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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塘站在窗边,负手而立,窗外满园秋凉,看上去一片萧瑟。

    这院子也该打扫打扫了。

    “咳咳咳……”身后一阵咳嗽突然传来,声音疲惫而沙哑。

    柳塘扭头,快步走了过去。

    “如何了?”

    林忆来抬起头凝视着他,“死不了。”

    柳塘顺手将枕头拉了起来,让林依靠靠在床边,“明明打不过却还是要打,不自量力。”

    林忆来苦笑了一下,想起小狐狸的死心里就一阵刺痛。到底也是因为她而死。

    “是我无能。”

    柳塘怔了怔,“突然倒肯承认了。”

    林忆来的目光微微拨动了一下,“你们总说我天下无敌,但你看,我还是连自己身边的都保护不了。”

    “你不是一向自私自利的嘛,又何必为了他们惹来一身麻烦?”

    林忆来无声地笑了笑,“总之,谢谢你。”

    柳塘长这么大很少有人会对他说感谢,一时之间还有些不习惯,“不用谢我,你既是我的猎物,我自然不希望别人插手。”

    虽然耍了点小心机,但要不是柳塘出现,今天她恐怕也不能顺利的离开。

    羽茕仗着公主的身份如此欺辱,林忆来要能咽了这口气,那她就不叫林忆来了。

    但这样的世道,尊贵的身份总是要比别人活得容易许多。

    林忆来前生就受够了这样的不对等,好不容易重活一次了,再继续不对等,那她还有什么活着的意义?

    “多亏有你。”林忆来从未觉得身边有一个人竟如此重要,白宴根本靠不住,看来她必须得牢牢地抱住柳塘这个大腿,不管怎么说,两人也是有过一肉之恩的。

    “呵,你不是嫌我碍手碍脚的吗?”

    “怎么会。”林忆来收敛眉眼看向柳塘,一字一句掷地有声地说道:“柳塘,我觉得认识你是一件非常幸运的事情。”

    “我是来杀你的。”

    林忆来凝视着他,“我很庆幸你有这个杀我的任务。”

    “你就不怕吗?”

    “我怕。可是,至少在这段时间你会保护我。”林忆来抓住他的手,语重心长道:“我真的非常非常需要你。”

    毕竟,她不想再死一次。

    柳塘呆呆地看着她,虽然明知是讨好,可是,这句话还是在柳塘的心底掀起巨大的波澜。自小到大,作为迁流门里资质最好的人,他从来都是被当成继承人培养的。因为天分高,他学什么都很快,父亲和师傅们也对他尤其宠爱。

    然而,这些宠爱却让他失去了所有的朋友,乃至兄妹。也失去了成为普通人的机会。

    不管他做什么,其他人都会拿来与之对比,他的哥哥讨厌他,总找机会暗杀他,他的妹妹也讨厌他,因为他的出现,她没有一个真心的朋友,大家的目标都是他。所以一直以来,他都是一个多余的存在。

    他经常听到最多的一句话,那就是你怎么不去死。

    不管他做的有多好,不管他如何把自己的家人放在第一位,甚至为了实现他们的目标理想,满足他们的各种需求,他连自我都舍弃了,可是依然换不来一丝他们的真心。

    纵然是一家人那又如何?他把自己放得如此卑微,他也得不到爱。

    以前,他一直都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去死呢?

    他活得好好得难道不好嘛?

    他把迁流门治理得井井有条,让大哥去做大侠,让妹妹去追寻自由,他把这世上所有的苦难和指责都抗在了自己的身上,为什么就换不来他们一点的善待呢?

    在认识林忆来之前,他甚至都以为自己这辈子不会再得到哪怕一丁点的爱了。

    这是他渴求了一生却始终无法企及的东西。

    可是就在这一刻,在她轻飘飘的几个字里,他好像捕捉到了那种被需要的感觉。

    他抬起眼睛看向她,原本冰冷的目光里射入一股温柔:“林忆来,我活着,你就休想死掉。”

    得到他的答复,林忆来低这颗心才算是放了下来,看来这回大腿是抱住了。于是低头,看到自己的衣服都被换洗过了:“我之前穿的衣服呢?”

    柳塘往旁边指了指。

    “你帮我拿过来一下。”

    原本这是柳塘从来不会去干的事情,但她吩咐他做什么,他好像总是会顺其自然地帮她完成,等拿过衣服丢到床上的时候,他才回过神来。

    柳塘忍不住吐槽道:“你使唤我倒是顺手。”

    “你看。”林忆来知道他在故意调侃,但小白白的死始终让她无法释怀。

    “什么东西?”

    “这是羽茕写的一封信。”

    柳塘本来还有些奇怪,但当他翻开信一看,顿时愣住。

    “我说我是无辜的,这回你总信了吧?”

    “怎么回事?”

    “你妹妹和羽茕是旧识,而她之所以会来京城,是羽茕让她来的。这一点,你不知道的吧?”

    “不可能。”柳塘显然有些不太明白,“我翻遍了家里,她根本没有和羽茕往来的信件。而且,她从来也没有来过书院读书,两人又怎么会相识?”

    “我一开始也觉得不可能。白宴有个全国粉丝联盟,你不知道的吧?”

    “……”

    “这个联盟里的成员都是爱白宴爱得疯狂的那些女人,在这里面可以知道所有关于白宴的信息,从你对你妹妹的了解来看,她参与进这样的联盟里也不是很难理解。”

    柳塘倒是知道她加入过一些奇奇怪怪的组织,但毕竟女孩子喜欢好看的男子,这也没什么奇怪的。更何况白宴是全国知名的“白月光”,不过是当成一个幻想对象罢了,他压根就没在意过。

    要不是她提起,他都彻底忘了此事。

    林忆来就猜到他需要时间消化,所以缓慢地解释道:“这封信是羽茕写给轻非的炫耀信,炫耀他们打算如何让我难堪,又如何找我的麻烦。你这个妹妹,为了找我麻烦不辞辛苦跑到了京城,也是精力旺盛的很哟。”

    “你怎么确定这信不是假的?”

    “轻非本就与我不和,更没料想我会去她家找她的麻烦,她又何须造假?就算造假,她也根本没有准备时间。”而且,要不是那天在对轻非动手的时候,轻非为了自保亮出了这个秘密,林忆来又怎会轻易的放过她。只是让她从书院滚蛋这么简单。

    无路如何,她的清白还在,这已经是林忆来最大的仁慈了。

    原本还有些煽情的情绪愣是被林忆来这突如其来的冷静一扫而空,柳塘沉吟片刻终于明白过来:“林忆来,你是故意让羽茕打伤你的?”

    林忆来愣了一下,柳塘眼光之毒让人震惊,可她脸上的表情却始终淡淡地:“我又没有受虐倾向,而且我的这小身板可娇贵了,不能轻易受伤。”

    提起她的身体,柳塘的眼眸不动声色地闪过一丝阴霾。

    “我只是故意把轻非逼走而已。”林忆来坦白道,“今天的事情纯属意外。”

    而且,林忆来跟羽茕作对本就是在看到那封信之后产生的想法,只不过,羽茕比她先一步动手。而且,只有在势不两立的时候,才会发现更多的秘密。否则,羽茕对她不闻不问不太在乎,那她要想查个什么,就难了。

    “区区凭借一封信,不过是证明他们几人相约京城而已,如何证明与你无关?”柳塘冷静地分析着,并没有完全被林忆来带跑。

    林忆来耸肩:“当然不能证明。可是,这却是最关键的线索,到底在京城发生了什么,会让你的妹妹选择回去自杀,还写了一封信指认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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