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皇帝的质问，轻舞低着头，怯生生地说道：“回禀圣上，奴婢没什么要说的。”

皇帝锐利的眸子紧紧盯着轻舞，然后淡淡地说道：“朕现在还记得六年前第一次见到你的情景，你虽然出身卑微，但是你那清纯清澈的眼神倒是把朕给俘获了，朕是真心喜欢你，这才把你赐婚给平南侯。当年你在垂城事件坠崖之后，平南侯四下寻你未果，众人都以为你死了。你要是死了便罢，没想到你六年后又回来了，居然堕落成这个样子，还把平南侯也给拉下水，果然是美人祸水啊。”

听皇帝的话似乎已经认定了自己的罪似的，轻舞怒火中烧，她猛地抬起头，毫不畏惧地与皇帝锐利的目光迎视而上。四周的达官贵人们都倒吸一口冷气，兴许他们并没有见过还有人斗胆跟皇帝对视的。

坐在一边的右将军威赫轻轻端起酒杯，冷眸饶有兴趣地盯着轻舞。这个小婢女够胆识，居然敢用这样的目光和天子怨怼上了，有趣！

“圣上怀疑我堕落了，请问有什么证据？”轻舞冷冷地质问道。

此言一出，就听到众达官贵人们又是倒吸一口冷气，这小婢女也真是斗胆包天，居然敢如此质问圣上，就不怕被杀头么。

皇帝也不闹，而是冷冷地吩咐道：“来啊，带人上来。”

随后一个风情万种的女人被侍卫给带了上来，轻舞一看到来人不由得睁大眼睛，就连一直端坐着没说话的皇普贤德也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一身与年龄不符的艳丽纱裙，丰满的脸上浓妆艳抹，走起路来肥臀一摇一摆的，仪态万千，这不是怡香阁的老鸨又会是谁。

只见那老鸨无视于众人的灼灼视线，踩着款款地步子走到皇帝的面前，盈盈弯腰行礼，娇声说道：“民妇叩见圣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嗯，平身。”皇帝点点头，老鸨谢过皇帝之后站起身低头站在一旁。

皇帝冷冷看着老鸨，说道：“你既是怡香阁的妈妈，那你看看此人是否认识？”

“是。”老鸨抬起头向轻舞看去，迎接她的是轻舞满含杀气的目光。老鸨心中一颤，又赶紧低下头。

“此人你认识吗？”皇帝的目光从刚才都没离开过老鸨，自然将老鸨刚才的神情都看在眼里，急忙追问道。

“回禀圣上，民妇认得此人。此人就是怡香阁的舞儿姑娘。”老鸨恭敬地回道。

此话一出，举座皆惊。众人都把注意力放在场中的老鸨身上，倒没有人注意到大夫人的唇角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

“哦，你确定你没认错？”皇帝问道。

老鸨低着头快速回答道：“回圣上的话，民妇绝对没看错。这舞儿姑娘可是咱怡香阁的头牌，能歌善舞，很受官爷们的喜爱。而且这舞儿姑娘还真是个怪人，按理说这花街的女人无非就两种，一种是被逼无奈才自卖到花街的，二是被拐卖到花街的。唯有这舞儿姑娘是毛遂自荐到怡香阁的。当时民妇就奇怪在，这舞儿姑娘左看右看也不像是为卖身到青楼的女子。但见她还颇有几分姿色，于是怡香阁也就收留了她。只是没想到几天之后这舞儿姑娘就突然从怡香阁离开，民妇以为她逃出花街回乡去了，却没想到原来是进了平南侯府，卖身为奴。”

皇帝点点头，他抬头看着轻舞，冷冷道：“人证再此，你就没有什么要辩解的吗？”

“圣上，不过是一青楼老鸨的供词，如何可信？”一直沉默不语的皇普贤德突然开口道。

皇帝看了皇普贤德一眼，不悦地说道：“平南侯，这是要为青楼女子开脱了？”

“轻舞不是青楼女子。”皇普贤德语气肯定地说道。

皇帝看着皇普贤德，叹口气道：“平南侯，朕知道你在轻舞十岁的时候捡到她，就一直带在身边形影不离，自然有感情了。但是时间是会改变一个人的，轻舞失踪了六年，这六年没有人知道她经历了什么，也许她早已经堕落，背叛你了，你却还被蒙在鼓里。”

“圣上。”皇普贤德站起身，目光无惧地直视着皇帝，说道：“请圣上明鉴，万万不可听信一青楼老鸨所言。”

皇普皱起眉头，似有些犹豫不决。

“圣上，臣妻有话说。”大夫人突然站起身，行礼道。

“你有什么话就说吧。”皇帝说道。

“谢圣上。”大夫人缓缓地扭头看了一眼轻舞，随后对皇帝说道：“圣上，这轻舞本身就来历不明，六年前被贤德捡回府中，就把府里闹得鸡犬不宁。后来垂城一事，她坠崖而下落不明，侯府才回复宁静。却没想到六年后她再次回府，侯府再无宁日。这女人本就是一妖女，只要有她在，恐不只侯府，日后京城也将被她搅得鸡犬不宁。还望圣上及早定夺，治这妖女之罪，还我们侯府一个宁日。”

“大娘，你为何要置轻舞于死地？”皇普贤德似有点不敢相信这些话是出自大夫人口里，他错愕地睁大眼睛紧盯着大夫人。

大夫人目光淡淡地扫视了皇普贤德一眼，继续说道：“圣上，皇普贤德毕竟还年轻，又被这妖女蛊惑，恐难当平南侯之任，还望圣上将皇普贤德的爵位收回，以免咱平南侯的家产悉数落到妖女手上。”

皇帝不由得皱了皱眉头，俗话说得好“君无戏言”，而这封出去的爵位也不是说罢免就罢免的。皇帝没了主意，他扭头问自己的左丞相和右将军：“两位爱卿，你们有何见解啊？”

左丞相商仪轻咳一声，慢悠悠地说道：“回禀圣上，老臣以为，这皇普贤德确实年轻了点，实在难以担当平南侯之责。老臣觉得，能担当这皇普贤义和皇普贤理挺不错的，他们不仅年长，其经验、阅历都比皇普贤德好，不如罢免了皇普贤德的爵位，改封那二位公子。”

皇帝点点头，转头又问道：“右将军，你觉得呢？”

“回圣上，臣以为圣上心中早有定论，又何必问微臣呢？”右将军威赫依然不给平日里冷淡的风格，冷冷一句话又把问题抛回给了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