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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兰多。巴基纳此时正行走在怪异的噩梦世界中,这世界给他一种他不属于这里的怪异感,但是又让他觉得莫名的亲切和感动,他就在这里一直走着,一直到他看到这满是残骸和死尸的世界中的第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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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真是个噩梦。

    如果自己曾经阅览过的历史没错的话,在公元2012年的时候,那个太平洋上的经济区的前身国度,应该是叫做日本的国度的科学家们就已经基本上成功的让人类用脑电波控制一所住宅里的很多设施。最初这应该只是为了帮助那些残疾人更好生活的技术吧,但是却无可避免的走上了为了扩大人作为一种生物的机能上限的道路,将人机械化,技术化的道路,或许已经是在达尔文预计之外的噩梦了吧。在生命的硬件不够完美的时候,幻想着通过另一种手段让生命的硬件完美起来,结果让人类失去了生物特性的噩梦,现在那噩梦正笼罩着自己。

    让这样的思维化作脑电波流过自己的大脑之后,德恩。让布朗。莱因哈特觉得好受多了,仿佛这念头所驱动起的电子活动切实的在自己的神经元之间制造出了让他舒服的化学反应一样。德恩的念头一动,眼前就落下一个在现实世界中不存在的绿色光屏,显示出作战服的破损和残存的弹药,然后那绿色的光屏猛的抖动了一下。

    炮弹划破空气的声音深入耳骨,爆炸的冲击波将德恩狠狠的抛弃。受到幽鬼入侵的主战机器人在成员死亡的状态下完成启动,以机炮,火箭还有炮弹轰击了德恩隐蔽的地点。墙壁分崩离析,德恩勉力一滚,在坍塌的天花板砸下来之前躲到一旁,但是在他试图重新坐起来之前就感到身子麻了一下,一股巨大的冲击力将他再度击倒。

    艰难的抬起头,德恩看到血正从他心脏的位置流出来---被击中了,自己要死了么,但是为什么不疼,反而是觉得里面有什么东西鼓鼓涨涨的要冲破而出?正这样想着,德恩看到自己的胸膛爆裂开来,崩射出成团的电线和机械零件。

    我怎么可能是那些改造人?!

    下一刻,德恩的幻境就结束了,剧烈的刺痛从脖颈处传来,德恩扭过头去,看到一根数据线插在他的脖颈接口处。顺着那线向上看去,能看到的是一只已经部分分解成机械部件的手,而手的主人则穿着一身与自己相同的幽黑的作战服,甚至连面孔都封住了。

    又低下头看了看自己的裸露出来的手臂,发现汗水依然如龙般的蜿蜒在布满灰烬的手臂上之后,德恩才转头对那个强行接入自己的电脑和思考链路,从而得以前行终止了某种思维幻境的战友道谢。

    “我。。。刚才那到底是。。。?”受到了些许惊吓的德恩有些语无伦次。

    “虚拟体验的地狱,你的电脑被入侵了,被对面残存的幽鬼入侵了,你碰到鬼牌了,”咔嚓一声,从德恩的接口处拔下的线头被收回,那只手也瞬间恢复了人类的形态,救了德恩的战士的声音里充满了电子的颤音,“从现在开始,前面大概是没有真实的领域,你要怎么办?”

    “幽鬼。。。幽鬼怎么能。。。?”

    德恩觉得自己的疑问是有道理的,有幽鬼存在的“SOP”小队无疑是很难歼灭的,因为那是一群利用自己的脑电波或者说是意识在网络中作战,控制作战兵器的战士,但是幽鬼会操纵人的电子脑,操纵人的意识么?!

    “最初的心灵作战网络,啊,是通过全球网络来监控,通过电波来介入脑电波的活动,从而操纵士兵们的心理活动的东西,抑制住恐惧,狂热,烦躁等等负面情绪的话,像你这样的士兵也能发挥出最大战力了吧,透过这套网络,有些进化了的幽鬼就能很轻易的操纵你们这些士兵,但是这种进化究竟要怎样才会发生,到现在也只有---(大概身经百战的幽鬼在绝望的时刻才会觉醒吧)这种模糊的论调。。。如何,要不要和我上去看看。。。还是算了吧。。。”

    连面孔都笼罩在黑甲之中的战士摇了摇头,德恩从残垣断壁之后抬头看去,看到令他丧胆的景象---那些已经死去的士兵的尸体正在站立起来---能量还有残存的战斗装甲启动了动力骨骼,让已经丧命的士兵们从新站了起来。

    “你留下吧,多活一段时间。。。”

    留下残缺的话语,黑甲的战士抛下德恩,从断墙后一跃而出,冲向重新站起来的死者门作组成的战阵。

    【最后激活程序,启动】

    【二级安全权限模式】

    【载入战斗用动力骨骼控制程序,拟态脑电波传导系统上线】

    【全部启动】

    。。。

    。。。

    一条条的信息在死者们的动力装甲内亮起的同时,也在黑甲战士的脑子中流过。

    “调用电脑病毒全力狙击,尝试干扰战斗授权,算了吧。。。”

    她看到一名死者的头部已经歪了一下,然后那个人的手臂装甲就猛的弹开,四门发射无壳弹的步枪开始射击。但是已经先期截获射击者体内的信号流动的黑甲战士在矮下身子后猛的跃起,然后就跳起之字形的舞蹈,甩头,抬手,扭胯,躲开了飞来的子弹。然后她便举起手,右臂装载的连射型散弹枪发出巨响,将“活死人”的上半身完全粉碎,然后又用左手臂弹出的电锯将一个冲上来的“活死人”从脑袋到胸腔锯成两半。

    “那家伙。。。”

    在德恩的惊叹中和注视下,黑甲的战士如同咆哮的龙卷风一样切开有死人组成的战阵,消失在远处的一堆残骸后面。

    在那边有什么呢,德恩嘟囔着坐了下来。

    最后有的只是这样一个人嘛,最后的幽鬼。。。?伊莎贝拉。赞科娜解开面甲,用自己的眼睛看了看天空,确认自己没有被幻境笼罩之后,才又低下头去看自己身前的人,或许也只能说是一个人了吧,一个活人。因为被活人抱着的那个人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了,半个身体都没了,腰部很干净的被切开,能看到一片焦黑,是激光武器的杰作么?

    而那个给自己制造了诸多麻烦的幽鬼,正抱着那个死人说着什么。。。

    “我一直以来都是个傻瓜,语通,咱们不干这些了,回家去。。。”

    “嗯,你说得对,语通。。。”

    “不管咱们究竟被规划好的命运如何,不管咱们发生什么,只要和咱们的宝贝在一起就好了。。。”

    “嗯,我知道,我也是,我也想听咱们的宝贝再喊一次咱们的名字。。。”

    “什么?他的父母为了他的未来而死?这话现在听起来好蠢啊,亲爱的。。。”

    抱着男人的尸体的女人在不停的嘟囔着,这让伊莎贝拉不禁皱起了眉头---如此强大的幻境,将她自己也笼罩了起来,这最后的幽鬼制造出这幻境的原因竟然如此的简单么,仅仅是为了和爱人最后说上几句话,就制造出了这一切。。。?但是,梦的话,终究会结束的吧,只要叫醒做梦的人。

    走到抱着爱人尸体泣不成声的幽鬼背后,伊莎贝拉的手指重新变成数据线,插入刘睫的后脑。所有站起来的死者在下一瞬间都倒了下去,战场上一片诡异的安静,在这诡异的安静之中,最后的幽鬼缓缓的扭过头,用饱含泪水的目光看着伊莎贝拉:

    “原来是我为我自己创造了这幻境。。。我看着语通被激光切开,却幻想着他只是中弹了,还想着最后跟他说几句话,我连幻想他活着都没有,就连这么小的梦境,你都要叫醒我么?”

    “但是如此微小的愿望也造成了巨大的震动,为了满足你这个小小的梦不被打扰,范围5公里的死者都被感召,来守卫着你。。。”

    “所以,我的生命会在今天结束。。。和他一起。。。”

    “嗯,再过20分钟,就会有一个空间站残骸砸下来,其中装置的大当量热压弹会连同残骸一起,将这片区域化成灰烬,而强信号封锁会保证你们无法将任何信息传递出去,抵抗军的计划不会成功的。”

    “所以,一切都会继续,或许。。。也不一定。。。”

    “你什么意思?!”

    “很奇怪,现在出乎意料的很平静,所以我看了一下刚才我自己产生的代码和战斗的情形,你究竟是怎么穿过来的?”

    “确实,我也很奇怪。”

    “算了,现在能不能给我和我丈夫一点独处的时间呢,我没打算继续逃跑了,已经没有意义了?”

    “本来在将你的电脑锁住之后,我也没打算留下来。”

    说完这句话,伊莎贝拉走到刘睫的身后,再次将数据线插下去,将造就存储好的封锁程序植入刘睫的电脑内,然后重新走到这战场之上最后的幽鬼身前,蹲下身去:

    “就没想过复仇么?”

    “。。。。。。原来,这就是你能突破过来的原因么,从这个结果来看,我直到刚才为止,或者说哪怕现在也都应该是有复仇这个念头的,与这部分契合了么?但是现在,我意识不到了。。。所以,你走吧。。。”

    五分钟后,挂在飞行器的吊索上远去的伊莎贝拉。赞科娜已经握成拳的手又紧了紧,手掌中握着的东西传来的异样感让她又向刚刚她最后一战的战场上看去,看向掌中之物的主人---星辰的光辉正在经历消失前最后的黯淡,而晨光还未显现,有些看不清楚呢。。。

    就在伊莎贝拉启动电子眼前的一刹那,一阵轻柔的歌声忽然在她的“耳”边响起:

    【星辰在上面注视着我们。。。】

    【风在我们身边歌唱。。。】

    【听啊,在我们身边歌唱。。。】

    飞行器上的驾驶员们陷入一阵恐慌,因为这歌声也在他们的“耳”边响起。

    【睁开你的眼睛看看我,然后听听这歌声。。。】

    【听听这你说是可爱的声音。。。】

    【这正在从彼岸呼唤你的声音,我的爱人】

    【你现在能听到吗?】

    【我正在呼唤你】

    【你最喜欢的清晨微风终于吹起来了】

    【新的一天终于到了】

    五十公里外的临时指挥部里,人们也慌乱起来,同样的歌声【响】了起来。

    【现在抓住我的手,然后别放开】

    【因为你最喜欢的晨风终于吹起来了】

    【我们新的一天终于开始了】

    【所以抓住我的手,然后别放开】

    【永远,永远不要放开】

    【我们会一直在一起,沐浴在这微风轻抚的晨曦之中】

    【我们会一直在一起,我以灵魂发誓】

    【这就是我正在呼唤你的话语】

    【能听到么,我最爱的你?】

    “原来如此,这才是那。。。。”在那柔和的歌声中,这是伊莎贝拉。赞科娜在最后失去意识前脑子里划过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