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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凤华离回到房间,却发现媚承语正等着她呢。

    她来找自己做什么,想必也不会是什么好事吧。凤华离凝视着媚承语,缓缓走了进去,说:“三姨娘有什么事?”

    “能有什么事,不过是想我们离儿了。”媚承语亲密地拉住她,说。

    凤华离一愣,对方脸上虽带着笑,言语之间也十分轻松,像是有什么值得高兴的事一样,但凤华离还是感到一股冷冽的气息。况且三姨娘若有有高兴的事,意味着就有大事了。

    凤华离有些僵硬地说:“是吗,那可多谢姨娘了。”

    “姨娘就是想着进宫之日将近,想与你来商量商量。”媚承语弯着眼睛,笑眯眯地看着她。

    这是又来劝自己入宫的?凤华离不着痕迹地收回手,倒退了两步,冷冰冰地看着她:“三姨娘,离儿不明白您是什么意思?”

    媚承语轻笑,站在了凤华离的面前,伸手在她的脸颊上轻轻抚摸。媚承语心中窃喜着,你还真是单纯,还以为自己是来找她商量的呢。

    “离儿这脸可真好看,就算进了宫也不容易被湮没在人群之中。”媚承语侧着身子,在她耳边说道。

    凤华离极其不适应她这么亲密到恶心的举措,可奈何背后就是墙面,她已无处可退。凤华离用力地推开三姨娘:“三姨娘,有话直说。”

    媚承语在地上踏着步,发出尖锐的声音,她嘴角绽出一丝冷冽的笑容:“姨娘怕说了,你会承受不过来呢?”

    “姨娘说笑了。”凤华离不明所以地看着她,今天这么一番卖关子,绕了这么多圈子,反而让凤华离觉得有些无措,她总觉得媚承语像是在谋划一件大事。

    媚承语揉了揉眼睛,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她开口,一字一句地说:“偷府中财产。”

    “什么?”凤华离一愣,她是想说自己偷府中的财产吗,可是自己从来都没有过啊,上次给人看病赚来的金子到现在还剩下许多呢。

    “你的娘亲盗窃府中的财产,足足有十年之久。”媚承语笑着说。

    “无稽之谈!”凤华离厉声呵斥道。苏念云常在这府中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府中的吃穿用度也少不了,哪里还需要什么用钱的地方。

    媚承语污蔑自己也就罢了,居然还把主意打到了苏念云的身上。

    媚承语见她这么生气,连连劝她消消气,但是言语之间仍然尖锐得不留情面:“有与没有,公道自在人心。”

    “自在人心。”凤华离瞪了她一眼,她也知道公道自在人心,平时做过那么多亏心事,也不怕半夜鬼敲门。

    媚承语懒得和她争吵,把早已准备好的一沓账本甩了出来,她低下头,笑着低声说:“这是这十年以来府里的账本,我劝你了解事实后再与我吵。”

    说完,媚承语扭着身子走了出去,她脸上带着邪魅的笑容。这一次,她有十足的信心,这次定能把这个凤华离送走。

    看这个丫头这次该怎么在这府里嚣张,这相府从以前到现在,甚至以后,都是她媚承语一个人说了算。

    凤华离随意翻了翻那账本,上面记满了密密麻麻的金额入出,可凤华离不是算账的料,这个账本在她看来简直就是无字天书。

    于是凤华离喊来了月笛,好在月笛也是学习过这些东西的,能够看得懂这些。这账本很厚,月笛足足看了有一下午之久,看得她都要头晕眼花了。

    “怎么样,有什么发现吗?”凤华离问。

    月笛沉思说:“这上面都是些很正常的记账,可每年总会少两万两黄金,而且……”

    月笛说着说着,停了下来,话语如哽在喉。凤华离见她这个模样,心中一惊,难道这账本中真有些什么不利于自己的东西:“而且什么?”

    “这些钱……”月笛十分为难地看了她一眼,说“都是从小姐您娘亲的房里出去的。”

    凤华离感到犹如一块石头砸在了心头,苏念云还真的挪用了府里的财产?而且听起来数目还不小,苏念云她要这些钱来做什么?

    这可不是件小事,况且现在还被媚承语给发现了。凤华离一刻也不敢怠慢,立刻就跑去找苏念云。苏念云正在房里,看凤华离来了,依然是笑得很慈爱:“离儿,这急急忙忙的,是怎么了?”

    凤华离喘着气,把她拉进了屋子,然后月笛把账本放在了桌上。苏念云一见到账本,全身就僵了,她有些惊恐地看着那写账本:“离儿,你这是?”

    “娘,你就别瞒着我了,三姨娘已经知道这事了!”凤华离急切地说,她看着苏念云那张无害的脸,实在不敢相信这个一直最疼爱自己的娘亲会做出这种事情。

    苏念云睁大了眼:“她知道了?!”

    凤华离感受到苏念云的恐慌,连忙握住她的手让她先别着急:“娘,你先把这件事完完整整地告诉我,我才能帮你想对策啊。”

    苏念云张了张嘴,却还是一字未言,这件事一直是她最心底的秘密,哪怕是面对自己的女儿,她也不想吐露。

    见她仍闭嘴不言,凤华离更加焦急了,现在这么紧要关头,那个媚承语随时都有可能去找凤求复,把这件事抖出来,到时候苏念云可就再无解释的机会了。

    “娘!你快说啊,这样坐以待毙只会越来越糟。”凤华离相劝道。

    苏念云眼神在自己与她之间来回转了转,终于闭上了眼,缓缓道出了这件事的实情。

    原来苏念云在入府前曾有个心许之人,两人都已谈婚论嫁,但最后苏念云被凤求复看上,这才入了相府。后来那男子家道中落,可又过惯了大手大脚的生活,不得已向苏念云求助。

    那男子面容皎好,撒起娇来更是要把人的心给酥化了。更别说苏念云这么一个十分念旧情的人了,她看着实在不忍,就私自拿了些钱帮那个男子。

    谁知就这么一次,还让凤求复给发现了,凤求复大发雷霆,但念在她是初犯,就没有追究,但称若还有下一次,就要休了苏念云。

    而后那男人又来求苏念云,苏念云实在没忍心拒绝,就做了假账挪用府中的钱救济他。就这样一年年的,也没有人发现,苏念云其实对那个男人早就没有了感情,可就是狠不下心拒绝。

    听完这么一通荒唐的事,凤华离皱着眉头说:“娘,你也太糊涂了吧!”

    苏念云咬着唇,她也知道自己糊涂,可又有什么办法呢,这都十年过去了,谁能想到这件旧事会被人给翻出来。苏念云声音有些哽咽,她眼中含着泪光:“离儿,你可一定要帮帮我,可千万不能让老爷知道,否则他肯定不会饶了我……”

    她一脸神伤,凤华离看下也十分心疼:“娘,你放心,我一定会尽我的全力帮您的。”

    苏念云点了点头,如果可以选择,她应该在最开始就拒绝那个男人的祈求,那以后也不会再有这么多的后悔了。

    凤华离问:“那个男人叫什么,家住在哪?”

    苏念云愣了愣,见她又想隐瞒,凤华离连忙又说:“我问您什么,您说就是了,不然我怎么能帮得上您呢?”

    苏念云只好说:“他叫肖亦,住……住在京城……”

    “京城?”凤华离狐疑地看着她,京城那么大,具体又是住在哪呢。

    苏念云长长地叹了一气,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说起了那个男人。

    原来肖亦家道中落后丝毫无上进之情,成天看着苏念云的接济生活,本这样也能生活的好好的。

    可偏偏那肖亦又迷恋上了赌博,常常输个精光,日日白天在街头游荡,晚上就在城中随便找个街道睡着,成了一个流浪汉了。

    知道这个情况后,苏念云就包下了一个饭店供他能有饭可吃,其它的苏念云就不管了,她也没有那么多心力去管。

    “娘,你要我说您什么好呢?”凤华离叹了口气,说。这样一个没本事的男人,苏念云却还帮着他,实在是令人匪夷所思。

    本还想去找那个肖亦,把他包装成一个商人,苏念云花出去的钱都是做生意了。可那肖亦连个住所都没有,找起来岂不是宛若大海捞针了?

    “离儿,你有什么法子吗?”苏念云担忧地说。

    凤华离想了想,说:“我想找到肖亦,找到他的话应该就容易办多了。娘,您知道他常睡在哪吗?”

    苏念云摇了摇头,平常都是哪个肖亦来找自己,自己可从没去找过他。

    凤华离突然想到那人喜好赌博,一定会有个常去的赌馆才是:“那那个肖亦常去哪家赌馆?”

    “这……”那家赌馆还曾因为肖亦的事来找过自己,苏念云仔细回想了一番,说,“没记错的话,是一家叫百云馆的,那家老板姓胡,特别爱钱。”

    既然爱钱的话,应该就好办了,反正自己钱多的没处话,找那胡老板打听打听一个人的下落,应该还是轻而易举的。为了以防万一,凤华离又问:“那肖亦吃饭的饭馆呢?”

    苏念云说:“喜宜饭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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