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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宿温瑜拉过时岁来详谈对付安月的事情,至于杨卓则被打发去同安家说,他们也过去蹭饭。因为杨卓经常要外出,宿温瑜一个人在家吃饭也太过无趣了些,所以在杨卓外出的时候,宿温瑜总是去安家的,有时候杨卓在家的时候,他们夫夫俩也会过去蹭个饭什么的,毕竟他俩的手艺做的饭只能说填饱肚子,而安家不管是元叔还是王山芙,做饭的手艺都是杠杠的。

    楼长云也想凑过来听,但是宿温瑜没好气的瞪了楼长云一眼,而时岁还是冷着一张脸,楼长云摸摸鼻子和杨卓勾肩搭背去了。

    时岁将他和楼长云的计划和宿温瑜说了一遍,宿温瑜对他俩的计划很是赞同,但是也将自己的疑惑说了出来:“若是这个计划失败了怎么办?”

    宿温瑜以前最喜欢去茶馆里听那些说书人讲故事了,不少英雄救美中,那些个美人哪怕后面又被其他人救了无数次,但她就是只喜欢第一个救她的人,痴心不移,其心天地可鉴。当时宿温瑜还挺感动美人的一片痴心,心里还曾想过若是他以后也能救上这么一个美人就好了,但是现在这种落到他好友身上了,那就万万不能发生。

    再说了,安月长得美是美,可也不过小家碧玉,哪比得上时岁的那张宛若被上神用笔墨细细描绘过的脸颜。

    宿温瑜哼哼两声道:“我觉得最好的处理办法就是,安月的父母过来带走安月,在老家给她安排个婚事,就不信她还有这么个闲心思来挂念楼长云。”

    婚姻大事自古以来便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宿温瑜这般说也不为过,只不过在现在这种情况下说起来未免也有点不太好。

    不过宿温瑜这句话也确实说到了时岁的心坎里去,虽说安月要是真这么被父母带回去,想来不管她之前有多么受宠,回去了之后应该也会被家里人安排着给挑一门婚事,一来安月年级确实不算小了,二八年华,成亲早的女子这时候孩子都能上街打酱油了;二来安月外出寻男人,不管放在哪里都是一件丑事,往小了说只坏了安月一人的名声,往大了说,他们那个村子里的姑娘都会因为安月的任性而难挑夫婿。

    不过元叔早就给大安村的安月父母寄了信,可这信能不能送到他们手上,什么时候送到,就算送到了看了,安月父母来不来还得两说。安月的父亲是个古板固执的人,虽然身为玄士却只一心待安月的母亲,且也疼宠安月,可若是安月犯下了这样的事,安月在家的待遇还得两说,毕竟安月家虽然表面上掌家的人是安月的母亲,可安月的父亲一旦发了话,家里无人不敢不从。

    但若是安月能在一元城找到一个托付终生的良人,最好是玄士,这样就算安月回了大安村难免会被编排几句,但是玄士的身份摆在那儿,嚼舌根的也只敢在背后偷偷的说两句,心里说不定还羡慕安月有手段呢。

    “我听说有叫忘情丹的丹药,忘情丹能够让人忘却心中所爱,”原本趴在桌子上的宿温瑜猛地抬头一拍桌子,“你说我们要是能弄来这丹药,那不是什么都迎刃而解了吗?!”

    时岁原本和宿温瑜一样,是趴在桌子上沉思的,结果被宿温瑜这么一拍桌子,不由自主的弹了一下,随后下巴在桌上磕了一下,时岁的下巴立马就红了一块。

    时岁揉着自己的下巴没好气的瞪了宿温瑜,他真想掀开宿温瑜的头盖骨,看看他脑子到底都装了些什么稻草,“忘情丹?这种只出现于闲书中的东西,说不定就是哪位给杜撰出来的玩意儿,你还当真了不成?”

    若说忘情丹这玩意儿,时岁也曾在各种书籍中见过,尤其是那些写着情情爱爱的书中,忘情丹的身影出现的次数简直不要太多,但是这种东西谁曾在现实生活中遇见过,不过那些写书的悲春伤秋罢了。

    不过其实时岁还真的知道忘情丹,他是在族内的一本典籍中见过,且还有忘情丹的药方,极其详尽,时岁还记得那张药方,这是可惜,那药房中最为的重要的那位药,早已经不知道多少年前便已绝迹。

    况且,忘情丹的效果根本就没有那些情爱书中描写的那般神奇,什么只有服下就会忘却心中挚爱,那根本就是无稽之谈。服下忘情丹就直接让其忘掉前尘往事,不管是何人何物皆会忘得一干二净,且再无记起的可能。但是忘情丹并不能将人的一辈子的事情全部都忘掉,若是活的年岁够久,忘情丹的药力也有效,且忘情丹只有第一颗才有效,怕就怕服了忘情丹,忘了前尘往事,可那个人还在记忆中,是忘情丹药力未能所及之处。

    不过现在想这么也没用,忘情丹早就消失在这世间了,就算哪里还有流传了上万年的丹药传承下来,先不说还能不能吃,就算能吃,忘情丹哪怕这么鸡肋,依旧是世人趋之若鹜之物,毕竟情之一字于不少人来说是劫。

    时岁和宿温瑜复又趴在桌上,直到楼长云和杨卓来唤,两人也未想出个更好的方案来,暂时只能寄希望于安月要么被时岁和楼长云的恩爱日常秀的退避三舍,或者安月移情别恋。

    时岁和楼长云在自家院子还是各走各走的,在即将进入安家时,两人立马走在一起,手牵手十指相扣的走了进去。

    杨卓和宿温瑜在后面看了有点不是滋味,于是他俩也手牵手十指相扣走了进去。

    四人一进入安家,正坐在院子里不知想着什么的元叔立马就回过神来了,看着眼前的两对小辈,还未咂摸出今日是哪里觉得不对劲的时候,就看见他们十指相扣的手,头一次没和他们打招呼,径直走回了屋子。他一个孤家寡人,承受不起这么闪亮而又刺眼的光芒。

    安家的饭此时也做得差不多了,安意致虽然之前说要安月在房里休息,等饭菜做好了他会来喊她,但是安月还是早早的就从房间里出来,虽然这是她师傅家,可毕竟是要在这里吃白食,出来帮忙做点事也才能不让人嫌弃。

    因为时岁一行人过来的时候,饭菜已经做得差不多了,只差去摆碗筷就可以上桌吃饭了。小小的厨房里已经挤了王山芙、安意致和安月三人,所以后来的这四人在厨房门口瞟了一眼便没有再进去凑热闹,

    于是四人又进了屋子同元叔唠嗑去。

    元叔心很累,真的,他想起了他的夫君,他也想这么手拉手在这些小辈面前走一圈。他记得那人脸皮薄,明明两个人在屋子里的时候,什么姿势都试过,但是一旦到了外边,哪怕他仅仅只是伸手给他擦拭额上的汗珠,也会让他羞红了脸颊。

    但元叔还是记得那次花灯节,在人声鼎沸的街道上,他硬是握住了他的手,他一开始反驳之后,后来便也默认了,从此后每次的花灯节,他们二人皆是手牵手十指相扣一起去逛的。

    元叔的回忆很快被叽叽喳喳的宿温瑜打破,一回神来,眼前又是两对亲密的挨在一起的姿势,不由得又想起身离开,但这里已经是吃饭的地方了,要是再走,那就做的太明显了,有失长辈身份。

    “元叔,您觉得安月住在这儿,真的会因为看见岁岁和楼大哥恩爱,就会放弃对楼大哥的喜欢吗?”宿温瑜发问道。

    其实宿温瑜是觉得元叔这件事做的不太好,虽然元叔的出发点是好的,可是把安月弄到这来,让她每日里去骚扰时岁和楼长云。宿温瑜想想,若是他和杨卓之间,有这么个碍眼的人杵着,怕是膈应的连饭都会吃不下。

    你说时岁和楼长云恩爱的事迹想要被安月知道其实没必要弄得这么麻烦,只要他们两个经常在街上走走,显得亲密些,必然会有好事的添油加醋的在安月面前碎嘴皮子,就算没有人去,那他们就花点钱人往安月面前说呗,顺便还能将时岁和楼长于的情意吹的天上仅有地上绝无。总比元叔这样急哄哄的就带人回家来得好。

    但是元叔毕竟是长辈,所以宿温瑜也就没指责元叔这事做得不对,只问元叔是不是还有什么后招。

    不过很可惜,元叔确实没有后招。虽然元叔这辈子只爱了一个人,但他毕竟活了这么长的年岁,用那句老话来说,元叔吃过的盐比时岁四人走过的路还多,另外还有一句老话,没吃过猪肉总看过猪跑吧。

    元叔活了这么久了,不知看过多少恩爱夫妻最后劳燕分飞的,还不就是情没了,也就散了。

    痴情者有,绝情者亦有。元叔总觉得安月是因为在家里被保护的太好了,才会念着楼长云这位救她于危难之间的英雄,到时被时岁和楼长云刺激一下,安月会明白楼长云不是她的良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