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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不是一般的深闺千金,需要他的保护。”轻舞皱着眉头说道。

易连心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突然扬天大笑起来。

“哈哈哈,你不需要他的保护吗?但是他硬要保护你,却害得你变成这个样子。你可知,平南侯的这个身份是束缚着他的枷锁,就算他真想保护你,在身份的束缚下,也只能心有余而余而力不足。”

易连心看着轻舞,勾唇邪恶一笑,然后张开双臂,对轻舞说道:“来吧,我的徒儿。只要你愿意离开平南侯府,暗影阁随时欢迎你回来。”

“你已经把我逐出师门了。”轻舞提醒道。

“哼,反正这暗影阁是我开的,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易连心冷哼道。

轻舞无语望天,这人怎么这么没原则的。

易连心伸手轻抚着自己乌黑的长发,冷厉的眸子透过面具冷冷凝视在轻舞的身上。小影,是当初他捡到奄奄一息的她时,为她取得名字。小影,人如其名,他希望她如影子般或者,这一辈子只能活在黑暗中,就如他这般。

却不曾料到,原先那个他连杀都懒得杀的少年居然会融化了小影冰冷的心,成为她渴望并祈求的光芒,甚至让小影甘愿为他出生入死,背叛师门,只为了保护他。当初皇宫内乱,他趁虚而入诛杀皇普贤德,却由于夜影的舍身而使得他输了赌局。所以当时他放了皇普贤德一马,也将小影逐出师门。

却也不曾想过,师徒再次相见,他曾经悉心栽培的小影居然会弄成这副模样,也许当初他就该不管什么赌局,不顾一切的杀了皇普贤德,然后将小影带走。不过一念之间,皆已成错。

易连心轻轻叹了一口气,突然他目光一冷,蕴含着杀气的视线望向轻舞身后的黑暗处。

“既然来了就不要躲躲藏藏。”易连心冷声道。

轻舞心中一惊,她回头看去,只见皇普贤德慢慢从黑暗中走了出来。他缓缓走到轻舞的身边站住,轻舞仰起头望着那在月辉下阴晴不定的侧颜。

易连心目不转睛地盯着皇普贤德道:“我不去找你,你倒自己找上门来!”

皇普贤德面色如常,他看着易连心,淡淡地说道:“暗影阁主,别来无恙啊!”

“哼,别拿你们官场上的那一套糊弄我。今儿我之所以会现身,主要是带小影离开。”易连心冷冷说道。

“不行。”皇普贤德想也没想,回绝的态度很坚决,“你既已逐她出师门,为何还不放过她?”

“我可以收回成命。”易连心清冷凌厉的眸子凝视在皇普贤德身上,声音清冷的让人不寒而栗。

“皇普贤德,当初我就应该杀了你,好断了小影的念想。你根本就保护不不了她,这次是害她毁了容,那下一次呢?”易连心质问的声音很是平静,就好像在叙述无关的人和事一般。但只要仔细发觉,那隐藏在面具下的清冷眸子深处摇曳着火苗。

皇普贤德一怔,脸上神情复杂难辨。他沉默无言,面对易连心的质问,竟然无言以对。也许易连心说的没错,他无法保护轻舞。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只要轻舞还在他的身边,总会受着不同程度的伤害。也许让轻舞远离平南侯府,她会好过一点吧。

轻舞仰起头一直凝视着皇普贤德的侧颜,透过清凉如水的月辉,她清楚地望见皇普贤德清澈的瞳孔中有着一丝动摇。轻舞心中突然怒起,她低声对皇普贤德低吼道:“你要是敢说放开我,我就杀了你!”

听到轻舞的低吼声,皇普贤德微微一怔,他扭头看向轻舞,正对上轻舞燃烧着愤怒火焰的瞳孔。皇普贤德笑了一下,伸手捏了捏轻舞的脸颊,淡笑不语,但是那瞳孔中的动摇已不在。

皇普贤德露出如往常一般温润如玉的笑容,他抬眸看向易连心,淡淡地说道:“我尊重轻舞的选择,如果她想回暗影阁,我不会阻拦;但如果她不想回去,我也不打算放她走。”

易连心没有说话,他将冰冷的视线投向轻舞,轻舞毫不畏惧地迎视着易连心的目光。

“你既已逐我出师门,我是不会回去的。”轻舞淡然地说道。

一时之间,沐浴在月色下得杏花林中寂静异常。许久,只听得易连心轻轻叹了一口气,清冷的声音如常,平静无波,不夹杂着任何意思情绪。

“你……不要后悔!”

说完,易连心不再看他们,他转身,高大的背影融入在漆黑的夜幕中。

沁凉的夜风拂面,吹乱了轻舞一头的秀发。夜色越来越浓重,清冷的月辉倾斜地照在昏暗的杏花林中,将这片林子笼罩在银白的月光中。

轻舞和皇普贤德站立在原地,相对无言。良久,皇普贤德缓缓开口,平静的声音无波澜。

“我们回去吧。”

轻舞点点头,她随着皇普贤德回到客栈中,直至她躺回床上睡下,皇普贤德都没有再开口说一句话。

翌日清晨,轻舞醒来之后,却发现皇普贤德不在客栈中,只留下一张字条在桌上。从字条中,轻舞知道皇普贤德是到镇子上去了。于是轻舞也简单洗漱了一下,草草吃了一点东西,然后离开客栈,行走在人群熙攘的街道上。

今日镇子热闹非常,本就不宽的街道早已被人群给挤满,两旁的商贩们更是更加卖力的叫唤着。轻舞悠闲自在的到处闲逛着,但是四处都没看到皇普贤德,轻舞随着人流一边走着一边低头兀自烦恼着。

在一间酒楼上,一位衣着考究,面目俊朗的青年正独自坐在靠窗的桌边,桌上放着一碟小菜、一壶酒、一柄剑。只见他自顾自地夹着菜喝着酒,不与周围人交谈。即使是店家上来给他添酒,他眼睛抬都没抬一下,仿佛周围的任何事都与他无关,他的世界中只有一菜一酒一剑而已。

突然,酒楼下面热闹起来,鼎沸的人声甚至在二楼也倾听的一清二楚。这杏林镇本不大,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本镇的百姓们就非常热衷地赶去看热闹。可不是么?一瞬间,酒楼二楼的雅座顷刻间就无人人影,大家都跑到酒楼下面去看热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