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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波斯帝国,萨蒂斯行省,摩尔里斯平原与西西珀修山交界处。

    一片苍茫。

    傍晚,太阳将一半埋藏在远方的群山中,如绸缎一般的火烧云在这广阔的天地间,遥远的牧羊人吟唱着不知名的曲子,大自然将这幅画卷勾勒出一丝苍凉。

    山脚下,一座孤坟孤零零在那里,墓前没有碑,而是一柄断剑和墓一样,孤零零的插在前面,这十年来它看过无数日出与日落,淋过暴雨,晒过日落,牧羊人曾在这里歇过脚,吟游诗人曾驻足过,住在远处的摩德摩尔人曾路过它,无论时间如何流逝,它依旧笔直的站在那里,不曾倒下,不曾动摇,一如当初的誓言。

    如今它已经无法再有它年轻时的锋利,它的下半截与大地接壤的地方早已被腐朽,它如一个年迈的老人,行将就木,它的身上到处都是风儿带来的尘土。

    但它就是不肯屈服,不肯动摇,不肯离开。

    二十年前自封尘离去,苦等十年,终于黯然消逝,这十年孤独,无人诉说,也许只有她了。

    在它前面站着一位从绝美如画中走出的女子。

    高挑的身材上附着一套黑色的皮甲,上面伤痕累累。

    她的一头泼墨般长发随着晚风轻轻飘舞,宛如在昏暗的夜幕下翩翩起舞的黑蝴蝶。

    她皮肤白皙但充斥着一丝病态的苍白,脸庞秀美但充满阴郁,脸两侧很廋,很骨感,使她显得邪气野性,略深的眉骨使她眼睛显的饱满而又深邃,鼻子挺且充满美感,红唇厚度适中。

    她身上充满着高贵冷艳气息,可偏偏夹杂着致命与诱惑。

    她是一个独立而又具有侵略性的存在。

    “二十年了,可他还没有回来。”一阵偏中性又带着独特阴柔的声音响起。

    没有人回答,只有风带起的呜咽声。

    “也许他再也不会回来。”丝丝冰冷中还带着一股难以消除的怨恨。

    “他的誓言还没完成,而他的长剑已要折断。”她阴柔的目光凝视着那把残破的长剑,有些失神,她脑海里又浮现出她极度不喜欢的记忆,按道理她应该早已将这份记忆和这座孤坟一样长埋于此。

    修长的手指向掌心合拢,然后紧紧攥起来,整个人如同一枝生长在万丈高崖边上的一朵黑色玫瑰花,带着一股黑色的神秘与孤傲,嘴角上扬,阴郁的脸上露出邪魅的微笑,邪气凌然。

    然后她笔直修长的大腿迈出孤独的一步,伸出一只玉手狠狠拔出墓前那把伫立十多年的长剑,灵动的指甲轻轻划过它的每一道痕迹,怀念的摩挲着剑身,深邃的眼睛中充满怀念,接着又逐渐沉静下来。

    “我的守护骑士,哼哼。”

    她露出不屑与怨恨,以及那常人难以触碰的距离感。

    “我会用这把长剑斩下他的头颅,将他的头颅带到这个地方,我的姐姐,赫拉提娅,这是你死之前最后的愿望。”

    风似乎越吹越大,整片天地间都回荡着风的呜咽声以及远处牧羊人苍凉的歌谣。

    她不在停留转身走向远处,那儿有一匹马,以及几名随从,俯身上马。

    “将军,我们攻破了提洛岛,俘虏一万多雅典士兵以及大量希腊人。”

    她仿佛没有听见,只是回头留恋的看一眼黑暗中的孤坟,将长剑挎于蛮腰之间,独自驱马向前走去。

    说话的那名随从看又再次出声提醒着她,她才扭过头来,露出一抹温和的笑容,但说出的话语令人不寒而栗。

    “杀了,头颅送给希腊。”

    “将军!那可是一万多雅典士兵和几万希腊人,他们可以作为我们的奴隶,而且薛西斯陛下早已对您这样的做法表示不满。”随从是个看上去年轻英俊的男子。

    “噢?”她语气一转,不含一丝杂质的黑色眼睛中跳动着某种莫名的火焰,驱马靠近低头说话的随从,伸出一根如削葱根般的食指挑起随从的下巴,语气充满诱惑却极其冰冷说道:“薛西斯还表示什么了?”

    尽管语气大不敬,但随行的一行人噤若寒蝉,只有说话的那名随从依旧不怕死的直视眼前的人,他头上的头巾处已被汗水浸湿,他想起眼前这个高贵冷艳的女将军在波斯中的名气。

    毒蝎心肠,狠辣果断。

    但他依旧遵循心中薛西斯出征时给他的任务,战战兢兢地说道:“没……没……有。”

    然后在他惊恐的眼神中,一把匕首将他的头颅割下来,她雪白的脸上被溅上几滴殷虹的血珠,微笑中充斥莫名的兴奋与癫狂,然后如同观赏一件艺术品一样把玩一会儿,最后轻轻将他放在地上,策马离去。

    一只年幼的雪貂有些好奇地看着她离去的身影,它的毛发如雪一样洁白,通体上下没有一根杂毛,黑色的眼睛无比纯洁,它低着可爱的小脑袋不知在想什么,有些疑惑,然后便欢乐的、一蹦一跳的朝墓的方向跑去,在墓的旁边的山体上一个极为隐秘的地方,那里便是它的家。

    空气中依旧回荡着女将军的最后的话语,以及这片土地上风吹低杂草露出的一具具白骨。

    “没有人可以质疑我,薛西斯也不行!”

    ……

    而此时,斯巴达城。

    封尘在得到麦哲斯的情报后便在斯巴达城外的田野里躺着,整整一天,没有吃过饭也没有喝过水,至于麦哲斯,现在去深井里捞,也许捞上来会比他之前胖一圈儿。

    麦哲斯的情报对于封尘来说无疑是他至今为止听到的最坏的消息。

    波斯帝国兵分两路,由薛西斯统领的五十万大军由波斯帝国南下,即将到达德摩比利隘口,也就是温泉关而现在整个希腊,除了雅典人其他城邦依旧歌舞升平,每天纸迷金醉,完全没有抵抗的念头,甚至有些小城邦已经打算臣服波斯。

    第二路,海军,由阿特米西亚统帅万艘战舰即将抵达马拉松,而且薛西斯身边有一位长年隐于黑袍中的人,据麦哲斯说他是一名神使,拥有不可思议的力量,这就让原本艰难的温泉关战役更加艰难。

    其中阿特米西亚作为海军统帅,这对于封尘来说,是最坏的消息之一,他走时最担心的那把锁,已经被打开了,它放出一位嗜血如命,杀戮果断的复仇女神,封尘不经回想起在塔罗斯奴隶船上自己安慰她时说过话。

    “真的要将希腊夷为平地才能抚平你的怒火么?阿特米西亚。”封尘喃喃自语,目光遥望东方。

    还有一个令封尘想不到的消息,安格拉圣女赫拉提娅已于十年前回归神的怀抱,这就让封尘原本糟糕的心情更加糟糕,他咒骂几句,一股暴虐由心而发,无处发泄。

    “赫拉提娅……”

    站起身漫无目地游走,凝望着月光,他想赫拉提娅那次月光下的咏叹自己一辈子都无法忘记。

    突然沮丧的封尘眼神一亮,爆发出希望的神采,自己不是还有存在么?

    “存在,赫拉提娅是否可以复活?”封尘急迫问道。

    “复制赫拉提娅需要1000点任务点。”

    1000点,封尘由希望变得苦涩,但很快又振奋起来,一千点任务点并不是没有希望。

    “复制为复制赫拉提娅的躯体,记忆为灵魂复刻。”

    “也就是说只能复制一个和赫拉提娅一样的躯体,然后将她以前的记忆复制到躯体里?”封尘皱眉,这么一来,复活的也只是和赫拉提娅长相一样但灵魂不同的陌生人而已,封尘想要复活真实的赫拉提娅,而不是只有躯壳没有灵魂的复制体。

    “存在,有没有办法完整复活?”

    “完整复活需要一万任务点,但灵魂依旧无法复活。”存在冰冷的说道。

    “为什么!”

    “赫拉提娅的灵魂已消散,该世界本存在没有进一步权限。”

    “如何获得进一步权限?”封尘有些不解,他无法放弃这一希望。

    “宿主完成本次主线任务方可打开该世界进一步权限。”

    封尘默然点点头,眼神中充满坚定,“赫拉提娅,等着我,我一定会将你消散的灵魂重新凝聚。”

    而现在,当务之急就是解决厄菲阿尔特和塞隆这两个毒瘤,厄菲阿尔特自己找不到,但剧情里他出现在温泉关,到时候解决掉他,塞隆可一直都在斯巴达内。

    “塞隆。”封尘目光冰冷,解决塞隆无疑是解决王后游说长老议会的一个巨大阻碍,到时候斯巴达能不能全体动员就看王后的游说。

    因为,明天列奥达尼斯会带着300精锐赶赴温泉关,自己必须随行,至于支线任务一,解决掉神殿的三名信徒简单,解散议会想都别想,除非将议会所有成员杀光,到时议会自然解散。

    “卡尔涅亚祭日斯巴达人不允许动武,腐朽的神徒!”庭院内,列奥达尼斯无奈对着自己王后说道。

    海琳温柔摩挲着自己爱人的脸颊,轻声说道:“明天我去议会说服他们出兵温泉关。”

    “可能有些麻烦,王后。”封尘站在行宫门口,大声说道。

    “看来我的兄弟达克斯来了,”列奥达尼斯脸上的不满隐去,露出愉快的笑容,“达克斯,欢迎。”

    封尘走进去对着列奥达尼斯和王后海琳微微颔首,也不再啰嗦把那天看到塞隆和波斯人交易的场景一五一十的告诉两人,当然隐去自己为何在那里出现的原因,只是说在街上看到塞隆鬼鬼祟祟的样子,因为好奇才跟踪塞隆,这才得知消息。

    “该死的!”列奥达尼斯一咬牙,倒是王后海琳显得很镇静。

    “达克斯,你要怎么做?”

    “很简单,王后你在议会上当面拆穿他,我想他身上或家里有波斯人的信物,到时候人赃俱获,想必议会也会赞同你的观点,比如斯巴达出兵温泉关。”

    封尘想法很简单,就是让议会赞同斯巴达出兵温泉关,到时候自己存活的几率多一层。

    海琳赞同的点点头,出声道:“在斯巴达也有一句话,杀死你的不是敌人手里的长枪,而是躲于暗处的短剑。”

    封尘也表示赞同,点头和列奥达尼斯和海琳王后表示告辞,这时一旁的列奥达尼斯叫住封尘。

    “达克斯,明天早上城外集结,出发温泉关!”

    封尘回头看向列奥达尼斯,列奥达尼斯眼神露出信任与战意。

    再没有多言,转身离去,那一抹死战不休的焰火已燃于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