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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噼里啪啦——

    会所的前面方位,传来一阵震耳欲聋的巨大响声,就像是有什么东西一股脑儿全部摔在地上了一般。

    秦东升听着这种声音脸色铁青,自己自从成为西门会的幕后主人后,有多长时间没有人敢来这里闹事了?

    一年还是两年,也许是三年——谁知道呢?

    这里有配置最好的保镖,这里还有最密集的关系网,最难以攻克的,不是这些警卫,而是错综复杂的关系网。

    因为,这里是燕京。

    庙小神灵大,池浅王八多。

    说句不客气的话,在燕京这个地方,就是随便往人群里扔块搬砖,都能砸死几个当官的。

    而这里西门会,则是人际圈最广阔的地方。

    秦东升喜好广交朋友,建立自己的人脉关系网,一方有难,八方支援。

    与一人为敌,就是站在众人的对立面——这,才是最难攻克的地方。

    可是今天,西门会居然被一个小女孩给攻克了,这是秦东升难以接受的。

    张凡在一旁笑呵呵的看着秦东升阴沉铁青的脸。

    在听到入侵者是小女孩这句话后,他就知道是谁来了。

    除了自己那个无法无天、唯恐天下不乱的小家伙,哪个小女孩有吊打成年人的实力?

    除去惊讶之后,张凡的心中还流过了一道淡淡的暖流。

    父女终究是父女,血脉相连,永远最牵挂的,还是自己的至亲。

    小家伙一定是发现自己太长时间不回来,担心自己出什么意外,所以才找上门来的。

    “去调监控出来。”秦东升对秘书说道。

    “没那个必要。”张凡摆摆手,说道:“来的人是我女儿。秦先生,我劝你还是不要对我的女儿有任何想法,因为你不止会得罪我,相反,还有可能有去无回。”

    这是张凡发自内心的话语,请人去绑架大魔王——活的不耐烦了。

    那个秘书没有听他的,很快拿来了一个平板,里面倒映着西门会前厅的画面,让人大吃一惊。

    整个会所空无一人,前厅里躺着大片昏迷过去的保镖,而一个精致的小女孩,却在一间房一间房盘查着。

    这是一种极为违和又极为诡异的画面,这么多大人倒下了,唯独一个小孩还好好的站着,这其中发生了什么,除了当事人,没人得知。

    雅间里的保镖,还要继续对张凡,却被秦东升一把喝止。

    “都住手吧。”他看了几眼监控里的画面,然后就关掉了平板,脸上的铁青表情消失,重新浮现了淡淡的微笑。

    他挥了挥手,对保镖说道:“我要和张先生单独谈谈,另外,不要对会所里的那个小女孩出手了,这事就当没发生过,所有的损失会所一并承担。”

    老板都这么说,那些保镖们只能心有余悸的离开这里。

    走出房门的那一刻,他们也是如释重负——谁喜欢和一个谈笑间就断人手腕的狠人对战呢?

    雅间里,又只剩下秦东升和张凡两人了。

    “你们父女关系真好。”秦东升笑着说道。

    “还好。”张凡谦虚的说道。

    “你教出来的?”

    “她自学的。”

    “……”

    秦东升笑笑,重新坐回了朱红檀木椅,说道:“今天是我大意了,但是我的建议,你真的不考虑一下吗?”

    “我认真的考虑过,想想还是应该去赴宴。”张凡笑着说道:“捐款的金额我都想好了,太大我会心疼,太小会让人看不起,所以,五十万,不大不小刚刚好。”

    “你真是和我们与众不同。”秦东升笑呵呵的说道。

    慈善晚宴,虽说捐款的金额不做限制,但是为了脸面,或多或少都是要用钞票去撑一撑的,一百万都算少,他还来了个五十万……

    “我当然和你与众不同,这一点从内在和外走都能看出来。”张凡说道。

    “张先生,你知道吗,我突然改主意了。”秦东升笑。

    “哦?是吗?”张凡也笑。

    “就在刚才,我想明白了一件事,你可以参加后天的慈善宴会,但是,秦暮雪会答应关立行的追求。他们两个在一起,需要有一个见证者,我想,你是最合适的人选。”

    闻言,张凡不在意的笑笑,说道:“你怎么就这么肯定,是凤求凰呢?”

    “凤凰鸣矣,于彼高岗,梧桐生矣,于彼朝阳——如果有机会见证那头凤凰会选择谁,我想,我很乐意一观。”

    “谢谢。”

    秦东升含蓄的笑道,为自己再次沏了一壶茶,只不过,这一次,他只给自己沏,并没有给张凡沏。

    茶杯里的茶水已经凉了,意思就是,你可以走了,带着你的女儿一起。

    张凡也知趣的没有继续呆下去,而是笑着起身,对他说道:“我们后天见。”

    说完,大步朝外走去。

    刚绕过一个个回廊,张凡就看到了一个眼里散发着紫光的小女孩迎面走来,穿着一袭尊贵的黑色哥特长裙。

    张凡看到了安优,安优自然也看到了张凡,顿时眼里的紫光消失,小脸一喜,朝着张凡飞快的扑了过去。

    “爸爸,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小家伙直接扑到了张凡的怀里,张凡也顺势抱起她,在半空中转了好几个圈圈,这才将她放下。

    “爸爸能有什么事,倒是你,你怎么跑过来了?”张凡笑着问道。

    不提还好,一提这个,安优的脸色立刻变臭了,一把推开张凡的怀抱,伸出一根手指,使劲戳着张凡的胸膛:“你还问我,自己心里没点逼数吗?”

    “哼!”

    指完,就气呼呼的离开了这里。

    张凡立马跟上,嬉皮笑脸的哄着安优。

    小家伙忽然转过身来,眼睛有些红红的看着张凡,说道:“以后你不能像这样无声无息的走了。”

    张凡一愣,立马明白了安优生气的原因,原来是在担心自己太长时间不会出现危险。

    他一把抱住安优,轻声说道:“不会的,下次爸爸做什么都带上你。”

    秦家大院。

    温暖的壁炉里燃烧着炭火,女人坐在沙发上,手里捧着一本《徐志摩诗集》轻声朗读着。

    我的世界太过安静,静得可以听见自己心跳的声音。

    心房的血液慢慢流回心室,如此这般的轮回。

    聪明的人,喜欢猜心。

    也许猜对了别人的心,却也失去了自己的。

    傻气的人,喜欢给心,也许会被人骗,却未必能得到别人的。

    你以为我刀枪不入,我以为你百毒不侵。

    叮——

    忽然,手机传来了一阵短信提示音,女人看了一眼短信的内容,然后合上诗集,拨了一通电话过去。

    电话传来了温文尔雅的声音:“暮雪,怎么有空给我打电话?”

    “少管闲事,当心引火烧身。”

    女人平淡的说完这八个字,就挂断了电话。

    她继续翻开《徐志摩诗集》,朗读起来。

    轻轻地你走了

    像透过窗帘的阳光

    像透明杯里的开水

    平淡,庸懒

    我不由自主想去追随

    轻轻地我也走了

    跟随着你的脚步

    我寻找的只是一种平凡

    解不掉心愁的束缚

    那就让我在想像里浪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