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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似乎是注意到了边上靠近的生物,石碓里的手停止了挥舞,同时哈桑也直接拦到了自己的身前,由于情绪的剧烈起伏,以至于少年忽视了广播里的情报,“具有极强的攻击性”这一点。在末世中,忽视掉任何情报都是致命的。

    当初和西瓜一起,费了好大劲才垒起来的石头,在抖动中直接就被推开了,其中有一块碎石甚至夸张的直接飞出了三十多米,把高路上的一头行尸直接给砸死了。

    虽然身体已经腐烂的十分严重了,可是还是诡异的站了起来,犹如死鱼眼一般已经坏死的眼珠直勾勾的盯着岳弦。已经死去的人再次站起来,被分类到丧尸的范畴当中,自己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子的东西。和活着的人直接点变异成的行尸不同,这种丧失的头部并不是弱点,从广播提供的情报来看,必须要完全的破坏掉才行。

    咽了口唾沫。少年看着此时和自己对视了一下就朝自己扑过来的丧失下令道:“干掉他!”

    是啊,如果连死去都没有办法安宁,这未免太悲哀了,虽然没有遵守约定保护好大叔的女儿,不,自己甚至都没有找到大叔的女儿。可是,至少要让他走的干净一点,而不是身体被什么莫名其妙的东西继续使用着。

    所以少年在得到情报的第一时间就赶了过来,在来之前就做好觉悟了。“虽然这么说很狡猾,不过这次轮到我来救你了。”

    认真的盯着朝自己扑过来的丧尸,哈桑以压低重心的姿态保护在少年的前面,当李钊波变成的丧失冲过来的第一时间,能够撕开空气的,匕首一样小巧的短剑被投掷了出去。

    伴随着空气的剧烈摩擦声,废墟顶部掀起了一层气浪,以保安大叔变成的丧失为中心,四周的玻璃都蛛网一般的破碎开来,犹如冬日的雪花一般反射着太阳的光辉而变得晃眼,虽然知道应该不会像一般的行尸一样,直接就被短剑上强大的撕扯力给炸成血雾,可是当对方仅仅用了两条手臂为代价,就接住了哈桑的短剑的时候,岳弦还是忍不住惊呼了出来。

    而哈桑此刻完全栓释了什么是战场上的战士,就连被震起来的玻璃都还没有来得及被重力拉扯回地面,哈桑就从原地消失了。下一瞬间直接出现在了对方的面前,被黑色布条所缠绕的重拳直接陷入了丧尸的肚子里,空中的玻璃碎片直接因为巨大的冲击波色朝四周激射开来。

    本就血肉模糊的身影直接夹杂着已经凝固的血液伴随着扭曲的姿态飞出了废墟,就像被扔在地上的章鱼一样砸在了浮山高路上面。

    而哈桑此时手上已经重新握着刚刚被丧失接住的两把短剑了。至于具体的动作岳弦并没有看清楚,所能够理解到的只有这成为事实的结果。

    “有点意思,凭借着那破败的躯体,,竟然没有被刚刚那一拳撕开,意外的很坚强嘛。”本来听着应该是很正常的说辞,可是岳弦总觉得怪怪的,来回扫视了一下哈桑之后才知道怪异感在哪里,“你真的是assassin?不是吧?不是吧?”

    感觉有点不能接受刺客的设定了。而就在岳弦愣神的时候,哈桑直接跳了下去,在行尸群里面用着一边倒的实力碾压着对方。

    虽然有着远超一般行尸的实力,可是当身体被破坏之后战斗力还是会被削弱,而且没有智商,即使被哈桑连续的破坏着防御也没有任何的举措来阻止事态的恶化。可即便如此,也不像行尸一样会直接被打成血雾。认识到这一点的岳弦皱起了眉头,看着救过自己一命的保安大叔因为自己的命令,而被摧残着的悲伤和担忧同时萦绕着自己。

    如果所有因为二次冲击而活过来的丧尸都具有这种等级的身体素质的话,将会是非常难办的事情,因为要把人类这种体型的物体完全破坏掉是非常麻烦的,不管是用火还是用物理攻击。都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就像之前的世界一样,你杀一个人可能很简单,可是要让一个死掉的人消失是非常麻烦的一件事情,而如果不彻底抹除掉的话,就没有办法消灭丧尸。看到被哈桑切下来的手臂都躺在地上扭动着的时候,岳弦的明确的认识到了这一点。

    二十分钟后,哈桑用短刀把丧失给完全破坏了,虽然真正使其失去战斗力只用了三分钟不到点,可是后续工作着实让岳弦为难了一把。最后是把那些还在蠕动着的肢体碎块带到了边上的双子塔里面,用汽油之类的进行处理才解决掉的。

    看着面前熊熊燃烧的火焰,岳弦情绪并没有自己所猜想的那样好转,反而更加的沉重起来:“对不起,李叔,还说一定会照顾好你女儿......结果我......连找都没有找到她,你知道了一定会很后悔救了我吧?可是我现在却又必须要放下这件事情,我的同伴,我的家人还在等我去救他们,对不起,请原谅我的自私,对不起,是您看错人了,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就像那舔舐上汽油后无法抑制的火焰一样,庞大到可以吞没人理智的自责和愧疚感蚕食着少年的心灵。自己的家人,为了救自己而死掉的保安大叔的家人,少年必须做出选择了,保安大叔的女儿是初中生,有很大可能性已经死在了全是行尸的教室里面,自己再找下去也只是浪费时间。自己的姐姐还一个人待在常州,自己再不过去的话,再不过去的话。

    即使给自己找了无数的理由,那种犹如亲自放弃了其他人生命一样的罪恶感还是无法抹除。那无与伦比的压力甚至使少年出现了呼吸困难的症状。

    直到太阳都快要落山了,少年才抬起低下去的脑袋,看向了被染成红色的晚霞,“你说,末世里,真的没有办法拯救所有的人吗?”

    带着悲伤的语气,少年问出了这么一个问题。

    “我们都在试图拯救更多的人,可是往往大多数时候,我们不得不做出选择,我们都要背负一些东西,失去一些东西,没有对与错,也不存在宽恕,有时候逃避并不是可耻的事情,你还没有成长到可以肩负起一切的地步,我们还没有强大到那种地步。”

    和以往一样,这种时候腕表都会选择模拟出人类的声音来和岳弦交谈,犹如长者对后辈的教导一般,轻柔却又真实。

    人就是这样,经历过,努力过,疼通过,悲伤过,快乐过,才会有所成长。看着那绯红的晚霞,少年站了起来,“哈桑,我们回去。”

    血色的夕阳把黑暗拉的异常的巨大,可是那红色的光线还是照进了岳弦所在的房间,从破碎的墙壁上照射了进去。一望无际的红色晚霞下就是高楼林立的城市,黑色的身影背负着少年腾跃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