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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说了,有他们两个时时刻刻待在时岁身边,有什么不对劲的苗头,难道还不能及时掐灭不成?

    不过一切都设想的很完美,不代表事情就会按照设想的那般去进行。毕竟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而要凑齐这三种,往往都是很难的,不然也就不会有那么的不如意之事了。

    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

    楼长云吃完饭就回到帐篷里去休息了,时岁则待在穆歆的眼皮子底下,本来按照楼长云的说法是,时岁啥事也不要干,到处走走散散心就行,正好这谷底开春开的早,看看那些早早就冒芽的草木,顺便应该也能恢复一下时岁的身体。

    要实在不行,时岁撸一撸点颜也是不错的选择,总之就是,除了走路这种需要费体力的事情,其他任何需要费力的事情都不要做,这是楼长云的原意。

    可是时岁朝着穆歆眨巴眨巴眼,再软着嗓音求上两句……穆歆想,时岁的身体看着也好了许多,不过就是想要同伯赏虹一起处理一下药物,又不是需要爬上爬下的去寻找药材,能费多少力啊,再说了,这楼长云不也压着时岁亲热了几次吗?就光她看到的就有两次了,谁知道他们还有其他的更多次。

    ……

    如果时岁知道穆歆是想到了这个才同意要他去处理药材,或许他就要考虑考虑还要不要开这个口了。

    如果楼长云知道穆歆因为这事次才同意时岁去做他不允许的事,那他一定会在穆歆来之前就放开时岁的。是的,第二次楼长云喂粥的时候,他早就知道有人过来了,不过他当做不知道,甚至心里还恨不得所有的人知道时岁是他的。

    这是穆歆第一次没有遵守楼长云的嘱托,那么第二次不遵守也就是顺理成章的事情了,毕竟债多了不愁嘛。

    时岁在和伯赏虹处理药材,穆歆则在一旁逗着点颜玩,点颜这两天睡的觉不要太多,现在精神的很。

    一开始伯赏虹为昨夜的臆断带来的麻烦同时岁道了歉,时岁被伯赏虹昨夜的猜测无语的嘴角一抽一抽的。于是处理药材的时候,一开始伯赏虹还会主动的同时岁说几句话,但是由于时岁有一搭没一搭的回话,渐渐地也就熄了交谈的心思。

    两个人默默无语的各做各的事。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之后,廖燕寻穆歆有事,而穆歆犹豫了一下,想着她也就离开一会儿,再说了,又是在大家的眼皮子底下,众多玄士包围的情况下,时岁怎么也不可能会发生意外;再看到时岁一点说话的欲望都没有,想着楼长云为他做的事情也不会暴露出去,于是穆歆便跟着廖燕走到一个稍微偏僻的角落里说话去了。

    时岁见穆歆一走,立马放下手中处理好的药材,凑到伯赏虹的耳边道:“伯赏虹,你知道我昏迷的一个多月里,长云哥哥都做了什么呀?他怎么看着这么辛苦,我都不忍心去问他干了什么,就希望他能够多休息一会儿。”

    其实时岁不用说的这么复杂,毕竟伯赏虹这个人实在没有一点心计,只要时岁问了,她知道,那么她就一定会回答,更何况时岁还将理由说的这么的情真意切,于是伯赏虹马上就将自己知道全说了:“我也不知道楼前辈每日出去都是干什么,但是他每次出去两三个时辰就是回来,而且每次都是满载而归,每一次带回来的妖兽,不是二阶后期就是三阶修为的。”

    “而且呀,”伯赏虹停顿了一下,“楼前辈每每回来没多久就会再次出去,差不多就在营地里待一炷香时间这样子吧,然后就又出去。你想啊,楼前辈也就刚到玄将,但是他每次两三个时辰就要带回来一头二阶后期或者三阶的妖兽,完全就没有休息的时间嘛,所以现在才会这么累!”

    是因为……我吗?时岁低头看着脚尖,目光却是透过虚空不知看向了什么。

    伯赏虹没有发现时岁的不对劲,一边处理药材一边问道:“说来也奇怪诶,楼前辈带回来的妖兽都是没有血的,血都被放空了。时岁,是不是你昏迷了,所以需要用血啊?”

    还不等时岁回答,伯赏虹就将这件事给板上钉钉了,碎碎念道:“我从来都没听到过这种事情诶,怪不得那些玄士总说,他们闭关时不能有任何人在旁,我以前还以为是怕身边的人出阴招害他们,原来是怕身边的人被进阶时候的余波伤害到啊。”

    时岁没有接伯赏虹的话,但是这也并不影响伯赏虹继续的碎碎念,所以她完全没有发现刚刚还面色微微红润的时岁血色尽失。

    时岁只觉心中一痛,妖兽全部都没有血,那肯定是给他用的啊,毕竟除了他,谁还需要那么多的血液去吊命呢?时岁虽然之前也猜到了楼长云为了他能够醒过来,一定是付出了很大的心力,毕竟是从阎罗王手里抢人嘛。

    但是之前的时岁怎么都没想到会是没日没夜的、没有休息一会儿的和阎罗王抢人。

    “伯赏虹,”时岁低声道,“我有点累了,先回去了。”

    一个多月未曾修整的头发有些长了,此时时岁低着头,长长的刘海垂下遮住了他的眼睛,伯赏虹自然无法看到时岁眼底翻涌的情绪。

    于是伯赏虹赶紧道:“啊,那你快去回去休息吧,好不容易才好呢,可别再昏迷了。”

    时岁低着头,僵硬着回到了帐篷,要是有人稍微注意一下,就会发现时岁是同手同脚在走路,整个人极其的怪异。

    处理药材的地方离时岁二人的帐篷不远,几步路的距离时岁便到了。

    一进入帐篷的时岁白双膝一软跪坐在地上,大颗大颗的眼泪往地上砸,似乎能听到“哒哒哒”的声音。

    楼长云在床上睡得正好,他已经陷入了沉睡,除非是有危险的气息袭来,他才会从睡梦中醒来,不然就一定会睡到他想要睡到的时间。

    所以时岁一个人跪坐在帐篷口默默垂泪,不过这样也挺好的,没人能看到他现在这样狼狈的样子。

    这次的眼泪来的汹涌,却去的极快。

    时岁很快便收拾了自己的情绪站了起来,除了脸上的泪痕和羽睫上犹待的泪花外,从表情上看是丝毫看不出他方才哭过,倒像是刻意拿了水在脸上捏造了哭泣的痕迹。

    时岁看着不远处楼长云沉睡的样子,嘴角不由浮现了一抹极淡极淡的笑容来。

    与其在外面弄一些他和楼长云,甚至连穆歆都不上的药材,还不如好好陪陪楼长云,不就是睡觉吗,闭目养神,时间也就过去了。

    是的,时岁决定回来陪楼长云一起睡觉。

    说来也奇怪,明明时岁做好了睡不着数数的准备,但是刚从一碗馄饨数到十颗枣,时岁便迷迷糊糊的去见了周公。

    然后时岁是在睡梦中迷迷糊糊的闻到了一股菜香味,才从睁开睡眼朦胧的双眼,眨了好几下,方才知晓今夕何夕。

    不过楼长云还未醒,可能是睡得太舒服了,所以还没有醒,再者,修为到了楼长云的这个地步,吃不吃饭其实也没有什么很大的关系了,只是身体需要补充能量,若是能量补充的足够,哪怕十天半个月不吃一顿饭也行。

    但是时岁虽然今下午除了做了那半个时辰的事外,可是闻着那香味时岁就觉得自己饿了,于是时岁决定暂时先离开楼长云,自己先去吃饭。

    然而时岁为了这顿饭可以说是极其不容易了。

    楼长云的手脚不知何时搭在了时岁的身上,时岁不动的时候还好,时岁一动,楼长云的手和脚便发力将时岁牢牢地禁锢在自己的怀里,弄的时岁还以为楼长云其实已经醒了,只是在捉弄他。

    不过时岁也只是这么想想而已,毕竟现在是吃饭的时候,醒着的楼长云绝对不可能不让他去吃饭,顶多不让时岁下床,但是他自己绝对会端着饭碗过来,看着时岁一口一口的将食物吃了。

    所以现在楼长云的反应,绝对是身体的自然反应,他不想让时岁离开他。

    可是时岁又不是楼长云,这一顿不吃饿得慌,于是时岁想尽了办法从楼长云的束缚下出去,但是又怕自己的力道过大扰得楼长云醒了过来,所以最后的结果是,时岁自己折腾了半天,身上都成了薄薄的一层汗了,都没能从楼长云的怀抱里逃离出来。

    “长云,我饿了想吃饭了,你松手好不好?”无奈之下,时岁只好在楼长云的怀里问道,但是其实时岁是不抱什么希望,他也就是随口这么一说,但是没想到是,楼长云竟然没过一会儿竟真的松了力道,惹得时岁轻轻地戳了戳楼长云的眼角,他现在是真的怀疑楼长云是在装睡了。

    时岁戳了两下又觉得没意思,还不如趁着楼长云松手的时候赶紧下床呢,免得待会儿又抱上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