因就是他是豪哥这承包工程关系户的亲戚,也就是卫计局副局长邓桂伦的侄子。而他,只是一个在豪哥下面承包工程的工头而已,他手下有四十多个农民工,今天被打的,还是他带来的一个叫秋子的家伙。

现在让他去开掉一个上司的亲友,他怕到时候自已搞不下来,反而弄得自已下不了台。

见这赤膊哥有些吞吞吐吐的样子,罗简继续厉声说:“这样的人怎么能用?你能用,我可不敢用?!在工地,这就是祸害,是不团结的根源。现在不是讲究和气生财吗?这样的人能和气起来?你不将他开掉,你们就不要开工了,该干吗干吗去!”

赤膊哥本来在别的事能当家作主,唯独这事他做不了主。一听罗简说这样说,泠汗直往外流,身子哆嗦着说:“罗主任,主任,这事儿,我真做不了主,要不下午的时候,我再与豪哥商量好不好?”

罗简一听他推出豪哥的挡箭牌,本来差到极点的心情,顿时雪上加霜。

这一扭身子,没好气地说:“你这事问豪哥那事问豪哥,他为什么没有直接来,你根本作不了主我为什么要跟你谈?你可以走了。”

听罗简的话,这人顿时万分郁闷,但是他的话,却又挑不出别的毛病。

他嘴角一紧,想发火,却一想凭什么发火,只得在心里恨得牙齿咯咯响。

过了二秒,他又忙着贴着笑脸应着说情:“罗主任,请你多多担待担待啦,这事情,我能做主,肯定就是没有问题。但不能做主的,比如这年轻人是豪哥的亲戚,你说我现在开了他,你也知道,我们这些揽些活带点工的,也是不容易,很难做!……”。

罗简听这人说话,心有点软,他有点吃软不吃硬。特别是说到出来揽点活不容易,赚点钱回去也不容易,这又动了侧隐之心。转而,他又望望北河公司那边的门牙哥,问道:“你也是二包头?”

门牙点了点头,回答:“我只包了家属院主体施工。”

罗简将头扭过来,赤膊哥低声应着:“我包了住院大楼的基建工程”。

罗简听他们这样说,顿时都感觉好笑,这两人是尚得喜和豪哥手下的农民工的领头人,各自承揽着施工的工程,然后赚取这其中的差价罢了。而参与竟标的两个大型建筑公司,竟连一个正式的职工也没有。他们倒好,倒落得个轻松,对手下的民工只实行监管,不参与监督,别人的事他们还不需出面,这样的公司?简直就是刮别人的血肉的寄生虫!

罗简佯装轻轻地“哦”了一声,这心中多多少少有底。

他从桌上杨志军的烟盒里,给赤膊哥和门牙哥各自上了一根烟,这便再次问他们:“你们说说,现在你们有什么想法和意见?!”

一听罗简这样问,赤膊哥马上回答:“罗主任,我也不想追究尚总那边什么责任,我们这边我的人秋子被打了,听说现在送到医院去缝了七八针。就是这样,责任我们可以不追究,也不要他们赔偿,但是,那块空地,本来就是我们用着的,而且指挥长也知道这地是我们占着要用。他们那算啥,盖的是主楼就是楼,家属楼就是楼吗?……”。

“喂,喂,你说这话,我就不待见了,什么我们主楼家属楼的,反正就是不能占用我们用着的那块空地!”门牙哥就打岔了。

赤膊哥挪愉道:“谁说就是你们的,你们多给钱了?还是向谁多送礼了?”

他的话还未有说完,门牙哥就说:“你崩管那些,反正我们先来为到,早就占着用了,如果你们用着,我们的沙石倒得下?你们会怎么想?你们就是眼气我们使用那空地,才故意找我们的碴!”

两边针锋相对,互不相让……

罗简厉声道:“喏!你们两个干脆到外面打一架回来好不好?打完了再说事,行不行?我这先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