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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着门童一声喊,整个庭院沸腾了。

    大家早知道今天的订婚宴,萧家的公子会亲自来,但没想到居然还有一位天南派长老来。

    天南派位于闽省,在八大宗门之中排名居中,建派已经近百年了,人才辈出,星光闪耀。

    对于聂家这个小县城来说,天南派的长老,那可是神仙一般的人物,他们这些人如果能够见一次合个影,都值得吹嘘一阵子了。

    而今天,却是对方亲自登门,这是多大的荣耀啊!

    聂家的不少人登时都慢慢的直起了腰,聂兰更是露出了无比得意的笑容,看向了叶错和安然。

    刚才在云福的压力下,她几乎是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心中对叶错的恨意到了极点。

    ‘死小子,居然敢借着云家的势头,来我们聂家撒野,现在就让你知道知道,什么叫做古武世家。’

    聂家大伯此时也慢慢的抬起了头,眼神渐渐的流露出一丝平日里的威严。

    ‘哼!云家就算再有钱,可这世界毕竟是武者的世界,今日我们攀上了萧家,云家又有什么可值得惧怕的。’

    门外,一个面容英俊的男子趾高气昂的走了起来,他带着一副金丝眼镜,向后梳着油头,鼻梁高挺,肤色苍白,倒有几分书生气息。

    只不过那薄薄的嘴唇紧闭,一脸的盛气凌人,根本没有把在场的所有人放在眼里,在气质上给人一种极其难以靠近的感觉。

    跟随在他身后的,还有十几个小童,都是粉雕玉琢,十分可爱,手里各自捧着长剑,玉如意,金锏,白玉珊瑚一类的东西,也不知道是不是带来的聘礼。

    他的身边,是一个清瘦的老者,一身长衫布鞋,看起来倒像是一个从民国时期走来的教书先生。

    他走路的步伐极轻,给人的感觉仿佛就算是在雪地上走路,也不会留下痕迹一般,显然是轻功已经练到了极致。

    在场的所有宾客,无不起立,没有一个人敢再坐着。

    古长青的名气,在华夏可比萧剑天要大多了。

    他今年足有六十多岁了,成名多年,二十年前就升任天南派长老的职位,是天榜之上有名的高手。

    并且他在武者之中口碑极好,人送外号“苍松翠柏古长青”,意思就是他的品质就如松柏这一类的坚韧君子一般。

    聂家大伯慌乱的迎接着两人:“不知道古长老今天也来了,有失远迎,还希望古长老恕罪。”

    古长青摆摆手,笑呵呵地道:“今天是萧贤侄与聂家女大喜的日子,佳儿佳妇,正是良配。我只是正好路过,来讨杯喜酒喝。聂先生不必拘束,就把我这老头子当个过客就好。”

    聂家大伯欢喜的点头,没想到古长青对自己这么客气,这让他感觉从今之后,自己也算是能与武者们交朋友的有头有脸的人物了。

    聂晓和聂兰都在一边陪笑,两个人讨好的看向了萧剑天,可惜萧剑天根本没正眼看他们一眼,而是一直死死的盯着安然。

    安然紧张的低下头,不敢多看萧剑天,萧剑天的嘴角勾起了一丝看向猎物的笑容。

    大伯母连忙陪笑,用胳膊去碰安然:“快,起来给萧公子和古长老敬酒啊。”

    安然坐在原地,不愿意起身,一直低着头。

    萧剑天有一丝的尴尬,眼神之中闪过不悦的寒光,但是随即微微一笑:“没关系,安然害羞,我能理解。今天是我们俩的好日子,不着急,以后的机会还很多。”

    说完,他主动走到了桌前,倒下了两杯酒,柔声道:“我主动来敬你,这下你可以喝了吧?”

    安然有些不知所措,因为她根本就不会喝酒。

    聂兰在一边带着羡慕嫉妒恨的神色,道:“安然,你耳朵聋了吗?萧大少爷敬你酒呢,你还不赶紧站起来谢谢他,萧大少爷能看上你,是你八辈子修来的福分,你可要好好珍惜啊。”

    安然无助的朝着叶错看了一眼,眼神之中带着一丝惊慌。

    叶错感觉到一个手在拉着自己,转头一看,正见到聂凡也求助的看着自己。

    在两个人的眼里,今天的希望全在叶错的身上了。

    叶错朗声道:“人家都不愿意喝,你强迫人家干什么?”

    叶错的话一出口,整个现场的人全都安静了。

    聂家的不少人怒视着叶错,聂家大伯低声道:“小子,你想干什么?”

    聂晓直接大声叫道:“爸,把这个小子轰出去,我看他今天就是来捣乱的!”

    “敢来聂家捣乱,你找死啊?”聂兰大叫道,“没看到萧公子在这里吗?信不信他捏死你就像捏死一个蚂蚁一样?”

    “这位是?”萧剑天朝着叶错的方向走了过来,高昂着头,似乎是在用鼻孔打量着叶错。

    聂晓在一边轻笑一声,道:“萧公子,这位是叶错,只是我弟弟的一个普通朋友而已,今天是来送礼吃酒席的,并不是聂家人。”

    “哦。”萧剑天淡淡地点了点头:“怪不得这么没有礼貌,那送完礼在门外跪着,等我什么时候忙完了正事,再叫你过来磕头赔礼。”

    他的口气,仿佛是对着一位下人一般。

    云福咳嗽了一声:“萧公子,这位叶错叶先生,是我们云家的贵客,请您对他说话的时候,客气一点。”

    萧剑天转头看向了云福:“你又是什么人?”

    云福淡淡地道:“上京云家,云福。”

    萧剑天面色一变。

    云家虽然人丁不旺,也没有培养出比较强大的武者,但架不住这是个人情社会,人家手里的丹药秘方,就是核心竞争力。

    萧剑天要是萧家的嫡系子孙,倒是不用惧怕云家,但可惜他是旁系所出,要是贸然得罪了云家,不知道萧家最后会不会帮他出头。

    就在此时,古长青轻轻地咳嗽了一声,道:“原来是云家的大管家云福先生,怪不得刚才一见,就觉得眼熟啊。”

    他说话的时候,朝着云福一拱手。

    云福自然也连忙还礼,对方是堂堂一个大门派的长老,而云福不过是云家的一个管家,身份本身就不如对方尊贵,既然对方讲礼,自己这边就不能不讲究。

    古长青道:“云大管家,今天是萧家的少爷订婚的日子,你云家的贵客虽然身份尊贵,但是出来搅局,怕也不合规矩吧?”

    他这句话说的在情在理,常言道宁拆十座庙,不破一桩婚,别人要定亲你来搅局,这肯定是不占理的。

    云福有点尴尬,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叶错心中暗骂了一声:老狐狸。

    其实他在心中的计划就是故意激怒萧剑天,让萧剑天在这里大肆嚣张发怒,再质问对方是不是在安然面前也这么用强,然后引申到今天的婚礼是不是逼迫。

    只要到最后,安然愿意配合自己点一下头,说自己不同意这个订婚,那么他就可以占领道德制高点,让所有人评评理,看看萧家逼婚是个什么道理。

    叶错和安然虽然没有事先交流过,但现在对视之下,双方也都明白了别人的意图,所以叶错的计划,原本是可行的。

    因为萧家这些大家族,是最怕后代子弟行为不端的,真闹大了名声不好听,萧家不会不管,那么安然和聂家就都安全了。

    谁知道古长青活了几十年,早就是个人精了,给他来了个先发制人,直接将叶错定性成闹事者。

    古长青见到云福也不说话了,转头对着叶错道:“这位小友,老朽虽是武者,但从不恃强凌弱,谁有理有站谁那一边。今天是萧公子大喜的日子,你来闹事,这恐怕是不好吧?如果你肯幡然醒悟的话,我劝你还是早早离去,不要惹祸上身的好。”

    叶错额头汗下,他本来就没有武力,如果再不占理,那今天就必败了。

    聂凡和安然都紧张的看着他,希望他能想到对策。

    叶错眼珠乱转,左右一看,忽然间看到了地上放着的云福送来的礼物,立即抬起头来道:“既然古长老愿意评理,我就让您来评评理,我和安然姑娘原本是恋人,相互喜欢,只不过是因为年龄还小,没敢和父母说。

    结果她考上了武科大学之后,遇到了萧剑天,然后就被逼婚,这算不算横刀夺爱?

    我今天也是来提亲的,这里全都是我带来的礼物,一家女百家求,公平竞争总不过分吧?难道武者就连娶老婆也要优先?”

    叶错的话一出,现场的人一片哗然。

    聂家的人全都像是被定住了,聂晓大怒:“你胡说!你敢来我们聂家碰瓷,你信不信我——”

    云福咳嗽了一声,带着威胁地看了他一眼。

    聂晓的后半句话吓得没敢说出来,但聂家大伯母却直接开口道:“你不要瞎说,安然是我们看着长大的孩子,她什么心事都喜欢和我们说,我们怎么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和你是恋人了?”

    叶错不等对方多说,直接反问:“大伯母,安然可不是你们养大的,她要是什么都喜欢和你说,那她为什么没有和你说她与我在一起了呢?”

    叶错说罢,转头对着古长青:“今天我也是来提亲的,他们聂家都收了我的聘礼了。”

    聂晓大怒:“我们什么时候收了你的聘礼了?”

    叶错指着手里的礼物:“刚才云大管家送来的时候,我直接转手就给你了,不还在你手里吗?”

    聂晓百口莫辩:“你胡说,这是你来吃酒席的礼品。”

    “够了!”萧剑天大怒,已经看出来叶错是来搅局的了。

    他转头看向了云福:“云大管家,今天是我的好日子,这小子明显就是来搅局的。你虽是云家的人,但总不能这么欺负萧家吧?”

    云福眉头一皱。

    萧剑天也不傻,直接将叶错的帐算在云家头上,变成了云家来闹萧家的事,那就不是云福一个管家能随便决策的了。

    一句话将军,直接拦住云福的后路,萧剑天转头看向了叶错:“今天的事情,不关乎萧家和云家,是我和你两个人之间的事情,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能耐在这里闹事。”

    叶错心中一沉:不好,这孙子要下黑手。

    他脑筋急转,一瞬间把后招也已经想好了,正准备开口,外面的门童忽然间又是一连串的吆喝:

    “云海市武道协会副会长,华浩然到!”

    “云海市武道协会总理事,陈秘书到!”

    “云海市城防军司令,赵天来到!”

    “云海市稽查司司长,李东流到!”

    “云海市武教院院长,钱不够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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