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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这里,就已经没有退路了吧。虽然身处在漆黑的,无法和操纵这瓦沙克的同伙一起看到外界的感应舱室之中,但是操纵着瓦沙克的屏障和主要反击手段的少女却依然能理解外面的状态。之前受到接收到了太阳能送电系统传送的电能,瓦沙克的主炮将长达25公里的射线轴中的人们不分男女老幼全部溶解,变成连人类形体都不具备的残渣,生命最后的惨叫与哀嚎,人们被灼热的粒子洪流活活烧死的呻吟都涌上少女的头脑。好热,救命啊,我不想死,成千上万到的声音让身处视觉黑暗中的少女感知到外面的战况。

    也就是说,作战一切顺利么,这样的想法由意识的最底层窜起,让脑量子波出现了些微的繁乱,但已学习到少女的脑量子波波形的量子演算电脑忠实的维持了瓦沙克的外层GN防卫壁和GN力场谐振炮的攻击,将围攻瓦沙克的安克夏分队逼退。自己只要这样做就好了,这样做就好了,在意识到我们的价值之后,在我们支配这个世界之后,战争就不用再死人了,只要有我们作为祭品就可以了,但是在那之前,有让这世界意识到死亡的可怖的必要性,是这样的,为了他。。。

    脑中划过这样的念头,曦。马格南重新集中起精神,让意识融入与脑量子波感应装置,瓦沙克的反击火力便重新密集起来,金色的GN粒子光弹迎着朝阳,像是从日核中辐射而出的金色暴雨一般向着提坦斯的MS部队泼洒而去,然而就在这时,伴随着心脏剧烈的一震,一阵曦。马格南熟悉的波动穿过了她的头盖骨,让她在未察觉到其身已经产生共振之前就打了个哆嗦。

    那个人,来了。

    少女的记忆恍惚起来,还是一袭绿衣的年代,那个流星一般从身边掠过,如同雷霆一般劈向敌人的身影,那混杂了豪烈和愤怒的感应波;身处海贼战舰之中,那个流火一般烧尽一切,却又让身处火焰包围之中的她们觉得温暖的身影,那交缠着悲愤和勇气的感应力场。

    被记忆鼓动着,连续的波动穿透了少女的身躯,被驾驶服包裹的皮肤之上的汗毛猛的竖起,与少女躯体内的鼓动同步,瓦沙克抬起头,向着那将时空激荡起来的波动来源望去---在朝阳的彼岸,散射出光辉和波动的存在在逐步接近,将太阳无法传递到魔神的驾驶舱内的光和热逐渐增强。

    因为降低高度而扑来的G力将郭周义压向座椅的靠背,之前受到枪击的肩膀上的贯穿伤口传来疼痛感,但是很快似乎就没有了,那些插在自己的驾驶服上的管子中似乎在不停的输送什么东西,让自己感到轻松。顾不得去思考这自己逐渐感到的轻松感是什么,郭周义将注意力放在数值正在急剧下降的高度仪上,等到高度下降到一个范围之后,因为太阳光的恩惠,MS上的监视器立刻将因为受到黑烟和爆炸粉尘笼罩所以连日光也无法穿透的莫尔兹比变得清晰起来

    仿佛在配合着郭周义的心思一样,大洋上吹来的晨风将粉尘吹散了一点,让郭周义看到莫尔兹比的惨状。因为瓦沙克的粒子主炮也有因为炮击距离而衰竭的特性,所以那呈现在郭周义眼前的毁灭之路上的死亡也呈现阶梯状。在射线轴的最远端,尽是粉碎的楼群,更有赶来救援却被主炮笼罩MS的残骸散落四处,小山一般的瓦砾散发出足以被爱尔摩Infinity的感应器捕捉到的余热。那底下应该埋着无数的尸体吧,被从凌晨的酣睡中惊醒,或者是那些在凌晨依然在作乐或者劳动的人们,不会想到会死于今日,但是现在却已经彻彻底底的成为肢体与鲜血混合的残渣。再远一点,就是那些连残渣都没能留下来的人们的坟墓---仅仅是冲天的浓烟而已。漆黑的浓烟就是坟墓,这样的念头浮上脑海的时候,郭周义咬紧了牙关---缭绕的黑烟就像拥有意识一样,被杀的一方的坟墓,有气息从中传出,并化作一层冰冷刺骨的薄膜,将爱尔摩包覆进其中,传达着人们不得善终的怨念。

    咚!郭周义的心脏剧烈的跳动了一下,他觉得仿佛有什么东西包裹着爱尔摩,然后那如同圆环又或者是别的什么形状的,包裹着爱尔摩的存在猛的向内收缩了一下,与如此收缩的脉动相呼应,郭周义感觉到体内的热潮已然醒觉,但是却与以前有所不同,那是什么,是爱尔摩的脉动,还是因为那个海曼将军的缘故,还是因为刚才和那个女人打了一架的缘故,最终,郭周义感觉到复数的波动附着在爱尔摩之上。这就是她和自己说过的吧,接纳了驾驶员的心,并使其得到机械性增幅的机体脉动。愤怒,憎恨,悲哀,狂气,打倒敌人!那股脉动来自于爱尔摩的深处,它想让心灵成为持续爆发的炉心,好让精神受系统控制!

    那就战斗吧,被冤魂缠身的郭周义舔了舔嘴唇,在心里说出这样的话语。

    自身的血脉回应着思维,扑通,扑通,扑通,肉体的脉动加速着,郭周义看到荧幕上显示出“Aurora”的标识,来不及思考那些字母的含义,郭周义就感到鼻子里传来一阵刺痛,但是随即那疼痛就消失了,只剩下一种拉伸感,恍惚之中,郭周义听到一句话:

    【Just-Let-Go】

    感觉到感应波上涌,郭周义松开了操纵杆。在他松开操纵杆的瞬间,与这行动呼应,爱尔摩开始改变形态。本来头下部露在外面的散热栅格被如同圆领一般竖起的装甲护住;在并没有角饰而显得光秃的头部,人类嘴的位置则缓缓的张开,露出里面开始散发出不祥的红光的感应兵器和散热器。本来如同胡须一般散落的感应波天线被聚拢到脑后,伴随着这滑轨运动的是张开的头部装甲下面露出的除了独眼之外的,像是多眼怪一般的复数感应监视器。仿佛大地干涸一般,裂痕在爱尔摩的机身上蔓延开来,从驾驶舱周围的感应框体弥散出来的红光沿着被切成细线铺设的感应框体材料扩张到全机身,让爱尔摩看起来如同披上一层被熔岩裂痕侵蚀的大地一般的皮肤。

    固定头部的拘束具铐住头盔,插在驾驶服上的管子缩了回去,将郭周义钉在椅子上,郭周义所无法理解的药剂透过那些管子扩散到全身。感觉像是被浸泡在密度大的浓稠液体当中,一秒好似被拉长为十秒,郭周义试图伸出去重新握住操纵杆,但是在郭周义的肉体做出操纵之前,爱尔摩便在空中翻身,并将米加突击炮对准瓦沙克,然后再郭周义来得及扣下扳机之前,米加粒子束便已经向着目标奔腾而去。

    “艾伦,目标出现!!!”瓦沙克的内部,负责索敌和火力系统李维在负责驾驶的古拉夫稳住瓦沙克的机身之后向机长大声报告着。

    “那么,忍耐的也够了,按照计划击溃他们,瓦沙克,Full-Fire。”

    比之前还要密集的粒子射流开始将周围的一切粉碎。

    “暂时拉开距离!”捷利特不得不下达了这样的命令。

    “好像有援军,等他过来会合么,捷利特?”

    “鬼才知道,来了也不在队形之中,保持咱们的攻击态势!”

    在被分为同伴和敌人的战场之外,脑量子波和塞克缪感应波从两具思维器皿中轻灵的飞出,交缠在日出的地平线之上。

    【好不容易与你再次相遇,结果咱们却是在做这样的事情。】

    瓦沙克体内散发出的思维波动让郭周义觉得一阵恍惚,一个曾经在海贼的战舰上与自己交谈过的身影在光之海中浮现。

    为什么要做这种事情,为什么要战斗,郭周义痛苦的将这样的问题传递给与他一样身处在分界线之中的少女。

    【战斗与吃饭喝水并没什么不同,人会去战斗就和人会吃饭一样,是本能而已啊,巴基纳先生,只是现在或许该问的问题是为了什么战斗吧。】

    杀死数万平民能是出于什么原因?!郭周义愤怒的发问。

    【简直就像那时候一样呢,您现在感觉不到我们的悲伤,就像那时候我们无法感觉到您的愤怒一样,在这种可以抛开一切去交流的境界之中,啊。。。】

    伴随着少女的轻叹,郭周义看到了在两人分开之后,少女的过往。。。

    爱人的死,并不能成为屠杀千万人的理由。。。

    【对地球圈发动战争,您的爱人什么理由也找不到呢。】

    现在的她。。。

    【很抱歉,我还活在她的过去,但是我也在期待着未来,由我们主导的未来,不再需要有人死亡,哪怕有战争的存在也不需要有人死亡的世界,再也不会有这种撕心裂肺的分离的世界。】

    打算将我们当做兵器放上祭台么?!

    【现在您和我不是已经站在祭台上了么?】

    应该还有更好的未来的,那种。。。那种。。。

    【您期待的未来在我们的未来之后,其实我现在才发现您挺自私呢,是因为她么,肯定是吧,因为牵挂着一个人,所以无法去牵挂整个世界,真是脆弱呢。如果可以,真是不想毁灭脆弱如是的您,从身为您的同胞的我们的面前消失吧,让我们完成我们的工作!】

    “煮豆燃豆萁,豆在釜中泣啊。。。”注视着瓦沙克的粒子炮和爱尔摩的米加射流碰撞在一起的光辉,李维轻轻的念诵着古老的诗句。

    “你在说些什么?”艾伦。强森不耐烦的问到。

    “没什么,只是,呵呵,唔,只是在感叹这几步踏出去了,便是天涯之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