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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邱云的一句合作把余肖弄得莫名其妙,不知道自己身上能有什么东西是值得对方觊觎的,但邱云这目光也太迫不及待了吧?难道自己有什么过人之处但自己没发现而已?

    “合作?怎么合作?”余肖用试探的语气说道,这也不能排除这是邱云开的玩笑。

    “帮我调查流风地!”邱云收回嬉笑的表情,一脸严肃的说道。

    余肖愣了一下,旋即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道:“邱掌门,你可别拿我来寻开心了,连你们御剑门都弄不清底细的地方,我能干什么?我甚至是连他们长什么样都不知道!”

    “我就猜到你不肯,但你确实是最适合接近流风地的人选,原因不仅仅是你救过他们的人!”

    “我除了那晚上之外,和他们没有任何交集,况且这种巧合谁会在意,人家早就把我忘了呢?”

    “你是不了解利刃那群人而已。”邱云抿了口茶,然后继续说:“按照我对他们的认识,无论对他们有益还是有害的人和物,他们都不会轻易放过,况且我那个弟子不也是记住你了吗?”

    想到魏明那副模样,余肖再一次摇头,道:“你那乖徒弟是带着恨意的,想要抓到我,把我挫骨扬灰。”

    “一句话,答应还是不答应?你只要答应我自有办法让你让你混进流风地,而且立刻让人拿回流放契,恢复你的自由身份,在事成之后你想要多少钱都尽管开口!”见到余肖还是在推脱,邱云有些不耐烦了,估计再下去就会忍不住先把余肖吊起来打一顿后再继续劝说。

    刚才还抱着死不答应的心理,但这会余肖犹豫了一下,因为对方的条件还是对自己有很大诱惑的,而且现在只是利诱,如果自己不答应,接下来估计就是威逼了,下一秒就得毒发身亡了。

    “我能不能考虑几天?”

    “恐怕你没时间考虑了。”

    “那如果没成功我能不能也拿点钱?”

    “……可以”

    得到了保证,余肖又问:“那你不应该介绍一下流风地的情况吗?”毕竟知己知彼是句真理。

    “这群匪徒在我眼里一无是处,有什么可说的,不过他们那个头目倒是要提防一下。”邱云顿了一下,似乎在酝酿情绪准备措辞,这是要说故事的前兆啊,怎么感觉似曾相识。

    “这个人虽然心狠手辣,但身世悲惨,经历的东西太复杂以至于心术不正,否则在我眼里倒还算是个人物。

    童年境遇凄凉,父亲又是个赌徒,在他小时候就把他和他的母亲当做抵注输给了另一个二流子,他母亲带着他出逃,两个人奔波了几百里在另一座村子里落了脚。妇人只会针线活,身子瘦弱又从不了事,但他倒也争气,七八岁就帮着那里的一个员外家劈柴放牛,硬是把日子熬了下来,只不过常常受辱挨打,又因为身份低下结交不到朋友。

    让我佩服的是,他居然无意间感受到了天地间灵气流动,无师自通的踏进了修行的门槛,小小的一个少年也因此拥有了过人的本事,跟着一个帮派接起了杀人夺命的勾当,日子也几夜间从穷困变成了富饶,那些再想欺负他的人都被打折了腿,这群二流子受了气,只能从他母亲身上撒,又一把火烧了他的新家,而他就把那群人全剁成了肉块。

    被官府追捕的几天里,他母亲就一直流着老泪劝他收起这个本事,找些正经工作平淡生活就好,不要做那人上人了,他点头答应,晚上在他母亲入睡的时候他用刀把她的脑袋割了下来,他呆呆的看着尸体,神情悲惨的度过了那一夜,天亮时,他却狰狞的笑了起来,边笑边说自己已经没了任何牵挂,没有了负担便可以随心所欲。”

    余肖静静的听完了这个故事,不由得对这位贼头子生出怜悯的感情,虽说有点丧心病狂。

    看着同样神情哀伤的邱云,余肖问道:“邱掌门对他很熟吗?”

    “不熟,见过两次,这个故事我是根据大概编出来的。”邱云抖了抖衣袍,神情早已恢复如初的狡黠。

    余肖刚在心里骂完这个老变态,邱云又变得严肃,说道:“这个故事有七分是真的。”

    “不过这事会有生命危险,你怎么能保证我的安全?”余肖还是不放心,心想着要在这位御剑门掌门手里拿走几样护命的宝贝,听说修行一脉还有一种能让人起死回生的道符。

    邱云没回答余肖,而是闭眼深吸了口气,然后手指迅速的向余肖身上点去。第一下是点在胳肢窝下方,不过余肖可不认为邱云这是在替自己挠痒痒,因为邱云所用的力道把余肖疼得叫唤,身体也下意识的缩向后面。

    邱云显然早料到余肖的反应,手指又追了上去,第二下点在了余肖的腰间,接着第三下、第四下...在这短短的几秒中里,余肖也数不清自己到底挨了多少戳,只感觉自己除了下半身之外都在火辣辣的疼,这几秒钟过后,一股疼痛中带着暖流的感觉涌进了自己的身体。

    “我给你设了一道气障,能撑一天一夜,只要功力没超过我的人都不能够威胁到你的生命安全,这时间足够你潜入到利刃里面了。”

    邱云长吐了一口气,整个过程也就只有十几秒钟,但他的脸色却突然一瞬间就变得潮红起来,就跟跑完千米赛跑的运动员一样,但余肖并没有心思去细看邱云这脸色的变化,而是开始检查自己的身体。

    刚才被点那几下现在还稍微的有点痛痒,掀开衣服看的时候发现已经被戳出几个红点来了,可想而知邱云下手之重,所幸的是邱云的指甲不长,不然多出几个暧昧的指甲印可就难堪了。

    “邱掌门,你确定凭这几个红点就能安全了吗?不要糊弄我,这可是人命关天的大事。”余肖的表情半信半疑。

    邱云深呼几口气后,脸上的潮红终于褪了下去,说道:“那里只是你穴位的位置,刚才下手狠了一点所以给戳红了,你好好观察你身体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听到邱云这么说,余肖又掀起衣服打量起自己的身体,但看了半天还是没看出什么异样。

    “难道特别之处不是在上半身,而是在下半身?”余肖心想着,不过邱老头在场,这可不好当着他的面脱裤子检查。

    “你只需要相信我就好,其它的你不需要了解太多!”

    “就凭这几个红点?买刀的还是试一下刀锋呢,我不可能把自己的命当作赌注吧。”

    说完,余肖又试着要触碰自己的皮肤,这下却发现了异样,在仅离皮肤那么一丝一毫的时候却被什么东西隔开了,明明近在咫尺的手臂却抓不上去,但拍下去的时候还是能感觉到疼痛,因为力量的波动还是能透过这道屏障刺激感官。

    惊奇过后,余肖又不乐意的说道:“邱老头,这不对劲啊,虽说是刀枪不入了,但还是能感受到疼痛,如果有人要对我拳打脚踢的话,那我岂不是得疼得嗷嗷直叫啊!”

    “疼又不会死人!”邱云对余肖作出了一个嫌弃的表情。

    “那我身上的毒你打算什么时候帮我解!”

    “我有说过我下毒?”

    “那你在茶水里放的是什么东西?”

    “岳山云雾,朝廷的贡茶,味道怎样?”

    余肖低声骂道:“老无赖!”

    “那我该怎么做?”余肖将信将疑,现在最想知道的就是自己接下来的事情会有多高的危险性。

    “只需要陪我演一场戏!”

    余肖以为对方在开玩笑,也附和着说道:“演给谁看?现在这里就我们两个人,要不出去大街上?那人多!”

    “我要说流风地的人无时无刻在监视着我,你信吗?”

    “我肯定相信他们有着这实力暗中监视你,他们的本事我也见识过,但也不会无时无刻的盯着你吧?”余肖摇了摇头,不过要是真的话,吃饭睡觉包括洗澡都被人守着,这邱老头竟然也会这么淡然,难不成他有那种癖好?

    “在利刃这些人眼里,御剑门就是眼中钉,对于他们来说,我们迟早都应该要被拔掉!就如同你那晚所见,我们双方的明争暗斗早已不足为奇,平日里的太平只不过是掩人耳目罢了。”

    “行了,那你告诉我该怎么演?”余肖抓起茶壶就想往杯子里倒茶水,因为这估计还得商量很久,但没想到刚抓起茶壶就被邱云用力一推,整个人就屁股一颠飞了出去,在落地之前还清楚的又看见了邱云那令人恶心的冷笑。

    很平稳的降落,虽说是屁股着地但也无伤大雅,余肖还处于疑问中的时候整个人却已经是坐在了酒楼的大门口,行人也马上把这个从二楼飞下来的‘高人’围观起来。

    “把这个疯子给我赶走,等会我出门的时候别再让我看到他!”邱云那苍老而有力的声音从楼上传了出来,语气里带着浓浓的怒意,接着就有好几个白色身影立刻从人群里挤了进来。

    “哟,师父的脾气也还是一如既往的好啊,竟然没把你给弄死。”魏明上前拍了拍余肖的脸。

    余肖还在发愣,突然感觉有什么东西砸在了自己脑袋上。到底是什么砸的倒不清楚,可砸到的时候却只是不痛不痒的感觉,所以这肯定不是什么突然袭击,反而像是一种提醒。

    余肖用眼睛把周围乱扫了一圈,果然在熙熙攘攘的人群里瞄见了只冒出半个脑袋的邱老头,而此时还不停在对着自己挤眉弄眼。余肖费力的想了一会,终于知道邱云这几个鬼脸所表达的意思。

    流风阁和御剑门是死敌,要想在另一方生存,就得撇清自己跟这一方的关系,甚至要把自己编制成御剑门的敌人,才能取得流风阁那边的些许信任。

    余肖向邱云会意的眨眼,而这时候那魏明还在唧歪个不停,而且还没有一点要停下来的意思。

    余肖只好叹了口气,晃了晃手中的茶壶,接着整个的泼到魏明脸上,接着又把壶口在对方头上磕了几下确保壶里的茶水已经一滴不剩。

    茶壶敲在魏明脑袋上的声音并不是很大,但足以震撼到全场,茶水也虽然不是滚烫的,但也能把人浇成落水狗了。

    做完这一切,余肖下意识的看往邱老头那边的时候,发现他也正给出一个大拇指,然后示意余肖继续。

    虽然有了邱云作为保证,但忐忑和惶恐这种小情绪还是挺多的,看到魏明由愣转怒,余肖也只能硬撑着找回勇气。

    “你个小王八怎么对你大爷说话的呢!”余肖壮着胆子吼出一句。

    ‘嘭——’魏明也不多废话,直接一脚踹在余肖了身上,接着就要上前抓起倒地的余肖,幸好其他人拦了下来。

    “老子我还踹不死你!”魏明抹干脸上的茶水,青筋随着怒意条条蹦起。

    余肖本来想装作若无其事的来一个鲤鱼打挺,但难以承受的疼痛感使得他不得得躺在地上干咳了起来。那感觉就好像是站在大道上突然间被被飞驰的骏马撞了一样,五脏六腑都在肚子里一圈圈的翻腾起来。

    勉强扶墙撑起身子,余肖急忙是跑开这里,拐角的时候还不忘抓起一块泥球扔了回去,心想着输了本事但不能输了气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