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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客栈的窗户外,恣意生长的枝丫已经延伸到了房间里,树干上一朵含苞待放的花骨朵正看向屋子里的人。

    “主子,为什么不直接杀了白宴?”紫柔将房门关上以后,低声问道。

    白惟拨弄着面前的茶杯,声音却不似刚才面对白宴时那般温柔,“世人都道我这个太子之位是白宴让的。杀了他,岂不是自找麻烦?”

    “可是,不杀他,早晚这太子之位他也会多回去的。”

    白惟脸上的表情阴晴难辨:“白宴在民间的声望极高,就算死了,也不见得大家会认可我这个新来的太子。抢来的太子之位,名不正言不顺,终究危险。”

    “难道你就甘心一直这样嘛?明明您比白宴优秀百倍。”紫柔愤愤不平道。

    白惟却是一脸平静,似乎早就习以为常,“那又如何,父皇一直都在等着他回去。”

    “他根本就不想做太子。”

    “紫柔。”白惟端详着手里的茶杯,声音平静而冰冷:“我要的是天下,是父皇心甘情愿地把皇位交给我,是天下臣民的诚服。”

    紫柔张了张嘴,本来想说什么,却被白惟打断。

    “更何况,白宴只要还在,大家的目标就还会在他的身上。”

    想到这里,紫柔的眉头皱了起来,“但是,落日暴露了。他是我们最核心的棋子。”

    “不要被白宴现在这副蠢货的样子给迷惑了。”白惟谨慎地提醒道,落日的暴露也是他始料未及的。

    曾经的白宴,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天下兵马也不过他覆手之间的棋子,虽然待人温柔宽和,但杀伐果决从未有过一丝纰漏。行事作风滴水不漏的他,也是因为如此,所以自小就受到了皇帝的器重,如果不是林忆来的话,任何人都不可能撼动得了他太子的地位。

    就算如今他励志做一个废物,远在江北的他也能查到落日,可见白宴并不像他表现出来的那般对皇宫毫无惦记。

    他越表现的对皇位满不在乎,就越要小心。

    因为,你永远都猜不透,他到底想要的是什么。

    “那林忆来呢?”紫柔想到了另外一个人,忍不住开口。

    白惟淡淡道:“有林忆来牵绊着他反而更好。”

    反正林忆来就是个搅屎棍。

    “我们要重新动手吗?”

    白惟伸出手,“暂时不要轻举妄动。再想对策。”

    “是。”

    白惟捏住了手里的茶杯,早晚这天下,他要亲自握在手里……

    藏剑山庄的训练最后考核终于在一片哀嚎声中拉开了序幕。

    有些还没有完全康复的学生们基本都是带伤上阵,一个个怨声载道,要是这次不合格了,指不定期末考的时候,又要作多少弊了。

    而面对着这一次的考核,林忆来却显得无比安静,早已做好了充足的准备。

    “你这身上挂这么多小包是什么?”集合的时候,白宴主动跟林忆来站到了一起,看见她浑身大包小包的挂着无比奇怪。

    “秘密武器。”林忆来悄声道。

    想到昨天那呛死人的辣椒粉,白宴就下意识的一哆嗦。

    京城中人从不吃辣,也不知道她是哪里学来的怪癖,对辣椒的嗜好居然这么强。

    “话说,你到底有什么办法能取得高分?”林忆来转头看了看白宴,要不是因为野外训练成绩太差,她现在也不会对成绩的要求一下子拔到最高。如果她不能撑到最后,这次期末,她一点把握都没有。

    文武这方面,她武已经算是最擅长的了。毕竟从小就跟人打架打到大。

    至于文,撑死背几句诗,要她用古文做文章,那基本跟杀了她没什么区别。本来就是个学渣,到哪儿都是学渣。

    天生没有成为文曲星的命啊。

    所以,她已经豁出去了。无论如何,她也得进入到前三争夺里,这样才能拉一拉她的总分成绩。

    “你就记得,别败就行了。”白宴言简意赅,本来也没太指望她。其实,他思来想去,要想让林忆来总分成绩提高的唯一办法,那就是替她打败所有人,最后他再败在林忆来的手上。

    这样就足够稳健得保证她能高分了。

    所以,白宴今日的表现就显得尤其灼目。一路下来,没有一丝败绩。

    尤其在一边对打的时候,他还得顾及林忆来那边,时不时的出个黑手帮她一下。

    原本早已对白宴放弃的人,看着他这么突出的表现都有些难以置信。

    “政宗,你有没有觉得,突然白宴变了一个人。”武毅在远处,看着白宴一个个地将人打败,都愣得不会动了。

    要知道,平日里他可是一涉及打架就最先投降的。所以很多人嘴上没说,但心里都一直把他当成一个草包。要不是看在他身边人多,还有武毅和政宗两大金刚,他绝对不可能在书院里横着走的。

    “当然,今天估计大家都有一种重新认识他的感觉。”

    “原来他这么厉害啊。”平日里连训练都不参加的人,这一次,却成为了全场最佳。

    如今白宴只要拔剑,场外就掌声雷动。那些被淘汰记录成绩不及格的人,也都成了他的外援。

    就这魅力,当今太子,能差得了吗?

    “只不过,我有点想不明白?”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政宗打断了武毅的话,“其实我也不太明白,突然之间感觉他是要争第一名似的。”

    “莫不是因为太子来了?”

    政宗耸肩,“谁知道呢。”

    白宴经常抽风,谁又能真得猜得透他的想法?

    明明整天要表现自己无能,表现自己不为皇室所容,如今在当今太子面前,这是最好表现自己无能的机会,他却反而没那么做。

    真不知道他葫芦里卖得是什么药了。

    而另外一边的林忆来,已经打得筋疲力尽。

    不时瞥向白宴,看着他轻轻松松取得胜利的样子,实在老怀安慰。

    这白宴总算是有点作用了,还好他良心发现,不然林忆来可真是要来好几场恶战。

    这考核比想象中要难了许多。车轮战式的打法,坚持到最后的人成绩就越高,也不知道是哪个鬼想出来的馊主意,别人考核,那最多就是基本功之类的,藏剑山庄居然实战!还好她有对打的经验,比起那些学术派厉害多了,但也扛不住车轮战啊。

    很累的。

    她可是刚刚经历了一轮刺杀,再有多少洪荒之力,也经不住不休止的战斗啊。更何况,她还只属于短时爆发型选手。

    林忆来在这么几轮下来,已经有些体力不支了。但只要一想到得回去成亲,她又不得不咬牙坚持,能用辣椒粉的地方,就绝不浪费力气。

    于是,一路打了下来,就听到无数的尖叫声从她的场地传了出来。

    “林忆来!你个不要脸的!”

    “林忆来!啊!你卑鄙!”

    “啊!教练我举报林忆来!”

    “救命啊……林忆来杀人啦……救命啊……”

    “啊!不打了不打了,我要洗脸!我要洗脸……”

    总之,林忆来总是特别不要脸的出阴招把辣椒粉洒对方脸上,虽然这种行为实在有些不耻,甚至她都有点鄙视她自己,但她也实在没办法了。来藏剑山庄的很多人,其实对于考核都不甚在意的,毕竟墨林书院也是全国知名的精英学府,考试什么的一向他们拿手。就算这一轮成绩差点,他们靠文也能补回来。

    可她是没啥能耐补回来的。

    所以,也正是因为如此,她只能用这点手段撑到最后了。

    反正也没有规定过不可以。

    沈流君那边听着这里传来的哀嚎,早就吵成了一锅粥。

    无奈的确没有规定过不可以搞小动作,大家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毕竟,林忆来从来都不是一个正人君子。

    她钻空子耍无赖的时候还少吗?

    更何况,太子还坐在观看席上,虽然脸上的表情就没高兴过,但这毕竟是考核,总不太方便为了谁单独叫停的。

    于是,一边的纵容,一边的死不要脸,林忆来顺利晋级了。

    而白宴那边,此时,只剩下他和柳塘,争夺最后的名额。

    林忆来终于坐了下来得以休息一下。

    场上的白宴和柳塘显然都已经有了疲态。可是,看着柳塘额头的汗水,林忆来总觉得有点奇怪。

    按理说这种程度的对打,柳塘不至于出这么多汗的啊?

    感觉跟身体很虚似的。

    “看什么呢,动手。”白宴有些不耐烦地催促。

    柳塘冷冷一笑,众人都没看清楚他是怎么挪动的,白宴就被他一脚踹了出去。

    白宴一时轻敌挨了一脚脸上始终有些挂不住,柳塘身上所散发出来的危险气场,终还是让他收敛起了玩闹的心态,刀锋微侧,朝着柳塘而去。

    林忆来挤到了人群的最前面,白宴的攻击咄咄紧逼毫无喘息的空间,柳塘却始终没有攻击。

    “柳塘!你腰怎么了?”林忆来有些奇怪地喊了一声,虽然白宴和她是一伙的,但柳塘一直这么躲好像也不太合适啊。好歹也是自己的救命恩人,情感上她其实并不想看他输的。虽然,理智上他输比较好。

    然而,她的话音刚落,柳塘竟然主动挨了白宴的一脚,坐到了地上。

    “哎呀,我输了。”柳塘主动放弃了挣扎,耐人寻味地看了一眼林忆来,随即干脆利索的走了。

    白宴还保持着准备进攻的姿势,转个身来人就不见了。

    众人也是面面相觑。

    搞什么啊?这就完了?

    怎么看都有点不合理啊。柳塘怎么可能那么轻易就输了呢?

    这柳塘明摆着故意放水啊!林忆来看着柳塘挤走的身影,本想追过去询问,可此时,场上已经传来了监考教练的喊声:“下一轮,白宴对林忆来,争夺最后的第一名额。”

    林忆来脚步一顿,回头,白宴已经冲她勾了勾手,对于刚才的比赛结果毫不在意,反倒意味深长地笑了起来:“小样儿,来送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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