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凯丽笑着捏一下杜山的脸蛋说：“滚你的。你倒台对我有什么好处？你是我一手提拔的，你出了事，还不得连累我？”杜山说：“也许我还会给你找回面子。我想问的是，搞旱改水试点的时候，就没有省里来的人吗？”

这里不是过分亲昵的地方，但赵凯丽还是拿着杜山的手放在自己女人那美好的峰峦上，也就几秒钟时间，让杜山心境荡漾，但现在毕竟不是过分温柔的时候，短暂的享受让他脸色开朗灿烂，这让他更加坚定信心，要让赵凯丽对自己满意，那就是不单是为自己，也要弥补赵凯丽心里对梁德发的遗憾。

赵凯丽松开了杜山，两个人又回到残酷的现实中来，表示的亲密，谈这样重要的问题似乎不合适，杜山又端坐在赵凯丽面前，等着她的回答。赵凯丽说：“省里倒是来了两个人，但县里的领导直接就跟村里的人接触，因为梁德发是我招来的，我也跟他们介绍了情况，一个是叫占小飞，一个叫胡继年，是省财政厅农业处的。你要是真想去，就去找他们两个。那个占小飞是个女的，很年轻，人也不错。”说完，就看着杜山，杜山问：“这么说你是同意我去了？”

赵凯丽说：“我不同意有什么办法？其实你做的是对的，只是这里的后患你要想明白，很难说牵涉到什么人的。从省里下拨的资金被县里截留一部分也是正常，但镇里保证一分钱没截留，这点你对镇里的人尽管放心。”

杜山说：“你能这样说我就放心，我就是想搞明白省里下来的钱到底是多少，绝不能是梁德发说的，就给了他二十万。这样我今天晚上就走，明天早晨就开始找人，如果有人问我，就说我妈病了，我带她去江都市看病。”

赵凯丽无耐地说：“你想的倒是很杜到，你去吧，有什么事情及时联系，我等你的好消息。”杜山在赵凯丽的脸上亲了一下，就走了出来，上了车，古雪说：“你是跟什么人约会啊，还是工作上的事？工作上的事情没必要搞的这样神秘吧？”

杜山看着古雪，委屈地说：“你说你哥我当这个小破副镇长容易吗？官不大，可看我眼气的人不少，你说我招谁惹谁了？就算是我破格提拔，跟特么的这些人有个几把的关系，又不是他们给我开工资？可是这些人就看我不顺眼，你说怎么办？我不做点事情给他们看，他们就不知道我马王爷长几只眼。”

杜山说的像那么回事似的，古雪噗嗤一声笑了起来，说：“我说杜副镇长，我看你这个副镇长比副市长都重任在肩似的。现在还要去哪里？”杜山说：“我现在去见一个叫梁德发的南方人，就是他被五林请来搞旱田改水田的，他是南方的种田大户，可到了我们这里，我们的稻米他就种不出来。”古雪说：“这些事情我不管，你只要把我送回省城就行。”杜山说：“那是没问题。我们还可以在路上睡一觉。”

古雪叫道：“卞小艳今天没在，你还想跟我睡在一张牀上啊？”杜山坏笑着说：“只要你同意，我不会反对。”古雪说：“好了，你快开车吧，这个梁德发你可不能不让我见见，也许还是我的下一个目标。”杜山说：“只要是这里有什么名堂，我一定让你参与。”

杜山在银行取了十万块钱，分开了五万，装在一个塑料袋里，开车向二道沟驶去。

梁德发种的几万亩玉米和大豆不但不挣钱，反而种的越多越赔钱，所以他几乎就放任下来，根本不搞什么田间管理，也不搭理村里的任何人，整天就呆在那间木板房长吁短叹，为自己做了这件蠢事大伤脑筋。他一个外地人，面对县里和镇里的这些领导表面说的好听，实际上都的在算计他既感到愤怒，又感到无耐，他想离开这里，可又觉得自己赔的窝囊。

突然，外面传来说话的声音：“梁大哥，在忙什么呢？”梁德发没动地方，却听出这是上次跟付小毛来过的那个年轻的副镇长。虽然这个年轻的副镇长什么问题也解决不了，但他还是对这个人表示出一点的好感。

看到杜山走了进来，后面跟着一个靓丽的女子，没精打采地说：“你又来干什么？”杜山说：“我来看看你，这位是省新闻中心的记者叫古雪。”古雪笑着向梁德发伸过手去，梁德发也没什么反应。

杜山坐了下来说：“梁大哥，我想跟你证实一个问题，那就是你收到的县里的拨款就是二十万，有没有什么证据我看看？”梁德发看着杜山，问：“你看这个做什么？这件事你又管不了。”

杜山严肃地说：“梁大哥，也许我在你的眼里也不是能有能力帮你的人，但你要知道，我并不是我自己，至少赵书记也非常关心这件事。这是五万块钱，赵书记知道你现在很困难，让我转交给你，但这钱不许你跟那些人打麻将，更不要请他们喝酒，就是你生活的费用。”

看到杜山拿出一个塑料袋里面装着几叠钞票，的确有五万块钱，心里就有几分的感动，虽然这五万块钱不算什么，但这可是个人的钱，就不好意思地说：“你看，我也没想麻烦赵书记，再说她也管不了县里的事情。你还是让她把这钱收回去吧。”

杜山把钱放在抽屉里说：“梁大哥，你一定不要灰心，你的几百万投给了农民做土地流转的资金，省里已经把你当做种田大户的试点，你要有信心，我想看看县里给你的拨款的凭证。”

梁德发拿过一支皮夹子，拿出一张打印的纸张，杜山拿过看了看，的确是镇财政所拨下来的二十万旱田改水田票据的复印件，杜山说：“这个可以让我用一下吗？”梁德发说：“你拿去吧，我用它也没什么用，也换不来一分钱。”

杜山看到梁德发那张颓丧的脸，他可以想象当初梁德发在抱有多大的信心到三棵树种地的，黑川省的黑土地可以吸引所有种田的人，但真正的到这里来的人，却是寥寥无几，梁德发虽然不善言辞，却是个很能行动的。

杜山问：“你和赵书记是怎么认识的？”梁德发说：“前年在一次会议上认识的，那时我在我老家就是种田大户，赵书记找到我问我有没有到黑川省来种地的意思，可以给我提供最好的条件和政策，对于黑川的黑土地那是谁都羡慕的，这样我就决定来了。结果就是这样。”

对这些事情杜山自然是不会知道，从赵凯丽的角度来说也无可厚非，毕竟是为了工作，但具体的实施，就不是这么回事了。杜山问：“你觉得耿大虎这个人怎么样？”

耿大虎瞪了一下眼睛，十分不满地说：“这个人就是活阎王，吃人不吐骨头，而且我就觉得是这个人在陷害我，不然我不会落个这样的结局。”杜山问：“你得罪过耿书记吗？”梁德发满脸悲伤地说：“我说老弟啊，你饿可真让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我一个外来户，天天给他溜须都来不及怎么还敢得罪他？我来的头几个月，天天请他喝酒，我知道你们东北的男人喜欢喝酒，我也就跟着喝，还有，也学会了打牌，结果就把他们惯出来了。他们一喝酒就找我买单。”

杜山又说：“今天耿书记让你去跟他们喝酒，然后打牌，你怎么没去？”梁德发气呼呼地说：“我到这里快两年，别的没学会，打牌喝酒却学会了，而且我给他们花出去输掉的也有几十万了，我现在穷的跟乞丐似的，我么得还……我就是从这里滚蛋，也不想再让他们得到一分钱。”

杜山说：“你这样做是对的，但是，就不怕他们整你吗？”梁德发悲伤地说：“我现在还怕整？我要啥没啥了，总不能要我这条命吧？大不了他们把我气走了事。”杜山又问：“他们把你整走，对他们又什么好处？”

梁德发耐心地说：“我说老弟，这你就不明白了，我已经把五年的土地流转的费用给了村民，我真的滚蛋后，这土地不是他们说了算了吗？他们从我这里弄不到钱了，可是有了地，这可是将近十万亩啊，这不是很大一笔钱吗？”

杜山明白了，也就看出耿大虎这个人该有多么的毒辣，就说：“梁大哥，赵书记说了，你绝对要坚持下去，一旦发生什么，一定要跟她联系，或者以后跟我联系。”

梁德发看了看杜山那张坚定的脸孔，想了一下说：“你到底想要干什么？你跟我这个现在的穷光蛋混，还有什么好处？你现在给我钱，也就是打水漂了，我不会再有钱了，至少在三棵树我输惨了。”

杜山站了起来，说：“你要是条汉子，就不能这样认输，知道吗，这些人打着帮助你的旗号，是从你身上扒皮，”梁德发说：“我怎么就不知道，我的皮都被他们扒的溜干净就差光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