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

不是讨伐她，或者说她跟她二哥之间的事就好。唐昕大大松了口气，可心还没落下去，便在听到他的话时又提了起来——

“你爸出轨我妈，我妈在好朋友跟喜欢的男人间挣扎，才会抑郁过度自杀。阿律知道了这件事，再加上你跟何飞在一起，太过糟心，才会忙于工作。”

说到自杀两个字时，席慕言眸底有一瞬间的黯然。

“……！！！”

唐昕有那么一瞬间，头脑中一片空白。她自小就知道她妈是普通人家的女儿，她爸是超级富二代，两个人算是经典狗血爱情典范，不知道多少人羡慕顾母。

她不羡慕她妈嫁入豪门，只是羡慕她爸妈几十年恩爱如初，一直都希望她以后的家庭能跟她爸妈一样。

结果现在，骚包告诉她，她爸出轨了？还是出轨她妈的好朋友？

席慕言好似没有发觉她的失态，他拿出一根烟，点燃了，深深吸了一口，缓缓吐出。雾气弥漫，氤氲着他潋滟的眸子，看不清他的神色，只能感觉到他身上散发的忧郁气息。

——哪怕他脸上是笑着的，声音也是带笑的。

“简单说下吧，我妈是你爸初恋，他们两个恋爱五年分手。大学时，你爸妈相识，恋爱四年，毕业后结婚。但是你爸结婚后，开始想念我妈的好，跟你妈有一次吵架后，两人旧情复燃，维持了长达几十年的地下情。”

所以，从刚结婚，她爸就出轨了？只跟她脑中那个不在意富贵，一心一意待爱人的父亲形象相差甚远，唐昕一时接受不了，整个脑子都嗡嗡作响。

“那、那我妈知道吗？”

“不知道啊，不管是地下情，还是他们两个人是彼此初恋的事情，阿姨都不知道。”席慕言掐了烟，嘴角仍带着弧度，眼底却没有半分笑意。

被最亲密的丈夫跟朋友背叛，要是被她妈知道了，她妈不得崩溃？

唐昕这会儿还难以想象这件事情。

“我妈自杀，跟顾叔叔有关系，但跟阿律无关。你再见阿律的时候，帮我劝下他，我……不怪他。”席慕言轻笑一声，在她肩膀上轻拍了下，拿着半截没有抽完的烟走了。

他费了这么多口舌，希望小甜心能懂他的意思，做好抉择。不然她被赶出顾家的时候，却对阿律生了心思，受伤的只会是她。

席慕言打开楼梯间的门，坐上电梯，去了顾景律的公寓。他进门的时候，顾景律已经醒了，正坐在床上，不知在想些什么。

“听医生说你突然昏倒，我都觉得像是做梦一样。你这么理智的人，竟然会不理智地把自己折腾成这样？”席慕言拉了把椅子坐下，懒懒地靠在椅背上。

平日里阿律实在是太冷静了，冷静到不像是一个真实的人，这次会发生这样的事，他很意外。

顾景律却并未理会他，而是直直地看着身下的床单，很干净，不像是记忆中凌乱泥泞的模样。他皱眉看向窗户，都关着，然而房间里没有任何异味。

他低头看了眼身上的衣服，睡袍是完整的，身上也没有任何痕迹。

可梦里的一切实在太真实了，从小妮子的触感到她神情变化，还有她呻吟的模样……每一处细节他都记得清清楚楚。

“除了你们，有别人来吗？”顾景律问两个佣人。

他的视线太过锐利，佣人们面面相觑，一时竟无法直视着他的眼睛说出谎话。

这有什么好为难的？医生不解，正要说之前还有唐昕在，其中一个佣人慌忙抢在他之前说道：“有啊，之前展少爷也在。可他后来有事，走了。”

医生把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

顾景律皱了皱眉，又问，“还有别人吗？”

“没了！”这次佣人答得飞快，就怕医生坏事。

顾景律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们一眼，觉得他们不会骗他，可怎么都压不下去自己心里那份渺茫的期冀。他跟佣人要了杯水，喝了两口，故作不在意地问席慕言。

“你什么时候来的？”

“刚刚。感情我这么大个活人坐这儿这么久，您都没注意到？”席慕言慵懒地打了个哈欠。

“那你来的时候有没有碰到什么人？”

“有啊。电梯门口遇到一美女，还要到联系方式。”席慕言直起身子，微微前倾，调侃道：“怎么突然关心起我了？是不是突然意识到之前对兄弟太冷漠？”

顾景律听到前两个字的时候，神色不变，但精神不自觉绷紧。听到他后面说的话，则完全没了兴趣。

他紧绷着俊脸，因为那真得只是一个春梦而感到心里空落落的，却又觉得在意料之中。

小妮子都已经明确拒绝他了，而且她也有男朋友，怎么可能会在清醒情况下，跟他上床？

席慕言没得到回应，也不恼，只是对医生还有两个佣人说道：“几位帮忙照顾阿律，辛苦了。我看这天阴沉沉的，像是要下雨，几位也没带雨具，还是早点回去吧，我留在这儿照顾他就好。”

见顾景律没有拒绝的意思，佣人们检查了下环境，确定他们之前已经把窗户关上后，便跟医生离开了。

席慕言送走人，回房后，直接坐在了床上，“我怎么觉得你刚刚说那么多，是想确定小甜心在不在？”

“是又怎样？”顾景律冷冷瞥了他一眼，想到他晕倒后，展凌跟席慕言都来了，唐昕却连一个关心的电话都没有，面色不由得又沉了几分。

她的心是真得狠。

“不怎么样，就是觉得作为兄弟，得劝你放下。小甜心跟秦州分手后没多久，就又交了何飞这个新男友。事实证明，你对她确实没什么吸引力，即便这样死耗下去，也未必有什么好结……”

顾景律知道这都是事实，却不想听，他面无表情地抓起盘子里的苹果，塞到了席慕言嘴里。

“好，我不说。”席慕言咬了一口苹果，举手投降。

两人相处，看上去跟平时没什么不同，他待他好像还是那个模样，可顾景律却总觉得哪儿变了。

他抿抿唇，说道：“顾氏新提了一个项目，资金回报率不错，回头我让李特助把合作合同给你送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