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肉体,是一种幸福。

    你看,维持肉体需要大量的时间和精力,让你没有时间去做过多的思考。

    但是,当肉体被从公式中剔除的时候呢?

    无尽的时间,无尽的思考。。。。。。

    而世界上有几个人会没有遗憾的呢,当你回顾你过往的人生拼图的时候,那些缺失的部分就不可避免的在无尽的时间之中吸引你的注意,给你带来。。。

    无尽的悔恨,让你就像一条不停的追着自己的尾巴咬的狗一样可怜。

    --------阿兰多。巴基纳

    阿兰多飘荡在无尽的大海之上,水面之下无尽的花海散发出诱人的气味(以前也有章节提到过这个场景);水让他觉得有一种安心的被包裹的感觉,那股气味让他觉得意识朦胧。他就在这种朦胧的安心之中,在无尽的时间里看着过往发生的一切。

    无数的生,无数的死;无数的光,无数的暗;无数的善,无数的恶。。。

    最终定格在一个人的身上,曾经如同火凤一般炽烈,如同夏花一般绚烂,如同秋叶一般宁静,如同冬夜一般沁人心脾的活在他的身边的那个人:她的生,她的死,她的光,她的暗,她的善与恶。。。

    【这一切,是不是让你失望了呢?】

    【我在骗谁呢,还以为自己一个人也能活下去。。。】

    【但是,现在经历了这些伤与痛,我觉得我自己最该做的,大概是结束这一切然后撒手不管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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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呃!!!”远在Plant的如月秋刚刚吃下软糖,却觉得仿佛吃下的是毒苹果一样觉得心口一阵剧痛,这让她不禁惨叫了起来。

    “他的生命体征在急剧下降!”在地球的提坦斯基地,严密监视着阿兰多的体征的医护人员焦急的大喊起来。

    “现在?!”本来在和齐腾一交谈的隆德。密娜。萨哈克惊讶甩过头问到。

    “肾上腺素!”

    密娜看着忙碌起来的医护人员,本来虚握的双手紧成了拳头,眼睛向下斜了斜看到密娜的状态后,齐腾一走到密娜身侧:

    “他能回来的。”

    “什么让你这么肯定?”看着下面混乱的景象,密娜紧皱着眉头反问。

    “这世界上只有一个人会让他如此痛苦,这个人让他离开吉翁,如果这样的执着都拉不回来的话,那我也没话说,而且,”齐腾一似乎是犹豫了一下,“我们是同类人,我知道他一定会回来。。。对于我们这些被迫一定要提前走进黑暗的终结的人来说,完成自己该做的事情就是全部,他不会连这一点都抛弃掉。”

    “后面有点难懂啊。。。”

    “难懂么?完成自己所开始的事情,那不是一个人,一个男人对这个世界,尤其是对自己的爱人最基本的责任和义务么?”齐腾一那在提坦斯内部被戏称为一万年不动一下的脸庞在说完这句话后稍微起了一丝弧度。

    奥布的影之女王看着身侧的提坦斯的将军脸上那一丝近乎不可察觉但是却显得无比突出的笑意似乎有些不敢相信,过了一会她似乎自嘲一般自己也笑了笑:

    “女人也是一样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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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打算就这样走进既定的黑暗之中么?】

    伴随着这样充满威仪,爱意和痛心的责问,阿兰多身边的海洋消失的无影无踪---眼前的道路是一片闪耀着钢铁光辉的冰凉,前方是不知道什么石料铺成的大厅,侧头看去,只有无穷无尽的星辰在闪烁。

    我这是在哪里,阿兰多抬头看着另一侧墙上一幅幅的油画有些纳闷,不过还是一步一步地向前走去,似乎那片石板铺就的大厅的前方有着什么东西在强烈的吸引着他,吸引着他忘记一切,一步一步地走下去。

    走了不知道多久,他终于见到了发出那个让他魂牵梦萦的声音,在前方吸引着他的“人”。

    穿着那淡蓝色裙子的她,在殖民卫星内的夜幕下反射着让人心醉的光辉。人造的光源在那一刻是为她而存在,因为多一点暗或者多一点光都会让她那难以言传的美受损。那光,轻柔的波动在她的发际,温润的辉映在她秀美的面庞,她的笑容让阿兰多发狂。。。

    但是传递而来的却不是清幽瑰丽的情思,而是淡淡的怒意和淡淡的无奈。腰际和肩部的花朵坠饰衬托出她的神情,让阿兰多无法抵挡,想要冲上去相拥,但是她的眉梢却散射出炽热的火焰,让阿兰多诧异不已。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会。。。又陷入这种境地。。。】阿兰多痛苦的摇了摇头。

    【我会是和一个软弱的男人陷入爱河的女人么?不,当然不是】哈曼款款而行,光彩照人,就如同二人无数次驰骋的宇宙一样瑰丽无比。

    【你的力量来自于这个世界所有的“负面”,“它们”支持着你,但是你也要不停的抵抗那些负面的世界基石的侵蚀,一个稍微差一点的男人早就会被侵蚀的一干二净。。。】

    “。。。。你做的很不错了,”【哈曼】抬起手,在阿兰多的脸上轻轻的抚过,“但是还要更好啊,我的爱人。。。”

    “世界的负面,亲爱的,你在说什么,我不懂。。。。我。。。”感受到虚幻的温度,阿兰多有些不知所措。

    “他们封锁你的记忆,镇压你的人格,但是他们永远也做不完全,哪怕是你的亲人也一样,”【哈曼】露出一个自信自满的笑容,“去Plant吧,去做你该做的,去见一个除了你谁也不见的人,他手上有一件东西,你所寻找的答案就在其中。。。”

    “我要的不是那些!!!我后悔!!!我憎恨!!!我。。。我。。。那么多死去的人。。你。。。我!!!”阿兰多咆哮起来。

    “你想念我么?”哈曼用两只手捧住阿兰多的脸。

    “每时每刻。”阿兰多一字一顿的用全部的感情说出四个字

    “你憎恨帝国么?”哈曼紧盯着阿兰多的眼睛。

    “每时。。。每刻!”

    “那么现在这些就足够了,去做你该做的事情,你真正寻找的答案就在其中。。。”

    说完这些,哈曼的身影就逐渐消散在黑暗之中,在阿兰多徒劳的追逐下只留下一段回响的话语:

    【生命是如此的渺小因为它总要融入永恒的黑暗死亡之中】

    【而我们寻找的希望则更加渺小】

    【那么我们该如何?】

    【平静的走进消亡的黑夜中么?】

    【当你觉得生命已经接近尽头的时候,不想要咆哮么,向着那逐渐消散的光咆哮?】

    【当你觉得生命被迫走向一个规定的终点的时候,不想咆哮么,向着注定降临的黑暗咆哮?】

    【无论智慧与否,无论疲惫与否,无论圣洁与贪婪,我。。。】

    【祝福你,所以去向着那黑暗咆哮!】

    【我的爱人,咆哮吧!咆哮吧!!咆哮吧!!!】

    “啊啊啊啊啊啊!!!!!!!呼。。。。呼。。。。呼呼。。。。”挣开身上的束缚,重新睁开眼睛的阿兰多咆哮着坐了起来,大口的喘着气。

    “欢迎回来。”伴随着映入眼帘的齐腾一的身影的是一句平静的话语。

    “我。。。我这。。。”觉得一阵一阵的眩晕涌了上来,阿兰多在重新躺下去之前挣扎着问了出来。

    “现在先休息吧,答案会来的。”

    听到密娜的这句话,阿兰多重新倒了下去,直到接近七个小时以后才重新睁开眼睛。

    “。。。。。。她将那个秘密封印在一个只能由你的特定模式的感应波开启的盒子里,就在刚才那个盒子打开了,里面是向我们揭示了一些现在都已经被验证是真的的事情的【先知】的联系方式,而那个【先知】现在除了你谁也不见。。。”

    “【先知】?如果有人知晓未来的话,那我算什么,我现在都已经开始讨厌这个人了。。。”阿兰多粗鲁的打断了密娜的话语。

    “我也不喜欢,但是想要做出改变的话,这是个机会,”密娜淡淡的看了一眼阿兰多,“我和哈曼。卡恩一直在合作,将一些东西和话语带给你,我也就完成了约定,剩下的决定在你,失陪。”

    目送密娜离开病房后,齐腾一才重新扭过头去看着阿兰多:

    “所以,你干还是不干?”

    【你想念我么?】【你憎恨帝国么?】【你所寻找的答案就在其中】

    耳边回想起哈曼的提问,阿兰多点了点头:

    “我会去做的。”

    “很好,我们会把你放进加速修复池,你一周后向奥布出发,在那里接上一个会和你一起去Plant的人,然后通过奥布的穿梭机前往宇宙。”

    “你们的备用计划是什么,这是前往一个现在与地球全面对立的敌人的主场。”

    “你身后有联邦最精锐的特战资源的支持,但是这不包括一个备用计划。”齐腾一在走出病房前将这样一句话甩给了阿兰多。

    就在齐腾一离开阿兰多的病房,阿兰多闭上双眼的同时,在Plant的某个地方,如月秋睁开了眼睛,但是却异样的发现自己一动也不能动---她挣扎着想要抬起头看看自己究竟是怎么了,却发现自己似乎连头部也被固定住了,于是只能一边呜呜的叫着一边努力的转动自己的眼球。

    在她头顶上方的监控室内,一群人正在紧张的忙来忙去,忽然其中一人忽然喊了出来:

    “实验体胃里那个没花开的棉花糖的扫描结果出来了,里面有某种机械体,信号就是那里发出来的!”

    “该死的,立刻准备转移到最高戒备等级的实验室,准备转移!”实验室的负责人似乎是犹豫了一下以后下达了命令。

    在白天那个如月秋喝咖啡的咖啡厅内,红发的女招待看着自己的腕表上显示信号中断的红灯后冷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