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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王涛和苗苗同居的前一周时间里,王涛把自己的手机卡取出来,断绝和外面的一切联系,他几乎没有离开过苗苗的房间,有时候,他像木头人一样坐在客厅里一张破旧不堪的沙发上发呆,有时候,他又像受了刺激似地狂笑不止,她无时不刻不回忆起和杨娜认识的过程,以及两个人在一起那段快乐的时光,即使是和苗苗睡在一张床上,也只能把她当成杨娜的影子,卖力地在她身上发泄一个男人因男性荷尔蒙增多所固有的本性。

两个人长期生活在一起,柴、米、油、盐、酱、醋是免不了的,王涛本来就是一个公子哥们,从来没有干过家务活,于是,买菜、做饭、洗碗和洗衣服这样的家务劳动,便完全由苗苗一个人承担。有时候,王涛莫名其妙地冲着苗苗发火,苗苗以为他心情不好,并不和他计较,也并没有责备他,可后来他更是变本加厉,经常找一些鸡毛蒜皮的事情来和苗苗吵架,甚至两人大打出手,面对他这种丑恶行径,苗苗只好忍气吞声,暗自抱怨自己不应该引狼入室。

一个多月的时间很快过去了,苗苗几乎和王涛形影不离,她已经好久没有去外面挣钱了,眼看口袋里的钞票所剩无几,心里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今天晚上,她决定吃完晚饭之后,偷偷跑去狂想迪吧,看能不能像姜太公钓鱼那样,愿者上钩,挣点钱回来,让两人改善一下生活。

于是,她掏出自己身上仅剩下的几十元钱去菜市场买了几斤牛肉回来,用土豆炖了一盆红烧牛肉,因为在菜里面放多了一把盐,王涛吃了一口,便吐出来,破口大骂道:

“你他妈的做这么难吃的菜,是拿来喂猪的吗?”

苗苗实在忍无可忍了,大声说:“你爱吃不吃,不吃就拿去喂狗,像你这样不学无术、好逸恶劳的小白脸,有什么了不起的,你不吃,姑奶奶还不想侍候你了呢!”

王涛将筷子往桌上一扔,怒吼道:“你他妈的说谁?”

“说你又怎么了?”苗苗毫不示弱地将筷子扔到桌子上,说:“你想想,这段时间,你吃的,喝得,睡得和用的,哪样不是我的?你以为我在开银行,有那么多钱来养你吗?你有本事出去挣啊?要不然,你赶快跑回家求你父母原谅,让他们给你钱花呀?哼,好好的福不享,偏偏要来遭这门子罪,害得我跟着受穷,值得吗?”

“你他妈的再说一遍?”王涛将巴掌往头顶上一扬。

苗苗见他一副吃软饭还盛气凌人的样子,立即把身体迎上去,大声喊:

“你打呀,不打我的是龟孙子!”

王涛见一向对自己百依百顺的苗苗和自己较真起来,强压心头的怒火,想起苗苗刚才说的话,觉得自己无能,便垂头丧气地将手放下来。

“哼,老虎不发威,你还以为是病猫?”见王涛像一个斗败的公鸡,苗苗立即跑回卧室,拿起自己的挎包赌气冲出了房间。

苗苗离开房间后,王涛气得直跺脚,他在房间里窜来窜去。

他恨自己的母亲,更那根项链,如果没有母亲对那根项链穷追不舍,他不可能和女朋友分手;他很自己的女朋友,如果不是女朋友嫌弃他没钱请客,他就不会去抢劫;他更恨苗苗,如果不是苗苗精心策划的那次抢劫,他不可能被父亲扫地出门,归根结蒂,是苗苗让他落到这步田地,而在自己无家可归的时候,她还说这么多风凉话。

他越想越来气,越觉得越窝囊,内心突然滋生出一种想杀人的念头。

“这臭婊子,想甩掉我,没门,看老子如何收拾你。”

他穿上一件白色的衬衣,气冲冲地离开苗苗的家,“呯”地一声将房门关上,朝狂想迪吧的方向飞奔。

王涛来到想迪吧门口时才发现没有钱,只好随一伙人群混进去寻找苗苗(其实,王涛从丽娜火锅城抢劫得来的赃款,经与女朋友约会时送她几千元,以及自己和朋友一起挥霍后,还剩下几千元钱,可那天晚上被父亲打出门的时候,一时性急,忘记了拿钱走,所以,他一直是身无分文,然而,他根本不想回家,根本不想看见母亲那张质问的面孔和父亲那张丧门星的脸。)。

沿着迪厅寻找了好几圈,王涛根本不见苗苗的影子,便以为苗苗和大个子一起去其他地方了,于是将自己的手机卡上装进手机里,拨打老胡的电话。

“胡哥,你现在哪里?”

胡大宝接起电话,大声说:“王涛,你这小子是什么时候活过来的,怎么想起给我来电话了?”

“我想问问,苗苗是不是和你们在一起?”

“没有啊,这段时间,她不是一直和你在一起吗?”

“是啊,可是她现在不见了,我正到处找她呢。”

“你小子准是欺负人家了,我就想不明白,人家苗苗心气那么高,那么漂亮一个丫头,怎么偏偏看上你呢?”

“胡哥,什么都别说了,麻烦你帮我找一下嘛。”

“我们现在林城,怎么找?”

“你们是什么时候去的?”

“前天。”

“你怎么不把我们叫上呢?”

“我们是来林城办事,又不是出来玩的,再说,就你那副要死要活的样子,碍手碍脚的,还能办成什么大事?好了,不给你说了,我正忙着呢。”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王涛话还没有说完,手机里传来了“嘟”、“嘟”、“嘟”的忙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