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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本半依半靠在椅子上正不亦乐乎的刑皓霖,见到这个消息后条件反射地弹起来,反手就把手机反扣在桌子上。椅子因推力一路向后撞到后方墙壁,在会议厅里显得格外诡异。

    副总监顿时脸色都白了,他就是简单做个策划介绍,明明没有任何问题的啊!

    众人的视线齐刷刷看过来,肖助理实在看不下去,小声提醒:“刑总,还在开会呢。”

    刑皓霖眼神左右晃了晃,顿时有些心虚,想他堂堂盛云集团领头人什么时候出过这种糗,即使有也不会让别人轻易发现!他面不改色,坐回助理拉回来的椅子上,“副总监的提议都很不错,我觉得很有可行性,上市一定会受大众喜爱,大家放心,虽然最近事情比较多,但我对公司是很上心的。”

    肖助理闻言色变,凑到刑皓霖耳边,“刑总,刚刚他说就是公司新上的产品。”

    刑皓霖听完倒也没太多表情,淡淡接话:“公司新上的产品,我都有亲自试用过,也很不错……”

    这时会议厅里的人是真的都愣住了,其中的一高层人员甚至已经捏不住手中的笔,“啪”地掉在桌面上。

    肖助理只觉得脑袋都疼了,完全不明白一向公私分明的刑总今天到底是怎么了,肖禾掩面干咳几声,“刑总,我们公司最近主推女性卫生用品。”

    刑皓霖:“……”

    十分钟后……

    刑皓霖站在窗边舔了舔干涩的嘴唇,向外张望了好一会儿车水马龙的街道,又丧气地坐回椅子上。

    肖禾看着面前坐立难安的男人,踌躇着开口:“刑总,您是在等谁吗?我看您之后没有行程,是否需要我帮你打电话问问?”作为刑皓霖的助理也有几年的时间,倒还真不怎么能看见他这副魂不守舍的模样。

    “不用,你先出去吧。”

    肖禾点了点头,刚转回身子准备出去就迎面撞上一个娇俏的女人,不由得一顿,这张面孔他倒也熟悉便没出手阻拦。

    “刑皓霖!你一大男人怎么就这么小心眼,故意报复我上次不接你电话是吧?”安祈祎跨过门口的那人,自顾自地走进来,不满地把牛皮纸质的资料袋甩到刑皓霖办公桌上。

    刑皓霖抬眼示意肖禾先出去,随后又把视线定在安祈祎的脸上,将嘴角扯到最无害的弧度,呲着牙朝着怒气冲冲的女孩儿无声轻笑,他总不能承认事实就是她想的那样吧……那应该会死得很惨!不!是肯定!

    “……”安祈祎原本还有一大堆话要脱口而出,却突然没了声音,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面对刑皓霖那张人畜无害的脸说实话还真有些难以下手,毕竟他还得靠着这张脸拐骗无辜少男呢!

    淡淡瞥了眼面前慢慢走近的身影,安祈祎偏头撇嘴,哼!他要是不好好解释她是绝对不会谅解他的。绝对!

    眼看安祈祎兀自转头不再理会他,刑皓霖无奈地笑着摇了摇头,一副讨好的语气:“安安……”

    见安祈祎脸色愈发难看,他不但没有收敛,反倒腆着一张脸围在安祈祎身边转悠:“别生气了,你这样容易长皱纹,我绝对不是想要报复你,你平时有事都是一惊一乍的,谁知道你说的‘大事’是不是真的,我这不是想着你跟我开玩笑的嘛,狼来了的故事你懂的吧,就是那种意思。”

    “哦,我懂了,就是说我的话在你这里没有可信度呗。”

    “我……不……不是……”

    安祈祎看着他苦着脸一开口就结巴的样子就忍不住要溢出笑意,“那怎么办呢?即使是这样我还是有些生气。”说话间摆出一副懊恼的样子,有意无意地瞥了刑皓霖一眼,仿佛想到什么遗憾的事情,轻声感叹,“哎,孟姨可喜欢你了,天天教训我说我对你不好,你说该怎么办呢?”

    刑皓霖立刻喜笑颜开,声音激昂:“明白明白,我回去就去说你好话。”

    她撇了撇嘴:“会不会很为难呢?我看你好像不怎么情愿的样子。”

    刑皓霖摆手:“不会不会,怎么会呢!一点都不会!”

    安祈祎继而说道:“你也清楚孟姨在打些什么小算盘,我希望你能把这个事处理一下,最好就是让她知道,你对女人没兴趣,虽然我不知道她懂不懂这方面的知识,但……万一呢?”

    刑皓霖面无表情的点点头,他感觉自己的灵魂都已经和肉体脱离开了,听着安祈祎难掩兴奋的语调,心如死灰地掩面。

    安祈祎努力抑制住自己愉悦的心情,装模做样地拿起刚才摔在办公桌上的资料,从中取出一张照片晾到刑皓霖面前,“这个人见过吗?”

    刑皓霖猛地抬头,完全跟不上她的节奏,眯着眼睛看了不过三秒,淡淡转眸,“你刚刚不都说了吗!我对女人没兴趣。”

    “你到底一个劲在强调些什么啊?我是让你看看是不是见过,这是云华糕点店的员工,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昨天吃的蛋糕就是出自这家店吧。”见面前的男人兴致缺缺地坐回原位,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她强压下心底的怒意,“刑皓霖,这个女孩儿在昨天夜里被害,同样也是被人……”

    她的话还没说完,手里的照片就已经不翼而飞,一晃眼的功夫就已经落在了刑皓霖手上。

    “……”他看着照片上的女孩儿思索半天,忽然有些怔怔,脑海中不明所以地闪出一些画面,“她男朋友查过没?”

    安祈祎瞪大了眼睛,“你怎么知道?”忽然又垮下脸,“别提了,他男朋友有不在场证明,都已经证实过了,不过你是怎么知道她有男朋友的?”

    刑皓霖并没有回答她的疑问,自顾自地说着:“我记得她说下班后男朋友会来接她……”

    “我的天,你什么时候开窍的!这都打听清楚了?你该不会是男女通……”安祈祎的惊讶还没结束就被一道冰冷的视线冻住,想了想才又觉得好像不该这么直接,故作同情惋惜道:“你别难过,早知道是这样我是绝对不会来找你的!”

    如果杀人不犯法的话,刑皓霖此时真的想把安祈祎的头拧下来,看看里面到底塞着些什么?他一动不动地盯着面前的人,没好气地说:“你又发什么神经?”

    得!她一番好心好意地安慰得不到感激也就算了,这莫名其妙的骂人算个什么事儿!安祈祎一边不爽地暗自腹诽,一边又堆起一脸假笑,“嘿嘿嘿,看在咱俩相识多年的份上,这次我就先让让你,不和你吵了。”

    每次看安祈祎笑成这样就觉得她很不正常,沉着脸语气淡淡:“如果真如你所说她男朋友有不在场证明,那么凶手又是从何下手的?或者换句话说,杀人动机是从何而来?”

    安祈祎低头拢了拢外套,坐在他对面的椅子上,“凶手与死者之间并没有关系,他用施虐的方式来取悦自己,同时多种现象表示他又对受害者怀有愧疚,目前我猜测最有可能的就是他曾被爱人伤害过,情绪激化让他把受害者们当成了自己心爱之人,才会不惜冒着暴露的危险也要挖走受害者心脏。”

    “这些你是不是都在案件分析时阐述了。”

    安祈祎摇了摇头,“我分析的都是已经得到明确证实的结论,至于我猜测的部分也就刚才跟你提过。”

    他不自然地干咳一声,“虽然我并不反感你的做法,但适当与同组成员深入交流还是有必要的。”

    “得了吧!我幸幸苦苦花费时间去找的线索,人家陆大神像是早就有所预料似的,每次我都沾沾自喜地跑去跟他提供线索,他就像通神了一眼,合着就是看我自导自演地出糗罢了。”安祈祎努努嘴,纠缠不休的手指已经暴露了她此时的心境,“就拿上次来说,我打算从段蕊兰常去的那家心理诊所下手,猜测着嫌犯会不会就是懂得这方面知识从而对段蕊兰下手,那陆泽可压根连脚趾头都没动就已经推测出能接近段蕊兰的相关可疑人士,你是没看见他看我那眼神,就跟看智障似的!我能咽下这口气吗?”

    心里藏掖已久的苦水终于吐出后,安祈祎才觉得舒坦了些,慢条斯理地看了刑皓霖一眼,只见那人低着头似听非听的模样,“喂,你怎么了?”

    刑皓霖垂眸:“没什么。”

    他是知道安祈祎脾气的,能把她逼到如此忍气吞声的人他不是没见过,只是这样的存在已经淡出他们的生活很久,当这种奇怪的感觉再次涌现只会变得愈发压迫不安。

    安祈祎偏着头,对于刑皓霖的突然沉默感到莫名其妙,她不过是找个人诉诉苦,用得着这么不情愿!得!她还能盼着刑皓霖这种没礼貌的给她安慰也真是见鬼了。突然从椅子上起来,弯腰往前凑上去,“嘿!”

    正发着愣的刑皓霖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弄得有些发懵,抬头却撇见安祈祎比之前放大了三倍的脸,莫名觉得心被揪紧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