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答应你，别乱动。”顾景律警告了唐昕一句，才冲外面说道：“今天不去工作，想多睡一会儿。”

“不是身体不舒服吧？”

“不是。”顾景律简洁道。

“那就好。我去日本玩几天，你在家里，别为难糖糖，有话好好说，知道了吗？”

“嗯。”

顾母这才嗯了一声，离开了。

“二哥，你压到我腿了。”等顾景律松开手，唐昕开口道。

他这才注意到他有半个身子压到她腿上，而她腿上，还有被他吻出来的痕迹。他压下脑中过于旖旎的画面，坐了起来，不动声色地拉过被子，搭在了腿上。

唐昕看到了也只当没看到，以免他恼羞成怒，不过生理反应是骗不了人的，也许情况没有她想得那么糟糕。至少，他没有讨厌她到碰都不想碰她的程度。

“让栾旭当你经纪人，或者不签约，你自己选。”顾景律扣好皮带，系好衬衫最上面一颗扣子，扭头看向她。

既然赶不走她，就让她跟她可能心仪的男人在一起，至少看到他们在一起，他不会再起什么荒唐心思。

“我从这两个里面做选择也可以，但是你……”

唐昕想说，那他得同意见她，可她才开口，就被他打断了，“你没有跟我谈判的资格。”

若不是她刚刚要挟他，她连选择的机会都没有。

“……好，我同意签栾旭名下。”唐昕咬牙答应。

反正她跟栾旭又没什么，怕个鬼！至于资源问题，她这部电影拍完，肯定会有其他人上来求合作，也没什么好担心的。

两人谈好，唐昕穿好衣服，鬼鬼祟祟回了她自己房间。顾景律则在她走后，阴沉着脸进了浴室。

两人最后一起吃的早饭，其实唐昕早就饿了，但是没吃。她刻意等他也下来，才开始吃早饭。

顾景律只当不知道她的小心思，冷着脸吃饭。

两人相对，一个有话不敢说，一个不想说，餐桌上安静到了极点。丽姐复杂地看着两人，在看到唐昕脖子上的吻痕时，溜出去给顾母发了条短信。

【您登机了吗？我按照您的意思，注意了下糖糖的情况，他们两个昨晚，确实睡在一起了。】

那边秒回。

【好，我知道了。要是阿律欺负糖糖，你就帮帮忙，要是没欺负，你就别管他们了，随他们去吧。我要登机了，有事随时发微信。】

唐昕并不知道事情已经败露了，她等顾景律吃完饭出去后，便开车出去买事后避孕药。以他现在对她的反感程度，她怀孕并不是什么好事。

她喝完药，按照栾旭名片上的联系方式，跟他约定了见面地点，进一步商谈签约事宜。

三天后唐昕要正式进入剧组，她希望正式开始拍摄前，签好经纪人，这样才能安排好她的相关后续工作。

唐昕平时嘻嘻哈哈，谈工作却很认真。

“我有话说话，旭哥，除了五年前相亲那次，我们并没有任何接触，我也不太清楚你的能力。但从那次访谈节目来看，你作为受害者，本应该成为舆论同情对象，事业更上一层楼。可你却用几句话，把自己从受害者变成了施暴者，前途尽毁。”

“一件很好解决的事情，你弄到最后，却把你自己毁了。先不说作为经纪人处理事情的能力，就说责任心这方面。你对自己都这么不负责，我要怎么相信你呢？”

如果不是她二哥逼她做选择，她绝不会跟栾旭签约。

听此，栾旭和煦地笑笑，没急着反驳，而是往咖啡里放了些糖，慢悠悠说道：“如果你是渔民手中的鱼鹰，你会怎么做呢？”

鱼鹰是一种水鸟，渔民用它们抓鱼，等他们抓到鱼，就勒紧它们的脖子，迫使它们把自己的猎物交出来。

“可我不是鱼鹰，这个假设不成立。”唐昕说道。

栾旭笑了，目光没有焦距，“我就是佳姐手中的鱼鹰，她囚禁着我，享受我的成果。我无力反驳，报复的方式只有放弃猎食，宁愿饿死自己，也不愿意让她有任何收获。这样说，你明白吗？”

她紧紧抓着他，夺取他的猎物，吃他的肉，喝他的血不够。还叫高媛媛这些人一起吞噬他的血肉，他摆脱不了，无法赔付天价违约金，也无法忍受她将那些艳照发出去的后果。

所以，他选择了自我灭亡，这是最狼狈，但同时也是最简单有效的后果。

唐昕从未想过他这么做是为了报复，她看着他，他仍旧温和地笑着，却给她造成极大的震撼。

她皱皱眉，说道：“可是佳姐现在还好好的，你没能报复她，只是毁了你自己而已。我认为这样做，并不理智。”

“生活不需要完全理智。”栾旭弯弯唇角，“你觉得跟我签约吃亏？”

“当然。”

“可我觉得我和你签约，我才是吃亏的那个。你跟顾总，甚至说跟顾家的关系，都很微妙。一旦你们决裂，顾家封杀你，那我所有的心血都会白费。不是吗？”

他这话说的不中听，但却是事实。这人，不像他表现出来的这么无害啊。

唐昕捞过来合同，又仔细看了一遍，什么都没说，在需要签名的地方签上了她的名字，扔给了栾旭。他看了两眼，签名，一人一份。

“合作愉快，糖糖。”

“希望如此。”

两人握了下手，栾旭还有事，先一步离开。唐昕喝着咖啡，把合同又翻了一下，确认无误，准备起身离开时，一个女人从后面搭上了她的肩膀。

“唐小姐？”女人是典型的烟嗓，喑哑而有魅力。

唐昕不大喜欢别人从后面拍她，会没有安全感。她转过身，这才看清跟她搭话女人的样貌。

她个子已经不算低了，这女人却比她还要高半个头。女人长相说不上多好看，却是时下所说的高级模特脸，显得优雅而耐看。

“嗯。”唐昕疑惑地看着女人，她不记得见过这人。

“唐小姐这样的人才，何必委屈自己，跟栾旭签约。不如考虑下我？”女人打开包，掏出一张名片，递到唐昕跟前，“自我介绍下，陈芳，秦州前经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