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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既然她已经从这份感情中断了出来,她绝没有再回头的道理。只要她想,想得到她的男人可以一直从她的家乡排到德京,而且个个都比张业优秀,她凭什么再来接受张业像怜悯一样的感情?

所以,张业想到这里,不由自己摇了摇头。

可以了,张玉佳这里又断了。

张业苦笑了一下,自己现在是落魄不堪,曾经虽然不算富裕却意气风发的生活,已经完全地离他远去。他现在已经由一个体面安定的人民教师,变成了一个唯唯诺诺的社会底层,他感到自己的自尊感已经大不如前了。可能这也是导致他频频失去情人的一个重要原因吧。

张业百无聊赖地坐了一会,便睡了。他也不想再去找什么情人了。寂寞就寂寞吧。总比没有尊严的一次次被拒绝强。

接下来的几天里,张业就在公司兢兢业业地上班。他的鉴宝技术也在稳步地增长,也没去打公司里面谁的主意了。

虽然每天看着伍玉娟那圆鼓鼓的胸脯——偏偏伍玉娟又喜欢穿得暴露,老是低胸背心之类的,那浑圆白皙的肉球总是晃动在别人的眼前——张业着实春心萌动,但他也明白,这个伍玉娟可是个烫手山芋,在发现她对自己有意思之前,绝对招惹不得。要是没弄好,就不光是工作上的尴尬了,还会丢到吴天德的面子上去。

然而令张业遗憾的是,他完全没有发现半点伍玉娟对他有意思的苗头。伍玉娟除了工作之外的事,从来不主动找张业。事实上,这几天里,就算是因为工作方面的原因,她来找张业的次数,也是屈指可数。而且就算来找了张业,也是一副客气之中带着距离的感觉。这让张业更加地不敢去接近伍文娟了,只能把自己心里的那份春心深深的隐藏起来。

很快就到了周末,张业如约地和谭守义见了面,并和他去了古玩市场。

由于现在的水平境界已经来到了一个新的高度,张业进了古玩市场之后,感觉自己就像是拥有了一双透视眼,虽然这双透视眼还达不到随心所欲的地步,但也是很多东西在他的眼睛里一望便知真假了。

张业这时才发现,古玩市场里的真东西着实不多,大部分都是赝品,即使有真东西,也都是些品相不好,不值钱的。真正值钱的好东西,张业在里面逛了二十分钟还没发现。除了有一件他不太确定真假的李可染的画作。

一直走了二十多分钟,张业的目光才被一对玉镯吸引住了。那对玉环是一对光素无纹的白玉环,通身晶莹剔透,而且呈现出一种蜡性的光泽,看那个质地,张业断定那是和田籽玉铸造的。而且上面那种历经百年氧化所形成的包浆,让张业一望便知是件老东西。

经他鉴定,那是一件清末的和田玉环无疑,所以,张业就对那个老板说道:“这件东西多少钱?”

“三万。不还价。”那老板见张业动了心思,便狠心说道。实际上,那件东西不过是他从一个玉店里花了五千块钱买来的。只要有一万能出手,他就已经很满意了。

张业知道这种东西的市场价,应该在十万元左右,所以,他就问了一句:“不能少?”

当然张业没盼着他能少,这么说,主要是为了稳一下,防止那老板突然又变价。

“不能少了。这可是件真东西,哥们。”老板说道。

于是,张业就对谭守义说道:“算了,你买了吧。主要是老板喜欢玉镯。”

当然张业说的这句话,完全是胡诌的。目的还是为了掩饰这件东西的真实价值,防止那个老板看出什么端倪。

不过他完全多虑了,听到张业说买了,那个老板高兴得几乎都没听到他那后半句了。

张业把那玉镯拿在手里,防止那老板掉包什么的。这个细节倒是没人教过张业,但毕竟这古玩市场里面的猫腻着实太多,张业也已年过三十,这点社会经验还是有的。

谭守义忙不迭地应着,从包里就拿出了三万块钱,给了那个老板。

张业便要谭守义先装起来,不要露相,然后才离开了那里。

谭守义当然是想学学这个鉴宝的知识,问问张业这件东西是怎么鉴别出来的。但他也明白现在不方便拿出来,便也没有多问。

张业向谭守义问道:“还看吗?不看了吧?”

“算了吧,一件就够了,不看了。”谭守义说道。

于是两个人离开了古玩市场。一直到了谭守义家里,谭守义非拉着张业上去吃午饭。张业这才没办法,跟着谭守义去了他家里。

谭守义家里只有他老婆,他儿子读高中,现在寄宿,便没有别人了。

谭守义的老婆也很和气,大概也是听谭守义提到过张业,一见张业来了,便热情地招呼他坐,给他沏茶拿点心的,然后便出去买菜去了。

她出去后,谭守义便从家里拿出一盒好烟给张业抽。张业虽然是有点烟瘾,但他还是忍住了,婉拒了,说他不抽烟。

谭守义也不抽。于是两人就聊起天来。

谭守义拿出那对玉镯,问张业为什么这对玉镯是真的。张业也没有保守,给谭守义讲了。

然后,两人就又聊起了谭守义那个固定客户的事。就是谭守义上次把那个佛像卖给的那个老客户,姓罗的收藏家。聊着聊着,谭守义忽然对张业讲道:

“我跟你说一件事,遗珠公司你知道吗?”

张业心里一惊,没想到谭守义会突然提到这个公司,顿时没有说话,谭守义就又说道:“就是我们德京最大的艺术品公司,你这都没有听说过吗?”

张业这才说道:“听说过。怎么了?”

“就是那个遗珠公司现在的总经理,叫陈海平,也曾经卖过东西给这个姓罗的收藏家。不过那是二十年前的事了。”

张业一惊,突然一下就想起了吴天德上次说起过的陈海平当年卖了一件赝品给一个藏友,然后被吴天德发现了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