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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北骁回家时,天色已晚,裴澄侧卧在床上,小半边脸藏在被子里,看不清神色。

他在门口站了会,不知道说什么,默默走过去,躺在裴澄身边。

“我不知道她在。”

室内一片安静,灯光昏黄,窗外已是暮秋,蝉鸣鸟叫早已消失不见,只剩下呼啸而过的冷风。

太静了,偌大的房子里只有他们两个人,触手可及的距离,却不知道彼此都在想些什么。

像在横渡大海的两个人遭遇了迷雾,看不清彼此的脸,看不见彼此的心,让人寂寞的发冷。

程北骁连着被子一把把裴澄抱在怀里,身上才有些温度,“我们要个孩子吧。”

他这话一出口就后悔了,现在这个状况要孩子,是想要挽留什么,他不是发过誓要让自己的孩子很幸福吗?

裴澄睁开双眼,内心一片荒芜。

“不,澄澄,别回答我,让我这么抱着你。”

程北骁把脸贴在裴澄脖子上,嘴唇轻轻触碰她的颈肉,闭合的眼睛微微颤抖。

背对着他,裴澄泪流满面而不自知,不想让他知道自己在哭,像个傻子似的张开嘴巴,濒死的鱼一样呼吸着空气,就连空气里都充满着苦涩的味道。

为什么两个人都会这样痛苦,不是说好了只是演戏,一个月后就分道扬镳吗?

求求你了,程北骁,不要再对我温柔,我怕我,对你放不开手。

翌日,裴澄刚醒,发现自己和程北骁像两个大型的连体婴,面对面纠缠在一起,她一动,程北骁就醒过来。

自动忽略裴澄的眼袋,他低头亲吻她,抵在她耳边用还没恢复的低沉嗓音道早安。

裴澄被他弄的耳朵痒痒,赶紧推他起来。

“别闹了,父亲今天过寿,早点过去吧。”

说罢逃一样从床上下来,留程北骁枕着胳膊,躺在床上看她换衣服。

他的目光太浓烈,看的裴澄浑身不自在,她回头用红肿的眼瞪他,“你要是没事就赶紧起床。”

程北骁眼中的疼惜一闪而过,可表情却一点不展露,语气轻佻着,“我也想起床,只是……”

他低头看看自己的下面,又抬头看裴澄,眼中带着笑意。

裴澄气不过,把手中的胸衣扔过去,“你个色狼,整天就想这些。”

他伸手接过来,一脸色相地把内衣放在脸上,深嗅一口,“嗯……真香,不愧是我老婆。”

裴澄又找了件胸衣穿上,漫不经心道:“你这样的坏胚子也有老婆?”

“有啊,我老婆人好看,做饭好吃,技术也好,改天介绍给你认识。”

听他越说越不正经,裴澄冷哼一声,随便披件衣服去了浴室。

因为眼睛的问题,裴澄画了浓妆,所幸她五官明艳,化妆浓一点看起来只是娇艳点,比起之前素淡的形象更加吸引人。

至少程北骁看她看到不肯挪开眼,上大学时他就觉得裴澄很漂亮,是在人群里可以一眼看到的美。

他觉得自己不会被皮相吸引的,可还是莫名其妙的被裴澄吸引,这是他无法不承认的事实。

程北骁仰面躺在床上,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照映着他古铜色的肌肤,黄金比例的身材在黑色的被子下若隐若现。

看裴澄看他,他厚颜无耻的笑着伸手展现自己的强健体魄,唇瓣上扬,噙着一抹若有若无的慵懒笑意。

裴澄把西装平摊在床上,伸手想拽他起来,“你说过陪我去父亲的生日宴会的,赶紧起床。”

程北骁眼皮动了动,缓缓睁开眼,眼底似有深潭水,深不见底。

“那你帮我把事解决一下,我憋的难受。”

“不行,必须起床。”裴澄断然拒绝,奋力把程北骁从床上拉起来,推进浴室,“给你十分钟的时间,把自己收拾干净。”

不能太惯着这种臭男人!

水声戛然而止,程北骁腰间系着白浴巾,擦着头发从浴室里走出来。

他淡淡地扫一眼床上的衣物,解开腰间的浴巾,随手扔在大床上。

待裴澄化好妆回头,他已经穿戴完毕,人模人样的站在镜子前面打理头发。

裴澄撇撇嘴,果然人靠衣装,穿上衣服就像变了个人,沉稳干练成熟的气质一览无遗。

“走吧。”程北骁把头发梳理的一丝不苟,脸上再也没有戏谑,浑身散发的是要上战场的气场。

裴澄扶额,追上去拽住他,双手掐他脸上的肉往两边拉扯,“让你陪我见父母的,又不是去打仗的,你干嘛呢,这么严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