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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什么问,每天从医学院来的实习生那么多,你能保证都认识啊?别在这儿聊天了,刘医生叫我们进去了,赶紧走吧。”有人说道。

一群人闹闹哄哄地进去了。

唐昕长长吐出一口气,擦了下脑门上的冷汗,一时都说不清楚,为什么只是堕个胎而已,怎么搞得像谍战片?

而且刘医生怎么一早就在手术房里藏了孕妇,这看起来未免太奇怪了……

但还没等她想出个所以然,展凌带着一大堆人风风火火从一个病房走了出来,直冲她这边走来。

“……!!!”

展凌看过来时,唐昕赶紧低着头往前走。所幸他似乎忙着做手术,只是好奇地看了两眼就走了,并没有拦住她或者怎样。

她也来不及想那么多了,先离开医院再说。她走到电梯门口,已经按住了下行键,电梯门都开了,她却没进,走开了。

要是在电梯里遇到医生护士,被搭话,问哪个科的要去做什么怎么办?

“不坐电梯按什么啊。”电梯里的人嘟囔着把电梯门关上了,唐昕则无视这些话,走向了楼梯间。

她觉得还是走楼梯间比较安全。

楼梯间里黑乎乎的,唐昕看不清台阶,跺了跺脚。然而,就在灯亮起的同时,一个人从身后贴上了她,还拿着一个硬邦邦冷冰冰的东西抵住了她的腰。

“还想着要怎么把你带走,你就自己送上门了,真是个蠢货!”

女人沙哑阴森的声音在空荡荡的楼梯间里回响,如藤蔓一般,自唐昕五官七窍中生出,一点点夺取了她的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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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唐昕‘进行’堕胎手术的同时,展凌也有一台手术。但到了手术室,却觉得怎么想都觉得不安。

他拿起的手术刀又放下了。

“怎么了吗,展医生?”有人问道。

“我注意力无法集中,怕手术中会出现什么问题,你们稍等下,我联系下其他主刀医生。”幸好今天有其他主刀医生有空,展凌再三谢过对方后,出了手术室,换了衣服,去了顾母举办生日宴的酒店。

酒店门口豪车云集,红毯铺出两里地。

展凌是一路跑进酒店的,然后被大堂经理一路带着去了举办生日宴的牡丹厅。顾母心不在焉地被一群夫人小姐们围着奉承着,一见他进来,赶紧跟众人告辞走了过来。

“你这孩子,不是说有手术吗?怎么过来了?”顾母跟他搭着话,但眼睛一个劲儿往他身后扫。

见唐昕没跟他一起过来,脸色顿时不好看了。

糖糖什么都瞒着她,她生气了,居然也不哄哄她?就当……就当给她这个寿星一点面子不成吗?

“手术临时取消了。”展凌本来就不是喜欢社交的人,此时有急事,连场面话都懒得说,“伯母,阿律呢?”

顾母却没回答,而是放下面子,问他唐昕的事,“咳,你平时跟糖糖关系也不错,知道她最近怎么样吗?”

“在医院呢,能好吗?”展凌随口答了一句,没再理会一脸惊讶惶恐的顾母,看到顾景律后,便急急忙忙冲了过去。

顾景律才从医院回来没多久,他这段时间一直有去医院看唐昕,只是没进去。她都已经有男朋友,而且拒绝她了,他也不会再纠缠不清。

而且这样明知该放下却仍无法放下的他,拖泥带水得让他自己都看不起。

权贵名流围绕在他身侧,说着恭维的话,他面色冷淡地走着神,一句都没听进去。

“阿律,你过来,我有件事跟你说一下。”展凌想了想,觉得唐昕打胎这件事还是得告诉顾景律。

不然等阿律以后知道了这件事,要是后悔或者怨他了,大家说不定连兄弟都没得做。至于来不来得及打断糖糖的打胎手术,那就得看老天爷的意思了。

很多人好不容易才有机会见顾景律一面,对展凌要带顾景律走这件事很不满意。

但顾景律一个冷眼扫过来,“抱歉诸位,失陪一下。”

他们便一个字都没敢再多说,只能眼巴巴又不情愿地看着顾景律跟展凌离开。

展凌一直把顾景律拽到一个角落才停下。

“什么事?”顾景律摇曳着手中资质上乘的红酒,低垂着眸子问道。

顾母想问唐昕到底怎么回事,怎么进医院了,便也跟过来了。展凌觉得当着她的面不方便说,便硬邦邦地说道:“伯母,您能不能先让一下?我有事单独跟阿律说!”

“不能!”顾母斩钉截铁又惴惴不安地拒绝,她必须得先问清楚糖糖怎么回事!

“……哦。”展凌既不如席慕言一般巧言令色,也不如顾景律能言善辩,而且现在时间紧迫,他只能当着顾母的面,尽量简洁地把事情讲清楚。

“阿律,糖糖怀了你的孩子。看时间,堕胎手术已经开始了。”

字少,但每个字都无异于一颗炸弹,在顾景律的心脏上炸开。他这段时间才见过小妮子,她的身形不像是六月怀胎,所以不是她醉酒后那次,那也只能是上次他以为自己做梦那次。

所以那次真得不是梦,是她去照顾了他一宿,还跟他发生了关系,而他却以为她跟何飞在一起。

现在,她怀了他的孩子?那是不是证明她心里有他,他们还有可能?

顾景律还没来得及欣喜,展凌的后一句话就已经把他打到了谷底。

“在打胎?”顾景律声音冷得似能结冰,眸底一片森寒。

“是、是啊。如果现在打个电话阻止,兴许还来得及。”展凌又看了眼时间说道。

顾景律嘴角勾出一抹讥讽的弧度,猛地举起手中的红酒杯子,仰头灌下,然后重重地发了狠地把酒杯扔到了地上。

哗啦一声脆响,引来无数人注意。可没人敢凑过来听,也不敢明目张胆地看热闹。只是偷偷竖起耳朵,竭力听着那边的动静。

——虽然压根听不到什么。

“她打胎,我为什么要阻止?”顾景律说得云淡风轻,眼底却一片猩红,“以后她的事情,不用跟我说。”

她打胎,不就是怕孩子影响了她跟何飞吗?呵,既然怕影响他们的关系,当初为什么要跟他上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