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 A-
“听到通知了就给我移动到MS甲板去!”

    “把米蕾娜放开,菲尔特,带着米蕾娜去MS甲板。”

    刹那一把抓住枪管,铁箍一般的让那枪口无法对准一脸悲愤的米蕾娜,同时他对菲尔特说出像是命令也像是请求的话语。

    “刹那,你也。。。”菲尔特看着要被关押在隔离舱的驾驶员们中的刹那,轻轻的摇了摇头。

    “放心吧。”刹那轻声出言安慰,眼前不是能出差错的情况。他们一群人被镇压在紧贴着隔离墙的隔离舱室内,这种用来储物的舱室是最危险地地带,那贴了炸药的墙上一旦炸开,门就会封闭,而自己这些人将会被扔进真空之中。这时候能让菲尔特和米蕾娜等人离开,其实是再好不过,只是押送的这些人。。。

    这些人,不安全,刹那的眼中闪过光辉,这些人的精神世界中透露出的信息混沌不堪,充满了暴力,yin欲;他们看向菲尔特和米蕾娜的眼神也让自己感到担忧,但是此时或许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去吧,”刹那无奈的目送菲尔特等非驾驶员的人离开,然后把头转向看押自己的士兵,“阿兰多。巴基纳,也是驾驶员,而且是伤员,你们把他怎么样了?”

    “。。。看看吧。”留守看押刹那等人的驾驶员似乎脾气好了很多,在仿佛是迟疑了一段时间后,扭开了舰内通信器的屏幕,屏幕上立时显示出那巨大的殖民卫星和正在缓缓接近殖民卫星的两台MS。

    在相对距离低于千公里后,殖民卫星就不像人造物了,那散发着银色光辉的桶身散射出行星的光芒。是的,永远保持自传运动的小行星,那里面就是几百万人生活的一个小小的“世界”,现在看起来简直散发出和星球同等级的存在感,是因为里面的生命么?---看向名为“高加索”的殖民地,阿兰多被一种隐约的扰动震撼着。

    接着,就如同上次攻击深空陨石基地“高加索”一样,同样的排成圆形的金属板逐渐打开,让里面的光芒逐渐扩大。

    “进去看看吧。”从黑红色的,自己以前曾经驾驶过的MS上传出无波的缺少主语的句子,这让阿兰多有些毛骨悚然。

    “要我和你进去?”

    “你?我?好吧,如果这能帮助。。。你,你更轻松的认清眼前的状况,就用你我分开称呼吧。。。不如趁势也分开取个名字好了,”阿撒托斯里传来有轻微无奈的话语,“但是先进来吧,时刻已经到了,我。。。。。。不,你我不应该不在场。”

    爱尔摩被引导着进入港口,阿兰多被从MS上接引下来,与维持他生命的医疗装置一起送到一个大大的房间内。两层楼高的房间内有带有花纹的圆柱支撑着屋顶,有仿造古旧时代的闭路做成的电热温度调控器,调控器的上面挂着年代似乎很古老的油画,而优化的两侧垂饰则是更加给人一种下垂的沉重感。整个房间被布置的像是宫殿一样,但是阿兰多却能闻出其中的恐惧和颓废,这都是给自己撑场面的东西,根本不是真正的富裕洗练出来的干练,这是在宇宙中苟延残喘的宇宙住民们布置出来的幻觉。。。。这是。。。

    这是她曾经的宫殿,阿兰多紧紧的皱起眉头,这是哈曼曾经的办公室的布置,如果记忆没错的话,简直一摸一样!心里刚刚涌起一丝怒意的阿兰多接着就看到了从房间的侧门内走进来的人,那一身黑红色军服的人。

    自己这是在照镜子么。。。?阿兰多觉得有点恍惚。

    “我知道这感觉,我第一次看到。。。。,”与阿兰多有着分毫不差的体貌的人似乎有些难以启齿,“我第一看到。。。你的时候,我也是一样的想法,就在刚才,实际上。。。好吧,这真别扭,实际上你我看到对方是同一时间。”

    “哦,是么,我倒是没感觉到,也没看出来你刚才有什么反应。”阿兰多淡淡的回应了一句。

    “一个人感受自己总是万分艰难的事情,更何况是让感性的一半去感受理性的一般,”与阿兰多对话的男性冲着卫兵摆了摆手,“你们出去吧,发生什么都不要进来,直到房门自己打开。”

    卫兵们鲜明的行礼之后就退了出去,坐在办公桌后面的男人拿起喷壶喷了喷桌子上的花之后,便一只手指粘着桌子上的一个仓鼠球,另一只手撑着自己的脸颊,看着阿兰多:

    “这是我无法处理的情况,我想我们为了对话应该各自需要一个名字,但是我觉得这是不对的,而且他们给我的那个阿图拉斯的代号,我也很不喜欢,所以不如这样,你就叫阿兰多,就称呼我为郭周义。”

    “称呼我的一个复制人是我自己?”阿兰多的嘴角翘了起来。

    “复制人?嗯,或许他们是这么认为的吧,但是作为目前唯一一个成功的胚胎的我,或者说是你,其实并不是复制人吧。”郭周义继续用手滚着仓鼠球。

    “那你觉得自己算是什么?”

    “我啊,我是理性,而你是感性,本来是一体的东西,我还以为在那时候你就感觉出来了,我以为你察觉出来了你的感应能力越来越强,但是操纵MS的能力却越来越差,你越来越容易暴走,越来越容易发动所谓的奇迹,其实一切皆是感性失去了约束罢了,而另一方面我却成长的越来越快,现在你。。。我都到了极限,所以又碰面了。”

    “这。。。。。。。。。是什么时候开始的?”阿兰多觉得自己无法反对,因为心底似乎有一种东西在驱使着他去问出这个问题。

    “在碰到那个胚胎的时候,你已经不记得了,但是我还是记得的,那才是真正的初战,而不是沙谢斯那一战。”

    “确实是不记得了,所以什么,我自己在跟我自己说话?”

    “理论上说,是的。”

    “那我想对我说什么?”

    “我想对你说,时刻到了。”郭周义停止滚动了仓鼠球,那里面的小仓鼠尚且在茫然的蹬着。

    “时刻。。。”

    “我不能杀了你,我不能揍你,我唯一的办法就是让你看到你长久以前抛弃的矛盾,让你理解现状,让我自己理解现状。”

    “想说什么?”

    “选择这种东西,可能性这种东西,也是有界限的,看看这仓鼠球吧,”郭周义又从抽屉了拿出一个更大的仓鼠球,那里面有两只仓鼠,“一只仓鼠,两只仓鼠,这球还是只会向一个方向前进,两只仓鼠蹬的方向不同,但是球还是在向一个方向前进。地球又有什么区别,一个大球里面装着百亿的人类,每个人都想像一个方向前进,但是最终世界还是只能走向一个方向,所以,选择这种东西。”

    “所以选择这种东西,实际上是在世界的允许范围内的。。。”

    “是的,没错,人只能在世界允许的范围内选择,那么世界允许的范围又是什么,其实这问题很早以前,在咱们的祖父辈就已经领悟了。这范围就是不能让仓鼠球因为太多的仓鼠都想去不同的方向而被从内部撕裂,人类的社会也是一样。。。”

    “选择。。。”

    “没错,核心的问题确实还是选择,只是不是那么浪漫的东西罢了,”郭周义将头靠在椅背上,“初代的规则之子的年代,祖父辈的年代,地球已经很糟糕了,环境恶化,能源短缺,就和这个程序世界的历史一样,世界已经不适合居住了,人的选择已经快把星球从内部撕裂了。两个世界的先祖都知道得采取措施了,只是这个世界的祖辈们已经有了移民太空的能力,而我们的祖辈却没有。”

    “但是祈愿确实是一样的么?”

    “谁知道呢,大概是吧,就我这几年联网所理解的事实来说,这个世界,最初的Spacenoiid们确实有一大部分是罪犯和无业者,但是很多人也是自愿上宇宙拓荒的,这些人的一部分抱有拯救人类的理想,他们想着在宇宙生活,而让地球母亲去休养生息;而就我们祖辈的世界来说,当初的规则之子计划也是有一部分参与者是抱着这样的理想的,他们自愿进入网络,在单纯的依靠太阳就能维持的世界中生存,期盼着世界能缓慢的治愈自己。。。”

    “听起来像是自我完美主义哪。。。”

    “没错,自我完美主义,都是抱着拯救人类和世界的念头,但是谁能否认他们,如果人类已经到了会去否认这些人的程度,那人类也就没救了。。。就像我不能否认你一样,那是自我毁灭之路。”

    “但是这个世界失败了,我们的世界也失败了。一年战争直接毁掉了几十年的成果,本来都已经在逐渐恢复的地球一下子变得比以前还糟糕。。。。。”

    “我们的世界也失败了,本来是崇高的计划后来变成了滚雪球一样的恶果,越来越大。。。”

    “这个世界的吉翁以拯救人类为口号却向着地球仍陨石,你能说基连。扎比和夏亚。阿兹纳布爱的是人类么?”

    “或许不能吧,我们的世界里其实也是一样呢,那些借着双子计划拼命扩大自身权利,依旧在以国家为单位进行私下斗争的家伙,真的爱人类么。。。?”

    “都是以善念起,恶果终啊。。。”

    “郭周义,周义,周全大义,爸爸和妈妈也曾经是浪漫的人哪,但是后来在理解了一切之后,也是在绝望中死去。。。”郭周义摇了摇头。

    “说到底,还是选择。。。”

    “是啊,还是选择,你可以这么说,当你给人一个选择去做一个为了人类而牺牲一切的圣徒的还是做一个利用圣徒去解放自己获利的恶徒的时候,问题就已经产生了。所以有了违背初代联邦政府意志的腐败,所以有了扭曲双子计划的家伙,所以后来jing过祖辈的痛,父辈的死,两个世界都得到一个结论,那就是要修改人类的精神构架,不然永远也无法成功,恶意永远会扭曲善意。”

    “也有人说人类是因为斗争在前进哪。。。”

    “为什么就不能为了种族的幸福一同前进呢,所以这个世界有了Newtype,有了后来的天使之环,虽然天使之环也被扭曲了。。。而我们的世界,则有了现在这些人。。。”

    “原来。。。”

    “大委员会和各国政府想要用网络做思想和欲望的下水道,让在表层无法生存的人们全被扫进去,拿这个世界模拟日后殖民地和地球之间的战争,来研发科技,但是也有人又不同的想法,那就是Uninstall—【卸载】计划,在这个世界里,我们想称之为爱国者计划。”

    “卸载。。。卸载人类的操作系统么。。。”

    “如果一个虚拟世界已经到了所谓100%还原真实度,为什么不能用它来修改人类的精神构架呢?这样两个世界都能受益。”

    “这个世界也能收益?”

    “现在这个世界不会长久的,因为它存在一个致命的逻辑错误。”

    “我们。。。”

    “是的,我们,一个人怎么可能去接受世界上存在一群不死的人,AI们现在都是逻辑的奴隶,这是随时可能崩溃的世界,如果能够修正解放这个逻辑错误,让AI们意识一些事情,呵,这也是之前的那些世界崩溃的原因之一啊,被设定成人的NPC怎么可能在认识到自己不是人的情况下还作为人存在下去?”

    “解放AI们。。。。。。。。通过限制选择的范围去给予能够继续选择的权力么?”

    “没错,现在时刻到了,踏出第一步的时间到了,”郭周拉开抽屉,将一把手枪抛到阿兰多脚下,自己拿起另一把,“你我必须作为一个人走出这个房间,这个世界中,祈祷让星尘坠落大地,我们的世界,爸爸妈妈的祈祷最终只能消失在天地之间,这两者之间。。。”

    “是为了所有人点燃希望的天空,还是让复仇的火焰烧尽苍穹,为什么咱们不能只有一个活下来呢?”

    砰!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