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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低沉的嗓音,一如往常的冰冷,“这件事,下不为例。”

    凤灵夜跪在地上,手指微微发颤,不知是喜极、悲极,还是惊极。

    她缓缓回道:“谢过王爷不杀之恩。”

    “要杀你,可没那么简单。”他冷言嘲讽一句,转身离开了书房。

    “来人啊,马上将这屋子收拾干净!”冷鸢吩咐道,随即走到她身边,扶起了她,这才看到了她头上的桃木簪,顿时睁大了双眼,“你这簪子?”

    “怎么了?”凤灵夜抬手摸了摸簪子,诧异地看着他。

    他又重新看了一遍簪子,又重新看了看她的脸,确定簪子确实戴在她的头上以后,直接震惊得合不拢嘴了。

    这简直就是特大密文啊!

    他们的冰山主子,居然亲自挑选了一支簪子,送给了他最厌恶的女子!

    他当即皱起眉头,这难道是主子羞辱王妃的一个阴谋?

    “冷大人何故见我的簪子,这般惊讶?”凤灵夜失笑道。

    冷鸢悄悄凑到她身边,压低声音问道:“这是王爷送你的?”

    凤灵夜微微一怔,“我在房间桌子上发现的,许是他送的吧。不知冷大人可明白,王爷是何意思?”

    “我一个暗卫,哪里明白主子的心思!既然是主子送的,王妃好生戴着便是。”冷鸢摸了摸脑袋,头脑简单四肢发达地傻笑着,哪里还像刚刚那个杀人不眨眼的暗卫。

    见凤灵夜也没有吩咐,他双手抱拳,恭敬而客气地说道:“王妃早点回屋歇着吧,属下告退了。”

    她微微颔首,也离开了书房。

    下人们来到书房,将桂嬷嬷的尸体迅速抬走,不到一炷香的时辰,地板便被洗得一尘不染。

    夜风一吹,仅存的一丝血腥味,也荡然无存。

    王府后院,浑然不知今夜的一条人命,就这般悄然而逝了。

    回到西苑的凤灵夜,辗转床榻,一夜无眠。

    桂嬷嬷,是看着她长大的人,她与凤府也有过命的交情,所以今晚她也不会这么大意写下那封书信。

    桂嬷嬷决不是席雪瑶和庄南烟之流,能安插得了的。

    花姨娘也没有必要这么做,况且她提供的王府中人的信息也是可靠的。

    段君墨就更不会无聊到陪她演戏了。

    这么一排除,便只剩下了一条线索。

    那就是皇宫里的人。

    而皇后尚且还需要她,不会这么利用她,如此一来,便只剩下了一人。

    这父子二人究竟是有多大的仇恨,才会让她一个战俘,许配给了堂堂一国皇子为正室?

    并且还在王府中安插下桂嬷嬷,闹出今夜之事,无非是想让他明白,躺在他身边的女人,就是他亲手断送的夏国人,他无论如何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

    这其中渊源,恐怕只有他二人知晓了。

    亦或者,这一切只是她的假想,桂嬷嬷根本就无人指使,而是为了在大理国站稳脚跟,出人头地,所以才将那封信交给段君墨,向他以表忠心罢了。

    翌日,清晨。

    临雪院里,席雪瑶坐在软榻上,一边揉着酸痛的手,一边写着字,神态颇有些不耐烦,“死丫头,这办法要是不管用,我明天就把你赶出府!”

    紫露正在为她磨墨,闻言不禁一笑,“侧妃放心吧,王爷见您为他写了这么多佛经,心里的气自然就消了,到时候就会解了您的一月足禁。”

    “可是现在都过去大半个月了,再熬个十来日就过去了,何必还要费力写这些?”席雪瑶皱着眉头,真是一刻也不想动。

    “我的侧妃呀,就是一日,您也不能懈怠啊!”紫露无奈,“你别忘了,这府上还有一位王妃,虽说是挂牌的,但只要王爷的心一旦到了她那儿,她的王妃之位,可就是名副其实了!”

    席雪瑶一听,顿时来了气,“那个贱人!她都毁了容了,还敢魅惑君墨哥哥,下次我非要把她整张脸都毁了不可!”

    这时,院子外一个婢女走了进来,“侧妃,庄小姐求见。”

    席雪瑶闻言,脸色瞬间变得黑沉,将笔一扔,“她来做什么?不见!”。

    “哎呀我的小祖宗!”紫露连忙劝道,“庄小姐是什么人,您又不是不知道,您就算得罪王爷,也不能得罪她啊!”

    席雪瑶生着闷气没说话。

    紫露立刻转向禀报的婢女,“快请庄小姐进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