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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舞知道自己不能再往前走了,现在的她不能和平南侯府的人碰面。于是轻舞将皇普贤德放下,随手捡起一个小石子朝平南侯府门扔去,恰巧落在了正站在府门外担心张望的向琴脚下。向琴诧异地向前望去,却看到皇普贤德直挺挺地躺在地上。

吓坏的向琴连忙回回府里找人帮忙,不一会儿几个仆役跑出来,将皇普贤德搬回平南侯府。轻舞将身形隐藏在暗处,直到望见皇普贤德进入侯府内,她才转身悄无声息地离去。

黑暗中的街道上,轻舞一个人急匆匆地走着。突然她停下脚步,冷冷地说道:“一直跟踪我你不累吗?”

夜影的身形从暗处现身,他一身黑衣劲装,隐匿在屋檐的暗处。如果不是轻舞察觉了那难以隐藏的杀气,恐怕还发现不了他。

“你一直跟着我。”轻舞两眼恨恨地瞪着夜影。

夜影那仿佛如人偶般精致的脸上面无表情,那如黑夜般幽深的瞳孔紧紧盯着轻舞,不发一语。

看着他这个样子,轻舞是又无奈又生气。整天像个闷葫芦,说出的话从不超过三句,还有喜欢跟踪人的癖好,她真是受够了!

轻舞懒得理他,转身自顾自地走着,夜影沉默地跟在她身后。良久,一直闷闷的夜影开口说了一句话。

“离那个男人远一点,对你、对他,都好。”

轻舞愣了一下,她回头还想说什么,夜影的身形却早已消失在黑暗的街角。

翌日,平南侯府里一如往常般忙碌着,向琴正端着一碗醒酒汤走在长廊上。五夫人从长廊的另一边迎面走来,向琴见了,连忙闪身行礼。

五夫人看着向琴,淡淡的眼眸扫视了一眼她手中托盘里的东西。

“这是什么?”五夫人问道。

向琴低下头,恭顺地说道:“回禀五夫人,这是醒酒汤。”

“醒酒汤?是给贤德送去的吗?”昨晚的骚动五夫人早已从下人的嘴里听说了一些,只是她有点不敢相信。因为在她的认识中,皇普贤德和其他纨绔子弟不一样,他隐忍、坚强,成年之后更是多了一份沉着和冷静。不管发生什么事,他一向都显得很从容,从不会让自己失态的样子被外人看到,留下对平南侯府诟病的把柄。

“听说贤德昨晚喝了很多酒,今天估计难受的紧,不如我和你一起去看看他吧。”

“是,五夫人。”

五夫人和向琴踏进皇普贤德的房间里,此时皇普贤德早已苏醒,他正坐在床边,一手捂着额头,眉头紧皱,看上去很是痛苦的样子。

“侯爷,向琴为您熬了醒酒汤来,您喝了它会舒服一点。”向琴端着醒酒汤走到皇普贤德面前。

“多谢了。”皇普贤德虚弱地笑笑,他把目光转向五夫人身上,“五娘也来了,请原谅贤德身子不舒服无法对你行礼了。”

五夫人摇摇头,道:“贤德无需多礼,你还是快把这醒酒汤喝了吧,看你这难受的。”

皇普贤德点点头,端起醒酒汤就一饮而尽。

“贤德,有些话我不得不对你说,还望你不要怪五娘多嘴。”五夫人看着皇普贤德,淡淡地开口道。

“五娘有什么训诫尽管对贤德说便是,贤德洗耳恭听。”皇普贤德看着五夫人,淡笑着说道。

五夫人淡淡的目光扫过向琴,眼中有着一丝犹豫。向琴毕竟从小生长在豪门之中,跟着身为知府的父亲见惯了官场上的人情世故,自然也就练就了一副察言观色的本领。见五夫人那有些犹疑的目光,向琴心知肚明。

“既然五夫人和侯爷有话谈,那向琴告退了。”向琴行了礼之后就走出皇普贤德的房间,并细心地问他们关上了门扉。

五夫人目光流转,她看着向琴走出房间,随后转头跟皇普贤德说道:“向琴倒是个好姑娘,贤良淑德,今后一定是个好妻子。”

皇普贤德无奈地笑笑,他目光炯炯地看着五夫人,说道:“五娘特地支走向琴,难道就只是为了跟我说这些无聊地话吗?”

“既然你这样说,我也不跟你拐弯抹角。你要知道自己不再是当初那个平南侯府的四公子了,继承了爵位的你更应该肩负起振兴平南侯府的地位,而不是如此放荡自己。”

皇普贤德无奈地笑笑,道:“五娘何时变得和大娘一样唠叨了?”

五夫人叹了一口气,垂下眼睛道:“毕竟你是侯爷最看重的儿子,既然你已经继承了爵位,你的一言一行都被很多双眼睛盯着,所以你更要注意一下,如果你不想让那些关心你的人失望的话。”

“不知五娘所说的关心我的人是谁?”皇普贤德看着五夫人,问道。

五夫人一怔,他毫不畏惧地与皇普贤德对视着。

“其实关心贤德的人有很多,比如大夫人……”

就在五夫人脱口说出的大夫人的时候,皇普贤德像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突然仰头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五娘,你没搞错吧。大娘何时关心过我,在她的心里只有这平南侯府的面子和两个儿子,估计她心里巴不得我早死,好让她那两个充军的儿子回来。”皇普贤德笑罢,嘲讽地说道。

“那轻舞呢?”五夫人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皇普贤德问道。

皇普贤德一怔,随即摇头苦笑。

“五娘,我真是服你了。现在在这侯府,就只有你会和我提起轻舞。”

五夫人垂下眼睛隐去眸中的忧伤,她淡淡地说道:“贤德最近的失常,可否是为了轻舞。”

皇普贤德苦笑着,他没想到这五夫人的感觉居然会如此敏锐。他看得出五夫人和其他人不一样,她是真的关心着轻舞。皇普贤德从怀中掏出一支银簪,那簪子上镶嵌着一朵徐栩栩如生的梅花。

“这是……”五夫人疑惑地看着这支簪子,一脸不解地看着皇普贤德。

皇普贤德把玩着手中的发簪,清冷的眸子里透出一丝罕见的温柔。

“这支发簪是当年我送给轻舞的礼物,是我亲自插在她的发髻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