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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了城,余肖一刻也不想停留的往沙漠之外赶,虽说燥热的天气让人懒得动弹,但求生的欲望支撑着不停向前,轻身术不断施展,身体一直流转光华。

    沙漠何其之大,茫茫的一片让余肖顿生绝望的情绪,每次一回头都会觉得流风地那些人正逐渐的接近自己,不由得又加快了速度。

    前方茫茫的黄色之间,一道白色的身影在日光的映照下落入余肖眼底。

    “她还是来了。”

    ……

    “老大,我现在就出去追他!”尖刀狠声说道,却不敢抬头看铁锤,若不是之前自己犹豫了没在客栈对余肖出手,也不会有后来的事端。

    “不用追。”铁锤负手而立,语气平淡,像是毫不在意别人的看法。

    尖刀没再接话,在他的了解,看似平静的铁锤才是最可怕的。

    ‘孙修’这个秘密在流风地并不算秘密,却从来没人提及,每个人都像是没听过这个名字。因为无法破境的事实一直是铁锤的伤疤,无论怎么遮掩这个伤疤却还是无法愈合,可就在刚才,伤疤却被李玉当着所有人的面前揭开了。

    “我已经安排冷枚在漠城外等着他。”铁锤道。

    “我觉得冷枚会放他离开。”尖刀说。

    “她的剑似乎从未沾过其他人的血,所以我也不认为她会出手。”铁锤在窗口看着城外茫茫的一片,手中攥着一颗红色的珠子。

    尖刀顿了一下,余光瞥向铁锤,确实,冷枚的目标一直只有那几个。

    ……

    阳光下的冷枚依旧不带丝毫情绪,炙热的温度似乎都融不进她的内心,也不知道她等了多久,素白的长袍早已经沾满了风沙。

    “你是要把我抓回去的吗?”

    “我来跟你告个别。”

    余肖低着头苦笑,几个月前自己似乎也跟她说过同样的话。

    “我记得我跟你说同样的话时,你还数落我来着,说又不是生离死别。”

    “嗯。”

    余肖顿了一下,表情变得暗淡,许久后才长开口:“你会记得我吗?”

    冷枚没有回答,余肖也没有继续追问,两个人都在静静的听着微风的轻吟,看着满地的黄沙。

    “你走吧,我看够了。”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冷枚才突然开口。

    余肖抬起头看着这张精致的脸,想从中寻到一点点有关不舍的情绪。

    “这把剑……”余肖把青灵递到她面前。

    冷枚没有去接,只是稍微看了一眼。

    “带着吧,让它替我送你一程。”

    余肖想要再多说几句话,却不知怎么开口。

    “其实你可以多笑笑,何必一直板着一个脸。”这句话是第一次跟她见面时说的第一句,好像现在要成最后一句了,余肖尽力扯出一个微笑。

    冷枚没有回答,也没有再去看一眼余肖,而是缓缓踏在黄沙上,向漠城的方向走去。

    余肖从苦涩中扯出一个笑容。

    “因为你笑起来肯定很美。”

    “你是我见过的,最有趣的人,可是我救不了你。”另一个方向的冷枚也在喃喃自语。

    两个人像在隔空对语,盼着轻风能替自己传话,互相却听不到回答。

    ……

    尖刀看见风中的白色衣影,向身边的人说道:“冷枚回来了。”

    铁锤点了点头,喃喃自语着:“明天风一起,沙子一埋,什么都没有了。”手中的红珠子在掌心里碎成了粉末。

    ......

    “嗯?”空中的余肖突然就感到心脏一阵刺痛,毫无防备之下,身子重重的往地面坠落,激起一阵尘烟。

    “还真是疼!”用手抓着心脏的位置,余肖痛苦的叫唤起来。

    就像有人用小刀剜开肌肤,向空洞的心脏撒了一把盐末,时而瘙痒,时而刺痛。

    撕心裂肺的疼还在延续,接着像有千万只虫蚁在心脏里撕咬,然后像熊熊烈焰在心底下燃烧,这是一种能让人失了神智的疼痛。余肖拔出短剑,毫不犹豫的对着自己胸膛一阵乱刺,想要把里面的东西挖出来,这无济于事的方法却只能加深疼痛,血滴在被晒得发烫的沙子,响起一阵‘滋滋’的声音。

    已经无法用言语来形容这种疼痛了,余肖只能是连滚带爬的往前面赶,脑子变得空白,什么修行什么灵力都忘却了。

    拖着半条命,每走一步,血路就会延伸一步,不大一会,整个人就无力的摔在了沙地上,想要再爬起来的时候发现已经是没了半点力气,连骂娘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失血过多产生的幻觉,倒地的余肖突然发觉四周变得刺眼,整个世界变得只剩下白色的光亮,隐约又听见狼国那时的龙吟,身子像在不停往下坠。

    余肖撑着眼皮,想要努力看清这光亮,可是意识已经在一点一点的在作倒数流失,慢慢的直到睁不开眼...

    偷偷跟在余肖身后的老头也看到了这种异常,而他清晰的看到那团光芒自余肖的背上透射,然后把把余肖包成一个光茧。本想趁机对余肖下死手的老头却犹豫着不敢向前,因为他也听见了那一声龙吟

    过程只持续数秒,等光芒如薄雾般散去的时候,原地只剩下一捧黄沙。

    “该死,居然让他跑了!”老头凭空出现在余肖消失的地方。

    老头提刀向地面挥了下去,随着震耳欲聋的声响,黄沙地面炸出一个大坑,但坑里依旧只有沙砾。

    老头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手中的刀又向下砍去,直到沙坑变得深不见底,但入眼的依旧还是无尽的黄色。

    老头握着刀的手变得颤抖,疯了一般的嘶吼:“我明白了,明白了,这整片沙漠都是一个结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