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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搬出了天之港。

搬出去的那天,看着保镖们忙上忙下的提着行李,他站在偌大的客厅,眯着眼睛打量着这个地方。

一切都是他熟悉的样子,却好像又不是。

短短三年的时间,这个地方完全变了个样。

构局和装修都是原来的样子,但每个地方都贴满了小纸条。

“椅子要换掉,少琛撞到了一次。”

“早餐不能再熬粥,少琛只喝了一口,不喜欢。”

“少琛这几天睡眠不好,要记得换绿植。”

“少琛皱了一下眉,应该是头又疼了,明天要记得去和师傅学按摩。”

“……”

少琛少琛少琛少琛……几乎每个纸条都和他有关。

心头狠狠的绞痛着。

这个女人的生命里真的全部都是他。

没有让保姆动手,贺少琛一个个的撕掉那些小纸条。

明明是该扔掉的,但贺少琛攥住那些纸条,手心犹如火烧般的烫,他竟然有些不想扔掉。

贺少琛简直觉得自己快疯了。

那种疯狂席卷他的五脏六腑,让他难受得快要发狂。

习惯真是个可怕的东西,他竟然开始想念起沈相宜,想念起这个弄瞎他眼睛的疯子!太可笑,太可笑了。

可他现在如果去找她,用尽全部人脉去找她,这才是天大的笑话。

找回来了,他又准备干什么呢?

难不成还要把她留在身边吗?

那沈倾呢?

他七岁就遇到沈倾,看到她那么笨拙的把他救上来,最后为了一颗他给的糖就欣喜不已的样子,他就下定决心,这么让人心疼的女孩,他一定要好好保护她。

至于沈相宜,不过就是一个插曲而已。

他这样想着,可为什么却觉得整颗心都被挖空了,凉飕飕的,仿佛需要一个很重要的东西才能够填满。

这栋天之港,他再也不会回来了。

他有了无数的酒局,全部都是为了庆贺他复明,更有一些是庆贺他终于能够摆脱那个难缠的女人!

以前他的胃不好,沈相宜在身边,无论怎样羞辱,怎么讥讽,她都会用最快的速度出现在他的面前,递给他一瓶永远随身携带着的胃药,那样的谨慎,那样的卑微,让他不要再喝酒,小心翼翼的哀求着他回家。

可现在她不在了,贺少琛的酒却越喝越多,有时候觥筹交错中,连他都不知道,他现在到底在干些什么。

有些人就是那么面目可憎,可离开了却又让人撕心裂肺。

灯红酒绿,纵横声色,平日里孤傲清高的贺家太子爷,渐渐花边新闻不断,俨然成为了A市盛名一时的花花公子。

沈倾为此急得不行,满腔的愤怒甚至让她砸了好几样东西,她完全不知道事情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沈相宜被逼走了,她回来了,贺少琛恢复光明的第一件事,明明是该遵循当初的诺言娶她才对。

可是没有,出院之后,他一个字都没提,甚至还每日泡在了声乐场所。

虽然特地请了私家侦探跟踪着贺少琛的沈倾知道,尽管他每次都会搂着各种各样的女人高调的从酒店或者会所出来,但他根本就没碰过她们,可偏偏这样,才让沈倾打从心底里的恐慌。

她隐隐有种感觉,贺少琛每天以这种形象高调见报,就只是为了让某个人看到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