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昕小声道：“我没事。”

眼角却生理性地泛红，实在是太疼了。

换作以往，顾父绝对不会做出来这么冲动的事情。可五年前的事，再加上如今顾老太太还在急救室中，情况危急，他就是想冷静都冷静不下来。

如今就是看到唐昕的脸，听到她的声音，他都觉得厌烦。

“你滚，我现在不想见到你！”顾父指着出口位置压抑道。

何佳慧也在，只是一直低着头没出声，见到这一幕，她眸底染上无法掩饰的兴奋。如果因为这件事，把唐昕赶出顾家，那就更好了。

没了唐昕，顾总迟早会发现她的好！

“嗯。”唐昕点了下头，捂着脸准备离开。

顾景律一把攥住了她的手腕，他不需要她替她背锅，“这件事不关……”

“二哥，爷爷应该快到了，你跟我下去接他吧。”唐昕匆忙打断了他的话，硬是把他给拽走了。

反正家里人对她印象已经不好了，再加一项也没事，但他不一样。

要是他把实情说出来，就算家里人不跟他发脾气，可难免会因此产生隔阂。

何佳慧直盯盯地看着两人拉着的手，攥紧了衣角。

“为什么把事情都揽到你头上？”顾景律跟唐昕下了电梯后，面色阴沉地问道。

“二哥别生气，我也不是在替你背锅什么的。”唐昕说道：“你是因为雪糕的事跟奶奶发生的冲突，而雪糕会发生被野狗咬的事，是因为我这个当妈妈没有照顾好她。所以这是我的责任。”

“自以为是。”他看了眼她发肿的脸，面色铁青地往医院里面走去。

唐昕想跟过去，可想了想，还是留了下来。

一会儿爷爷就来了，她还得接他跟他说明情况呢，不然让她二哥说漏嘴，那她这一巴掌就白挨了。

只是她没想到，先等来的不是顾老爷子，而是顾母。

“妈，您不是去旅游了吗？”怎么来得这么快？

顾母没回答，而是问她，“你脸怎么回事？”

她压根没去旅游，只是不想见出轨的丈夫，去其他房子住着而已。只是这事说出来不好听，她才说自己去旅游了。

“没事。”唐昕避而不谈，岔开话题，“妈，奶奶在急救室，您先上去吧。”

“你不跟着一起上去？”顾母问道。

“这次是我给奶奶发生争执，她才会进急救室，我没脸上去。”唐昕说这话的时候，已经做好了挨打或者挨骂的准备。

但顾母没骂她，也没打她，而是皱眉道：“你奶奶是不是又胡搅蛮缠了？平时家里人顾忌着她的身体，处处顺着她的意思，可她年纪越大，做事越是糊涂。”

再怎么说也是她婆婆，而且老人家还在急救室里面，她抱怨了两句，没再继续说，而是拉着唐昕往里走。

“您、您不怪我？”唐昕不敢置信道。

她爸爸刚才可是直接给了她一巴掌。

“你平时在你奶奶跟前，就是个受气包，你会主动惹她？”顾母压根不相信，而且能让糖糖跟老太太争执，肯定是老太太做了十分过分的事情。

唐昕被她一路拽着到了电梯跟前，想到她爸生气的那样子，还是觉得她留在下面好。

顾母也没坚持，安慰她两句，让她别太自责，老太太不一定有事，才上电梯。她到急救室门口，一看到顾父跟何佳慧，便什么都明白了。

“糖糖的脸，是你打的吧？”顾母面色不善地问道。

顾母见到她，神色不大自然，“是她跟妈争执，我才——”

啪！

一模一样的场景，这次却是顾母打顾父，“你办出来那样的混蛋事，我都没打你，就当扯平了。”

五年前的事，都怪糖糖。要不是她婆婆那么逼糖糖，各种羞辱，让她连喜欢阿律都不敢说，事情至于变成后来那样？

自从元奶奶家那事出了，她婆婆算是魔怔了。

顾父当着何佳慧面被打，面子挂不住，可最后到底没说什么。

倒是何佳慧忍不住，细声细气地替他抱打不平，“伯母，糖糖跟老夫人发生争执的时候，我也在。当时她话说的实在过分了，老夫人才气血攻心的。”

翻译下，这件事都怪唐昕，她挨顾父那一巴掌纯粹活该，顾母不应该替唐昕出气。

“这儿什么时候轮到你一个外人说话？阿慧，说话不好听的，我怎么突然发现：只要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都有你在里面？”

顾母原本对何佳慧印象挺不错的，但直到刚刚在这里看到何佳慧，她才突然意识到——

五年前她婆婆私自放走何佳雯，是因为阿慧，而何佳雯在这之后就绑架了糖糖。野狗的事，糖糖跟阿律没跟她说，但雪糕说漏嘴，她去查了。

查到的是阿慧母亲，但她都没跟雪糕见过面，为什么要对一个孩子下死手？还有现在，老太太进了急救室，而当时发生争执时，何佳慧也在现场。

这一切串联在一起，未免也太过偶然了吧？

顾母想到这后面代表的含义，只觉得后背一阵阵发凉，难道这一切并不是偶然？

何佳慧也没想到她突然说这种话，身体僵了一下，泪便掉了下来，“对不起伯母，我只是担心您跟伯父产生什么不必要的误会。您不喜欢我说话，那我就不说了，但请您不要把莫须有的罪名添加到我身上。”

“您这么说，跟所谓的克夫克子命不详，又有什么区别呢？”

见此，顾父忍不住了，“我打了糖糖，你不高兴，迁怒到一个无辜的人身上做什么？”

顾母不想跟他说话，她拿出手机，问了下大儿子大儿媳妇什么到，又联系了警局的一个老同学，让对方帮她好好查一下，她怀疑的那几件事到底有没有关联。

“伯父，您千万别因为我跟伯母生气，那我会自责的。老太太待我如亲孙女一般，我本该在这里守着的，可我一个外人，终归不合适，就先走了。”何佳慧苦涩地笑了笑，假作要走。

顾父果然拦住了她，“什么外人不外人，我妈跟你投缘，你就留下来陪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