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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估摸着这会,应该也差不多六点了吧,就算后山的雾再大,按照三伏天的太阳,这日头怎么感觉…

    沃日,三伏天!

    夜落差点忘了,三伏天气温虽然是一年之中最高的气节,但也相对的比较潮湿,对阴气在一定的程度上也起到了保护的作用。

    牛长坡和新坟地这两个地方的格局就好比一阴一阳,消灭了血尸后,牛长坡的怨气全跑到了新坟地,导致阴阳失衡。

    新坟地原本笼罩的阴气只有在一天正午,还是在有烈日的前提下才有所减弱。

    阴怨交杂后,新坟地开始从地下源源不断滋生新的阴气,形成一道薄薄的保护膜来抵消烈日的侵蚀

    “桀桀桀……这里的阴气浓郁得都快赶上了阴池了,可怜的小骗子,你现在的处境…好像不太妙啊?雾里有一双眼睛盯着你都流口水了。”棺灵哑然的笑声充满着幸灾乐祸。

    “流口水?你也能看到?我还以为是自己眼花了…点子扎手,撤先!”这里的阴气距离夜落上一次来的时候,的确是有了本质上的区别。

    以前的阴气只能说是浓。

    但现在…

    恐怕要多加个稠字了!

    张寡妇在这得天独厚的阴地里修行,难怪那破系统说什么不在控制范围内…

    夜落本来就是探探路,稍稍权衡利弊了下,就决定先回去把家伙准备好,等日中阳气最足的时候在过来。

    打定主意后,刚转过身来的夜落,表情就凝固住了,原来张寡妇静静的站在身后,在等着自己转身。

    “小…弟…弟去哪,呢?来呀…快活,呀?嘻嘻嘻…”张寡妇发出了缝纫机似的笑声,空洞的眼睛里稀白一片,眼仁都不知道哪去了。

    “行了张姐,咱不吃这套,你这样会影响你在我心里美好形象的…”夜落无奈的捡起脚下的半片嘴唇安到张寡妇脸上,刚说完,“啪嗒”一声,好像又有什么东西掉下来了。

    “张姐,你的…掉了…”看着张寡妇修长的娇躯上只挂着半边胸脯,夜落满头黑线,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虽然知道这是张寡妇制造出的幻境,但这玩意夜落也不敢捡啊,再说那坨肉看着都烂了一半了,数不清的蛆从里钻到外,又从外钻到里…

    “嘻嘻…说吧小夜,你是收抓我的,还是有别的企图?”夜落眼前突然一花,好像分裂一样,从张寡妇身上走出了另一个张寡妇,并排排的站在一块。

    一个表情木讷,一个表情自然。

    “现在还谈不上收不收的,张姐,我的为人你多少也清楚一点,说企图嘛,是有一个…”既然张寡妇不请自来了,夜落索性也把话说开了。

    现在的张寡妇确实要比血尸厉害不少,再往坏处说,一旦撕破脸,自己拼尽全力,张寡妇不见得就能全落到好处。

    “好了,不逗你了,你来是找三胖那小子的吧?”离开了那副僵硬的身体,张寡妇的魂体轻飘飘的停在夜落面前。

    “三胖要是有什么得罪你的地方,我先替他向你道声歉。”听到张寡妇这么一说,估计这死胖子多半是没什么生命危险了,夜落松了口气,不知想到了什么,神色一紧又接着问道:

    “那死胖子没对你作出什么出格的事吧?”

    “那次他偷看我洗澡的事我就不计较了。”张寡妇作出往后靠的动作,游离在周边的阴雾立刻聚到她身后化成了一把摇椅,“但这次,他伙同二狗连一个冤死不到两天的女人都想侵犯,你说这笔帐,我该怎么算?”

    听着张寡妇那语气,好像三胖没得逞啊?

    “这…张姐,人都有糊涂的时候,难免会犯错,你看看要是三胖他…”夜落有点犯难了,只能尽量替三胖说好话,没想到这死胖子狗胆还真大,居然连尖尸这种重口味的想法都有,重要的是还特么付诸行动了!

    “他跟隔壁村二狗来挖我的坟,单凭这一点,就够他死上好几次次都不止了。”张寡妇顿了一顿,看向夜落的眼神带着一丝挑衅:

    “不过…看在他平时帮了我不少忙的份上,虽然我知道这小胖子居心不良,但还没坏到那个地步。”

    张寡妇不杀三胖的主要原因,还是因为前面他说的那句话。

    “你说我就想平平淡淡的好好过日子,怎么就那么难呢?你们这些臭男人成天就惦记着裤裆里那点破事么?”

    张寡妇说着说着秀眉一挑,忽然暧昧的朝夜落裤裆一瞄,砸吧了下小嘴。

    “张姐,你一棍子就撩翻了一船的人,这样不好吧?我躺着都中枪了。”夜落干笑几声,“对了,三胖他…?”

    “放心吧,那小胖子死不了,但是你…就不好说了!”张寡妇话风一转,语气变得凌厉起来。

    夜落一愣,这话说的,言外之意…

    是要找自己麻烦了?

    “张姐,我听的不是很明白。”夜落眯着眼,手里掐着雷印,一脸警惕的看着张寡妇。

    阴气不停的在她身旁缭绕,张寡妇透明的魂体渐渐凝成了实质。

    在张寡妇周围不停的旋转着,这样的情景让夜落心里升起一丝不妙的预感。

    这是…魂魄凝形!这特么是要由魂魄形态化体的节奏啊!

    沃日!夜落瞳孔一缩,十级的张寡妇,难道已经修成了鬼体?

    “小弟弟,你那些半吊子的茅山术法,在这里好像不太管用喔~咯咯咯…不信?要不你试试?”张寡妇笑的花枝乱颤,煞白的小脸渐渐变的红润起来,脖子下那对凶器颤的,简直能把人给晃晕。

    “半吊子?张姐你不说,我还不知道原来张姐这么小看我的啊?”

    夜落一脸古怪的嘟囔了句,渐渐的也来了火,这人死了胆子倒是变大了啊!

    周围的阴气仿佛受到了什么东西的召唤,一股脑的都凑到张寡妇身边。

    夜落背着两手,悄悄用指甲划破了中指,在左手掌中画下杀鬼咒,口中飞快念道:

    “太上老君,教我杀鬼,与我神方。上呼玉女,收摄不祥…杀恶鬼,后斩夜光。何神不伏,何鬼敢当?急急如律令。”

    “勅!”

    随后,只见夜落欺身而至,一掌朝张寡妇的脑门拍去,张寡妇眼睛都没眨,就这么笑吟吟的看着从夜落掌里喷出一股…

    好像枪哑火后冒出的烟!

    “咦,张姐,你头发乱了,我给你理理…”寂静,场面如一潭死水般的寂静!夜落心中一沉,露出了尴尬而又不失礼貌的微笑,装模作样的伸开五指,替张寡妇梳理了额头前的乱发。

    “看到你,我就越觉得自己命苦,有时候夜里我在想,如果我第一个遇到的男人是你,我的结局又会是怎样的呢?要不…你跟了姐姐吧?让我们做一对恩爱无比的鬼夫妻,姐姐会好好疼你的…”

    张寡神情落寞,似哀似怨,一副恨君生逢不待我的模样,真教人我欲尤怜呐…

    “沃日!好…厉害的,魅术!完了!我命…休矣!”夜落神情呆滞,双眼渐渐变的迷离起来,很快在一片狂风暴雨中迷失了自己,他看见了张寡妇穿着喜服,从大红花轿掀开帘子迈着小碎步,正朝自己走过来。

    此时夜落缓缓张开双手,恨不得将张寡妇抱在怀里好好爱怜一番。

    “你个不要脸的小浪蹄子,狗胆不小啊!居然敢在老娘面前卖弄色相,还鬼引我钦定的相公?信不信我把你两张嘴都给撕了?”

    正当张寡妇狞笑着要将夜落揽入怀中时,一道白衣胜雪,黑丝如瀑的倩影挡在两人中间。

    这一张清秀绝伦的鹅蛋脸,鼻梁小巧挺拔,微微翘起的丹凤眼,透着一种摄人心魄的光芒,叫人不敢与其对视。

    张寡妇一米六五的身形在她面前都矮了一头,就这么被她掐着脖子高高举起,一点还手的余力都没有。

    不对,确切的讲,是连一点反抗的念头都没有,也不敢有,张寡妇好像有种错觉,一旦自己反抗。

    面前这个让她生出自惭形秽心思的女鬼,张寡妇丝毫不怀疑她有一抬手,就能让自己灰飞烟灭的实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