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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天宝的心开始紧张起来,那个人来了?他这么想着,慌忙地躲到了自己的办公桌下面。他倒要看看这个恶作剧的人到底是谁。

这时,唐天宝办公室的门开了……

黑暗中,隐隐约约能看到一个人影朝着办公桌走来,还发出一串清脆的脚步声。

直到那双脚在办公桌前停了下来,只听有一阵的翻阅纸张的声音。唐天宝定睛看去,一双黑色的皮鞋发着微微的光。单从皮鞋的色泽和尺度上还不能判断出那个人究竟是谁,唐天宝深吸一口气,壮大胆子大喊一声,从桌子底下冲了出来:“啊——”

那个人也惊慌地尖叫了一声:“啊——谁!”

“你是谁?”唐天宝从那个人的背后紧紧地勒住他的脖子。

“谁呀?谁呀?”那个人吓得浑身颤抖着说,“我是公司的人,你是不是小偷呀?放过我吧,你爱拿什么就拿什么?”

唐天宝一听这话,心里悬起的石头便落地,本来已经做好了和这个恶作剧的恐吓者恶斗的心理准备,现在看来,完全没有这个必要了。这就是一个怂人!

“你是谁?”唐天宝装腔作势地问道。

“我……我是销售部的。”那个人战战兢兢地说。

“你叫什么?”唐天宝俨然一副流氓的口气说。

“大爷,我叫李波。你饶了我吧,公司里面所有的东西你随便拿,只要不伤我就行。你拿了,我也不会告诉别人,我就假装不知道,大爷,你放了我吧。”李波苦苦哀求着。

唐天宝心里一颤,他没有想到居然是销售部的李波陷害的自己。李波是一个性格内向、不善言谈的人,看一眼就知道这是一个三脚都踹不出屁来的家伙,没想到人心隔肚皮,他居然给自己写了一张血书。

“你来这里干什么?”唐天宝假腔假调地问。

“大爷啊,饶命呀!我今天加班,走得晚了会儿,经过这间办公室的时候感觉这间屋子里有动静,由于好奇就进来看了看。大爷,我真不知道你在里面,要不然我肯定不会进来。”李波吓得双腿开始发抖。

唐天宝借机从口袋里掏出了一直钢笔,拔掉笔帽用钢笔尖对着李波的喉咙说:“你给我老实点,不然的话,我就弄死你!”

“大爷,大爷……大爷饶命!”李波做贼心虚,吓得尿了裤子。

“昨天你来没来这间办公室?”唐天宝像审讯犯人一样问道。

“大爷,冤枉呀。昨天我真的没来。”李波哭腔着说,“大爷,我今天晚上真的是因为加班才走的晚了,我平时都不会在单位多停留片刻。”

唐天宝的猜测又断了,也许那张血书真的不是李波干的,这么一个蔫黄瓜估计也没有胆量做出那种事来。

就在唐天宝想要放弃李波的时候,他看到自己的办公桌上多了一张纸。他一只手掐着李波的脖子,另一只手把钢笔尖狠狠地顶着李波的喉咙。

“给我老实点!再动弄死你!”唐天宝一边恐吓着李波一边往办公桌移动着,他终于够到了那张纸,他拿起来看了一眼,又是一张血书!

“这是什么?”唐天宝拿着那张纸问李波。

“哦……”谈到这张纸时,他的态度似乎放松了许多,“哦,这个是我吓唬我们同事的。”

唐天宝心里终于有底了。这一切真的是这个其貌不扬的李波做的。唐天宝忍不住心中的怒气,抡起大巴掌狠狠地在李波的后脑勺上扇了一巴掌。

李波一个踉跄向前迈了一步,跌跌撞撞倒在了地上。

唐天宝紧跟着大皮鞋踢在了李波的肚子上,疼得李波苦苦地喊着:“大爷,饶了我吧,饶了我吧……”

李波被打得鼻青脸肿,匆匆地跑开了。他还依然把那个人当做了入室盗窃的贼,他根本就没有认出那个人就是唐天宝。

唐天宝对自己还是很有信心的,仅用了一个晚上的时间查清楚了血书事件,幸好对手是一个软弱无能的李波,要是别人的话,事情可能也就没有这么好办。

唐天宝点燃一支香烟,坐在自己的靠椅上,心里终于松了一口气。

放走李波后,他依然没有开灯,借着窗外射进来的微弱的光,他能看清楚办公桌上又多了一张血书,他伸手拿过来,用打火机的火光照着。那张血书上还是写着那几个字:你丫的敢动我的女人,我废了你。唐天宝看到了歪歪斜斜的这一行字情不自禁地笑了,心里暗自骂道:就你丫的,还想跟我斗?

唐天宝把抽屉里藏着的那张血书也拿了出来,和手中的这一张叠在了一起,按了一下打火机,把这两张血书都烧了。血书燃烧着,屋子里忽然有了一团火,显得亮堂起来。一阵浓烟缓缓升起,那两张血书瞬间变成了纸灰……

唐天宝忽然有种胜利的狂喜,那是男人对胜利的理解。他掐了手中的香烟,看了看时间,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了。

唐天宝走出公司大楼,一阵凉风拂面而来,让他顿时精神抖擞。他没有打车,一个人在车流穿梭的大街上踽踽独行。他越来越喜欢这种一个人漫步的感觉了,尤其是一个人的时候,放下了一天劳累紧张压抑的工作,此时才是他最轻松的时刻。他之所以不打车也正是不想让这样的时光消失的那么快。大街上也零星走着几个行人,大都是一些闲散的人,也有的是一些从夜店里潇洒完事后,在大街上醒酒的醉汉。

能在这个时间段遇到美女实在是一件很稀的事。而唐天宝就偏偏遇到了。

如果今天不是在大街上磨蹭了半个小时的时间、如果今天打车回家,也就不会遇到醉酒的美女了,也就不会平白无故地被打一顿了,一切都这么巧地碰到了一起,后悔也晚了。

唐天宝刚走了半个小时,在路边发现了一位走路歪歪倒倒的美女。

说句心里话,唐天宝是喜欢遇到这种事的:一天晚上,两人相遇,三更半夜,四处无人,五号楼房,六号房间,七(骑)在身上,八(扒)光衣裳,九进九出,十(实)在舒服……这样的场景,他小时候就经常幻想。而二十多年后的今天晚上,他终于在现实中遇到了一次,欣喜若狂。

“美女……你是不是喝多了?”唐天宝跟着那个美女后面试探性地问道。

“喝……喝……”美女根本就不在乎唐天宝,自顾自地一摇一晃地朝前走着。

“美女……你朋友们呢?怎么就你一个人呀?”唐天宝撵上了那个醉酒美女的脚步。

“你走开,我就是一个人,我是一个没人要的人……哈哈,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呀!”美女朝着唐天宝摆了摆手说,“男的?哈哈,没有一个好东西!”

“哎,美女,你小心点!”唐天宝见她一个踉跄差一点倒了,便急忙伸出手去扶她。

“走开!谁用你管,假惺惺的!你不是不要我了吗?干嘛还追过来?”美女推开了唐天宝的手说,“我的死活与你没有任何关系!”

借着路灯光,唐天宝认真地看了那个美女一眼,她大大的眼睛显得有些红肿,仿佛哭过一样,脸上的妆也花了,脸颊绯红,满嘴的酒味。

“美女你一定是喝多了。我送你回家吧。”唐天宝忽然对这位美女没有了生理上的冲动,虽然这样的场景在他的心里积攒了二十多年,但是他不希望是一个醉酒的美女,他对醉酒的女人实在是没有兴趣。

此时,他想到了黄雅叶,也许就是从黄雅叶身上留下的后遗症吧,他一想到和醉酒的美女做那事的时候,就有种倒胃的恶心感。

“美女,你到底让不让我送你回家?”唐天宝又问了一句。

“你走开呀!谁用你管!没有你,我照样活得很多……你滚……你滚!”

唐天宝莫名地被骂开了,但是还是有些不放心,这么黑的夜里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酩酊大醉地在大街上,实在是太招惹色狼了。唐天宝悄悄地跟着这位美女身后,没过多久这块嫩肉就招来了一群狼……

那伙人有四个,个个都是五大三粗,操着一口方言,一看就不想什么好人。其中有一个脸上长满了红痘,恶心的要命;还有一个人脸上留着长长地络腮胡子,鼓鼓的啤酒肚仿佛怀了孕的孕妇;他们之间还有一个带眼睛的,按照唐天宝的测试一定是看片看得近视眼了……

单从这四个人的穿着打扮来看,就知道一定是外地或者是农村来的民工。当然,唐天宝并不歧视民工,只是讨厌他们放荡不拘的性格:有的人半年也不刷一次牙一嘴的大蒜或者韭菜味;有的则随时随处都可能放出一个臭屁,让你窒息半天,才能缓过劲来;还有的干脆一年都不洗衣服,一身的馊味。

唐天宝仔细打量着那四个民工,他们光着膀子,唱着凤凰传奇的歌曲,其中那个长满的络腮胡子的人,忽然说道:“你们等等我,我要方便一下!”说罢,旁若无人地解下了腰带,放肆地释放着憋在肚子里的液体。

另外一个男的嘲笑道:“真怂!喝点酒就尿。”

络腮胡子反击道:“活人还让尿憋死呀!”

满脸青春痘说:“男人就是一泡尿的时间!”

大家一时间对这句话也不理解,青春痘解释了一句:“我在讲男人和女人之间的事,仅仅就是一泡尿的时间!”

“你是不是又看到‘飞机’了?”戴眼镜的那个人问道。

青春痘拍了拍‘眼镜男’的肩膀说:“还是‘四眼兄’比较了解我。”

“有货?”另外两个人也精神起来,不约而同地问道。

唐天宝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了,他眼睁睁地看着那个‘青春痘’指着面前的醉酒美女说:“那不是吗?现成的,不上白不上!”

四眼说:“你要上呀?我还以为仅仅是看看呢?”

络腮胡子撵上来,推了四眼一把骂道:“你还看了,再看你就成了‘八眼’了……哈哈。”

“哎,你别说,前面这个小妞还挺孤单的,今天晚上咱们哥四个陪陪人家?”

“好呀……”

那四个人的议论被唐天宝听得清清楚楚,他的心头一颤:看来今天晚上难逃这一场恶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