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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一直都在很努力地回忆当年发生的事情,虽然这件事情已经过去很长时间,如果不是这次有了相同的经历,我可能早已经把他尘封在我记忆里的角落,但是这一次,当这个声音在我耳边再次响起的时候,我仿佛一瞬间又回到了四十年前的那个晚上,我记得如果不是那的号角,兴许我早就已经死了,根本就活不到今天。

“我当时鬼使神差的走到了外面,外面一片漆黑,根本什么都看不见,在那样的丛林当中,并不知道是不是会有野兽出没,但是就算是没有野兽在那样的夜晚当中我很可能走沼泽地当中,如果我一旦走进了沼泽地,那我就是必死无疑,就在当晚上我听到了那个号角声,那是我第一次听到这样的声音。

在这之前,王队在出发的时候甚至都来不及给我做个培训,所以说肯定是没有听过那个号角的声音,但是那个号的似乎是有魔力的,当我听到那个声音在我的耳边微微的响起,我感觉我的神智一下子清醒了,我甚至马上意识到我可能要出问题,所以我第一反应就是往回走,当我掉头往回走的时候,我借着的月光往后看了一眼,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在我背后就是一片深深的沼泽地。

如果那边号角声没有响起,也许我就会一脚迈进去,如果那样的话,我可能过不了多长时间就会直接陷进去窒息而死,一想到这儿的时候,我忽然感觉到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赶紧加快脚步顺着那个号角声就追了过去,直接再次找到了那个洞穴的门口,当时王队和其他的队员就在门口站着,看到我回来的时候都露出了非常急切的目光,一把抓住我开始问了起来。

他们说为什么我会一个人在晚上出去,又问我为什么不告诉他们一声,可是当时我的思维全部都混乱了,我完全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任何的事情,我只能呆呆的看着他们,并做不出任何的解释,唯一没有发问的就是王队,他一直眯着眼睛看着我,似乎是已经明白我心里的想法,直到所有人再次睡去,王队才把我拉到一边,跟我说起了他一直埋在心里的话。”

我深吸了一口气,没有再继续说下去,我感觉我的思维开始慢慢的变得混乱,我开始努力的回忆王队当时跟我说过什么,但似乎都记得不是很清楚,只能记住一个大概,就完全无法表述出来,一旁的王明和陈浩不断的在催促我继续讲下去,我稍微愣了一下,便继续的讲了起来。

“当时王队把我拽到了一边,那个时候已经接近凌晨时分,周围都变得非常的安静,其他的队员也都已经再次睡了过去,我以为王队是要骂我所以一直都没敢开口,没想到他开口问的第一句话居然是问我为什么会跑出去?

我当时一下子就愣住了,我根本就没有想过跑出去,我本来想的是他们会把我丢下,所以我想出去找寻他们,当我把这样的想法说出来的时候,王队只是淡淡的笑了笑,伸出手在我的脑袋上轻轻一拍,说了一句傻孩子就再次睡了过去,我至今都记得王队那个舒了一口气的表情,他似乎是很担心什么。

但是在听到我的回答之后又放下心来,我至今没有机会问一问究竟是怎么回事,等我们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我便问起王队昨天晚上究竟是什么样的声音,他跟我解释说那是组织上特有的一种号角的声音,是称没联络好,如果在一个很空旷的环境当中,大家彼此找不到对方,就用这种号角的节奏来找寻对方的存在。

王队还特意拿出了那支号角给我看,他看起来比较小巧,似乎是用一种特制的材料打制的,王队说那是一种牛的角,那种牛的角的脚尖有非常大的扩张力,所以特制出的这种号角可以吹出非常大的声音,而且传播的范围非常的广,特别适合用于做成这种用来传递信息的哨子。

王队当时还把吹走这种哨子的方法教给了我,必须要运用特定的气息,才能把哨子吹出声音来,我只记得我学了很长的时间都没能学会,所以一直没有机会可以亲自吹响那只哨子,直到今天晚上我再次听到那个声音,才有了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也许是因为这件事情跟他的父亲有关,所以王明一直都听得非常的认真,直到听完我讲述整个故事之后他才慢慢的发问,把埋在心里的疑惑全部都说了出来。

“你的意思是说,除了我父亲以外,没有其他人会吹那个哨子了吗?”

我慢慢的摇了摇头,这个问题其实很难回答,因为我只是说我没有机会吹,但并不代表这支队伍当中的其他人不会,更何况我一直都不把他当做一个哨子,因为他的声音听起来很空旷,就如同号角吹出来的,只不过这只号角很小巧,可以随身带在身上而不显露。

“这个我无法回答你,因为我没有看过其他人吹起他,但是并不代表其他人不会,但是王队曾经告诉过我,那只号角是有着非常特定的用途的,所以只有他们这支神秘的组织才有配备,至于组织之所以会用这种号角作为联络的声音,也是由王队提出来的。

所以说这支号角也许是属于我们这支小队特有的东西,其他的组织是没有的,就算是有也不一定有人为吹响他,但是至于在我们这支小队里面究竟有没有其他的人会,那我就不得而知了。”

一直保持沉默的楚明义最终还是开了口,他慢慢走到我的面前,从自己的兜里翻出了一样东西放在了我的面前,慢慢的张开手心,这时候我才发现他的手心里有一支非常小巧的号角,就和当年王队的那只一模一样,我吃惊地看着他,完全没有想到在时隔四十年之后,我能在重庆见到一模一样的一只号角。

我感觉我有一点语无伦次了,结结巴巴地说道。

“你,你是怎么可能有这只号角的?”

楚明义看到我吃惊的表情并没有很明显的反应,他只是默默的把那只号角放在了嘴边,悠悠地吹动了起来,悠扬的号角声在我的耳边响起,我吃惊地看着他,在我的印象当中吹响这只号角是一件非常难的事情,王队曾经细细教了我很久,但是我依旧没能掌握其中的要领,可是同样的号角在他的手里似乎就成了一件很简单的事情,不过还是发现了一丝不同,因为同样是长得一模一样的号角,他吹奏出来的旋律和王队完全不一样。

王明和陈浩同样吃惊的看着他,尤其是王明他的表现更为激动,他一下子夺过了楚明义手里的那支号角细细观察起来,似乎是对于自己父亲的缅怀,不过很快他就提出了和我一样的疑问,这只号角究竟是怎么回事儿,不过王明到没有把话头指向楚明义,而是走到我的身边,向着我提出了问题。

“叔,你不是说这个东西是我父亲独有的吗?而且是他向组织提议要用这个东西作为联络工具的,那怎么现在楚明义手里也会有这样的东西,你仔细地看一看,这究竟跟我爸爸手里的那个号角长的是不是一样?”

我慢慢地伸出手接过了他手里的那支号角,其实我根本就不用仔细的看就可以确定这只号角,跟当年王队手里的那只长得是一模一样,但是也许是因为我的记忆有偏差,所以说这是长得很相似但是我却记错了,不过就算是长得并不一样也不能解释我心中的疑惑我拿着号角指向了楚明义,慢慢的问道。

“你怎么会有这样的东西?我怎么记得王队告诉我说,这是来自于他们家乡的东西,你不要告诉我你和王队是来自同一个地方。”

楚明义面色平静地坐了下来,他拿起了我手里的那只号角慢慢放回到包里,淡淡的说道。

“不管你的王队是来自什么地方,或者说他的家乡有着什么样的习俗,无论这只号角是来自于何方,但是我想他那只和我那只都有着共同的作用,难道你对于这支号角的声音一点都不好奇吗?你不觉得这只号角的声音很奇特,你不想问一问究竟是用来做什么的吗?”

我皱着眉头看着楚明义,并不知道他话里的意思是什么,号角是用来做什么的,我刚才已经把话说的很清楚,王队用这只号角作为我们联络的工具,也就是说他可以作为一支信号工具使用,但是很明显在楚明义的手里这个东西并不是这个用途,并且他吹出来的音调和王队吹出来的完全不一样,就算是时隔几十年我的记忆会有偏差,但是我也绝对不可能记错,量的节奏和音调一直刻在我的脑海里,我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忘记的。

所以我一直确信我记忆当中所有的事情都是正确的,当楚明义问起我这个问题的时候,我几乎都没有思考就脱口而出。

“我当然知道这个号角是用来做什么的,他是我们组织上用来联络的工具,这个号角的声音频率很高,他可以传到很远的地方去,也就是因为这个特点,方便我们在空旷的地方进行联络,这一点在我第一次看到他的时候,王队已经给我做出了解释,难道你要告诉我他还有什么别的用途吗?”

楚明义淡淡的一笑,很显然我的回答并不能令他满意,他慢慢的站起身再次拿出那个号角,放在嘴边轻轻地吹了一下,那种悠扬的音调再次在耳边响起,但是我似乎已经没有了刚才那种陶醉的感觉,反而觉得有一刺耳,赶紧用双手捂住了耳朵,大声的喊道。

“不要再吹了,实在是太吵了!”

当我喊出这句话的时候,看见对面的王明和陈浩都露出了很惊讶的表情,他们似乎一点事情都没有,也完全没有我现在表现的那么夸张,这个时候我忽然意识到,也许只有我一个人能够听到这个号角的声音,他们之所以没有任何的表现,是因为他们根本听不到任何的声音,而看到我如此夸张的大喊,他们还觉得吃惊,那是因为在他们耳朵里根本就感受不到任何的音律。

当我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我整个人都愣住了,楚明义慢慢收起了号角,看着我微微一笑,这时候才慢慢张开口,轻轻地说出了一句话。

“现在你明白为什么你会听到那个声音而别人听不到吗?难道你还没有想到这个号角特殊的用途?如果你实在想不明白的话我可以告诉你,这只号角并不是用来作为人与人之间联络的,只有死去的人才能够听到这样的声音,换句话说,这只号角还有另外一个名字,叫招魂哨。”

我整个人瞬间都愣住了,招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