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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天宝再一次改变了当初的主意。为什么自己花了钱,却只是翻阅两座高山呢?为何不去那沟壑里小马过河般地试探一下水温和水深呢?

男人在风.骚的女人面前,才更加男人。什么狗屁高尚,什么狗屁道德,什么狗屁君子,今夜都他娘的见鬼去吧。唐天宝在做运动的时候,已经成了一只猛虎,禽兽。

他释放着压力,释放着酒精和血液……

唐天宝喜欢闪电战,女人更喜欢闪电战。两个人各怀鬼胎。

一场鏖战结束后,唐天宝又给了女人一百元,让女人留下来陪自己聊天。女人自然愿意,正好也让唐天宝帮着自己退潮。

“大哥,你人真好。好人有好报。”女人阿谀奉承着。

唐天宝冷笑了一下,却没有刚才的热情和激情了。他的脑子和眼睛全部放在了女人的雪白大馒头上。他让女人摆出了不同的姿势,自己从不同的角度去观察,去思考。最后他终于想到了。想到了……

“想到了……”唐天宝忘情地喊了出来。

“大哥,想到什么了?”女人一脸狐疑地问。

“去!一边呆着去。”唐天宝一掌把女人的脸往床下扒拉了一下。

女人很失落,有点失望,但是心里还是高兴的,毕竟做了一个活,拿到了两份钱。女人下了床,穿上了衣服,要离开。唐天宝这时从床上跳了下来,拦住了女人去路。

“请问先生还需要什么服务吗?”女人改口了。

“给我弄套衣服来。”说罢,唐天宝又从自己的钱包里拿出了一张红色的钞票。

唐天宝就这么穿着店里女人的职业装,冒着大雨终于拦了一辆出租车,去了单位。经过一夜的鏖战。

两套方案终于都设计出来了,谢敏很满意。然而唐天宝在精神和身体的双重打击一下却病倒了。

唐天宝的病是被余梦发现的。作为秘书的余梦要比别人体现到公司,这是谢敏对她的新规定。自从谢敏分配给了唐天宝那两个设计方案后,她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言谈举止上更加有老板的气质了。一直到唐天宝光荣地完成任务、荣耀地拿到了那二十万块钱后,他还没有想明白谢敏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余梦满怀怨恨地来到了公司,她甚至一路上都在恨谢敏,因为谢敏的一句话,余梦每天早上就不能睡懒觉了。对于女性来讲,有时候美美地睡上一个懒觉比生命都重要,就像有些男人睡上一个女人就可以去死一样。怨恨是怨恨,但是余梦无力改变,所以只能服从,无条件地服从。她揉着惺忪的睡眼,伸着懒腰上了电梯,电梯里一个人都没有,就在电梯门合上的那一瞬间,余梦还是不忘闭上眼睛眯一会儿,不是闭目养神,仅仅是想多和睡神相聚一会儿。有时候,女人的事情,是让人匪夷所思的。

电梯的铃声响了,余梦恋恋不舍地走出了电梯,虽然化了妆,但是还是一脸的懒洋洋。走到公司门口时,余梦脑海中的睡衣一下子全没有了,仿佛被一阵飓风挂到了九霄云外了。她愣住了,呆呆地思索了片刻,双手猛然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嘴里念叨着:“完了,完了,这下子可真完了……”

昨天下班,余梦是最后一个走的。这也是她的任务,她必须是公司最后一个走的人,走之前必须要检查一下门窗关了没有,检查一下电源关了没有,最后才能锁上门,离开。

但是,昨天晚上她记得非常清楚,自己明明是已经锁上了门,却不知道为何现在的大门偏偏就是大敞四开着的。即使是有人早早地来上班也不会把大门全部打开吧?眼前的情形,显然是遭了强盗。

想到这里,余梦心头一紧,她小心翼翼蹑手蹑脚地朝里面走去,仔细地观察着有没有被偷盗的痕迹。

唐天宝的办公室的门也是大敞四开的。余梦知道,唐天宝这几天总是神神秘秘的,由于谢敏又给自己布置了很多新任务,所以一直没有腾出时间来问他,但是今天的情景,让她感到不解。她轻手轻脚地走向唐天宝的办公室,她一只手扶着墙面,另一只手掏进了裤子的口袋里,紧紧地握着口袋里的手机,要是真的遇到什么情况,手机便是她唯一的防身之物。

这就是女人,不但多疑,还胆小。

余梦战战兢兢地扶在设计部办公室的门,探头探脑地往里面看。她情不自禁地大叫一声:“啊——”

她看见唐天宝正四仰八叉地躺在一张黑色的靠背椅上,身上穿着衣服女人的衣服,头发松散凌乱,表情略显狰狞。余梦心里一颤,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报警,唐天宝被杀了……

办公桌上的电脑屏幕上闪动着蓝色图案的屏保。唐天宝没突然的一声尖叫吓醒了,他慌乱地睁开眼,以为发生了什么天大的事,他的眼睛上沾满了眼屎,仿佛胶水一样,害得他有些睁不开眼睛。他用力睁着,隐隐约约能感觉到一阵疼痛。

唐天宝看清楚了是余梦,心里的防备之弦一下子就松弛了,他怒气冲冲地朝着余梦喊道:“你他娘的干什么啊?吓死我了……”也只说了这么一句话,唐天宝感觉自己的头晕晕的,脸上热辣辣的,浑身打了一个冷颤,仿佛有一盆冰水泼到了他的身上。

唐天宝表情狰狞,仿佛要死一般难受。他双手交叉地捂在自己的胸前,他感觉源源不断的冷气从四周向着他的身体进攻着,他忍不住了,全身哆嗦,一下子从那张带着滑轮的靠背椅上掉了下来。

“小宝,小宝,你怎么了?”余梦不顾一切地一个箭步冲了上来,她双手紧紧地抱住摔倒在地上的唐天宝,眼泪从眼眶中汹涌而出簌簌而下。

唐天宝的高烧持续了两天……

谢敏来医院看望他的时候,他的脑子才刚刚清醒过来。余梦把唐天宝送到医院之后就跟谢敏打电话说明了情况,谢敏只是应付行地嗯了一声,然后就挂断了电话。那两天谢敏正在忙着“白雪公主”上市的事,那是她第一次感受到“焦头烂额”这个词的真正含义。设计师唐天宝病倒了,自己的秘书又请假了,一时间感觉自己的左右双翼都失去了。

谢敏来的时候,唐天宝正坐在床上,目光呆滞。窗外的阳光照射进来,病房里暖洋洋的。谢敏坐在了病床前,静静地看着,一眼不发。余梦就在谢敏身边,眼睛红肿,泪水簌簌而下。

“余秘书,你看看,唐天宝这次住院的单子,所有的公费公司都报销。”

“嗯。”余梦点了点头,应了一声。

过了一会儿,唐天宝转过头来,仿佛傻了一样,看着谢敏,不说话。他的嘴唇有些干裂了,余梦把水递到他的嘴边的时候,只见他摇了摇头,还是不说话。

“小宝,谢总来看你了。小宝……”余梦已经泣不成声了。

病房里的气氛十分低沉,余梦擦拭着脸上的泪痕,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小宝,谢总来看你了。”

“谢……总……已经……做完了。”唐天宝缓缓地张口了。

“我知道了,我已经从你的电脑上看到了。你好好养病,其他的事就不用管了。”谢敏握着唐天宝的手说道。

谢敏在病房里只待了十五分钟,就走了。临走的时候,她扔给余梦七千元的现金,说:“我身上就带了这点,你先拿着,唐天宝住院的所有费用都走公司的账目。”

“谢总……”余梦含泪犹豫着。

“拿着,他是为了公司才病倒的,拿着。”

唐天宝生病的事,余梦并没有告诉段红,她只是拿着唐天宝的手机给段红打了一个电话,说公司临时派唐天宝到北京出差了,走的匆忙没来得及跟她告别,手机也忘记带了。

段红半信半疑,每天都会给唐天宝打一个电话,但是电话都是余梦接的。她只好相信了。

“小宝,你吃点什么?我给你去买。”谢敏走后,余梦坐在了病床上的边沿上,问唐天宝。

空气仿佛凝固了,一切都静止了,唯有唐天宝脸上的泪珠一滴一滴地慢慢滑过脸颊,落在浅蓝色的床单上。

“小宝,你怎么了?你说话啊?”余梦着急地问。

唐天宝自己也着急,他的世界全都塌了。他的持续高烧,让他的心里开始恐惧起来。他想到了那天晚上在洗头店里对那个女人做过的事,越是想就越紧张,一个念头在他的脑海中久久萦绕着,挥之不去。

唐天宝怀疑自己得了艾滋病。上大学那会儿,为了陷害宿舍里一个经常去外面找女人的同学,他还专门查过关于艾滋病的一些资料。关于艾滋病的传播途径,关于艾滋病的临床表现,都在他心里装着,甚至都能倒背如流,他把那些关于艾滋病的症状放到自己的身上对比一下,丝毫不差,就是这样的。他现在的每一条临床表现都符合艾滋病的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