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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夕阳晚照,撒下一片血红,覆盖了这个脚下的大地。

太阳下山了,明天还会升起。人死了,还有来生么?

杨泽天独自一个人站在峰顶的那块水平如镜三四长方圆的大石头上,下面是万丈深渊,如果纵身一跃,是否就告别了一切苦楚与心酸?

风雷虎已经回去了,只留下杨泽天一个人。不一会,太阳涅磐了,夜如幔布,被漆黑的墨层层浸染。愈加狂暴的山风中夹杂着野兽的呼喊,树涛阵阵,变幻万千,不远处的万家灯火,霓虹闪烁与杨泽天无关一样。那里膨胀的是无边的欲望,而这里膨胀的是无边的黑暗。山中的灯火就被隐在曲折之中,云深不知处。

人生如棋,这无垠的穹庐也是,谁知道它有什么?几颗星星散布在这巨大的棋盘上,昭示着结束和下一次开始。星光落在杨泽天的眼底,砸出一串串瑰丽的光华。杨泽天摊开手掌,抚摸掠过的云,有冰凉的气息。浮云散开聚合,却不曾留下。

总有些东西,我们再费力去抓,它们都会从指缝间流走,不留遗痕。诸如时光!

杨泽天长叹一声,收拾心情,下了山峰。

云海市,中心街,第二天堂。

第二天堂是中心街最著名的综合娱乐场所,融酒吧,迪厅,KTV与一体,另外还有地下赌场。

掀开厚大的帘布,一股热浪扑面而来。那里面夹杂着香水味儿和汗水味儿。震耳欲聋的快节奏音乐让每个人禁不住热血沸腾,不由自主的扭动身体,释放青春,滋生欲望。红蓝两色的灯光交叉混合亮起,不时的穿透人群,照在人们带着兴奋之情的脸上,他们的动作也时隐时现,上一秒两人还在贴身而舞,下一刻也许已然分别和其他的人舞动岁月,或者已经消失在人群深处,找一个僻静的角落,解决膨胀的欲望…………

吧台上坐着几个浓妆艳抹的女子,还有一脸冷漠着装暴露的辣妹。那些浓妆艳抹的女子就是俗话中说的坐台,她们手里端着调好的酒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眼睛却瞄向各处,寻找猎物。正所谓妓女之意不在酒,在乎男人之间也。会有想要泻火的男子,已经厌倦了自己看A-片打飞机的日子,出来找些真的容器来盛装他们一瞬间射出的万千子孙。一个媚眼横飞,一个欲火高炽,两人相携外出,找地方交易去了。去哪儿不要紧,只要没人观赏就好。地方不重要,重要的是能做。这就是典型的奸夫淫妇,一拍即合。不过是钱肉交易,这之后,你不认识我,我不认识你。没有责任,没有压力。很单纯的一桩交易。有时,男人还是比较喜欢这种干脆的。

男人永无止境的欲望就决定了妓女这个行业的长盛不衰,不管上面管的多么严,都无法彻底禁止。妓院会以各种形式屹立不倒,在各个朝代,各个国家。那些做鸡的女人绝少数是值得可怜的,逼良为娼这个年头少了点。不像以前,老爹为了抽两口大烟,或者赌博欠了钱,就把女儿卖去做鸡。这年头畜生虽然一点不少,但是那么傻的女人就少了点。

她们大多是好逸恶劳,看上这口饭来得比较容易。只要张开两腿,然后配合的叫两声。享受快感之后还有钱赚,何乐不为?只是要有钱,就只能不要脸了。这个世界上没有那么好的事儿,赚钱简单还想多高尚,纯属白日做梦。

小姐们吃的是青春饭,她们都是演戏的高手,不管把自己说的多可怜,都不过是为了男人腰包里的钞票,这也无可厚非。

其实说白了也是男人犯贱,要每个男人都不嫖妓,小姐们还混个屁啊?这就是市场经济,供求关系。有求自然有供应,这样经济才会稳定,由此看来,那些出卖肉体的小姐功不可没。

男人好色就像女人善妒一样,都是天性。有句话很适合男人,叫‘人之初,性本色!’

小姐这个行业就多肮脏下贱么?也不尽然,她们不过出卖的是肉体,而有些自诩为高尚的职业却是出卖灵魂!

对于男人女人谁贱这个问题真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或者说大家所持意见取决于他们的性别。如果你问上帝,上帝会说,人就是下贱的动物。上帝根本算不上男人,当然,更不是女人。所以他的话就有理由相信了。结论就是,人贱!

没有谁莫名其妙的犯贱,都是为了达到某种目的。

“玲姐,五号包间里有人闹事儿!”一个大汉气虚喘喘的跑到一间装修豪华,摆设有致的房间对着叠腿坐在一张高档真皮转椅的女人说。那女人穿一条超短皮裙,春光埋藏在交叉的两腿之间,笔直修长的大腿暴露在空气中,饱满的小腿肚如同一截象牙般光润,圆润小巧的脚踝上绑着细细的皮带,十个脚趾小巧可爱,裸露在高跟凉鞋的顶端。

再往上看就更不得了,黑色的吊带露脐装。纤细的腰肢不赢一握,美丽的漩涡在平滑的小腹上晕眩,上面还有一个亮晶晶的环儿,魅惑人心,是个男人看了都有天旋地转的感觉。低胸的设计让两个半球大半截都堆挤了出来,简直是呼之欲出,雄伟壮观,那深深的沟壑就是英雄冢。黑色吊带轻轻勾勒了她如刀削的双肩,玉臂肉质盈盈,很是均匀。性感丰满的嘴唇涂着紫色的唇彩,耳朵上是两个银色的耳环,不时耀出光芒,令人不敢逼视,她有一个比寻常女人更坚挺的鼻子,那显示了她的桀骜与不屈。细长的眼睛如泉水一般清澈,这本来是一双魅惑众生的眼睛,可是里面流露出的眼神却是冰冷的。眼角画出艳丽的颜色,混合了微向上挑动的眉毛。长长的秀发烫成了时下最流行的碎烫。这身黑色的装束让她显得冷艳高傲却又艳光四射魅力十足。

可是那个大汉,根本就不敢和她对视,更不敢让眼神在她身上稍作停留。

她眉毛一扬,淡淡道:“什么人敢在我的场子闹事,你们摆不平么?什么事儿都找我,一群废物,老娘养你们是让你们只会大呼小叫么?”

大汉冷汗直流,结巴的说:“应该……应该是青……青帮的人,故意找茬。”

那女子一听‘青帮’二字,眉黛微蹙,站起身道:“操,青帮。走,看看去。”

杨泽天和老虎坐着劳斯莱斯已经转了好几个场子,司机是廖飞儿。那几个场子都是天虎门看管的大场子,大多是娱乐场所,风雷虎带杨泽天去一来看看生意,二来让那里的手下认认新老大,毕竟天虎门也不是什么小打小闹的帮派,手下势力攀折纠曲,很是庞大,昨天去的人只是一少半而已。虽然人们都知道雷虎堂换名易主的事儿,但大多没见过新老大的庐山真面目,杨泽天来露露脸十分必要,顺便也立立威,要不这老大怎么做?立威这话是老虎说的,不过杨泽天也就打个哈哈,说两句场面话,给人以老好人的感觉,看起来比较像一个小屁孩,没什么威慑力。他也就想当个挂名老大,就像在军队,虽然那些人都对他死心塌地的惧服,他也是把权利全放给了楚惊风。而楚惊风,绝对不敢叛变,这一点他有信心。而老虎也是如此,他对自己另类相看不会只因为杨泽天多牛逼,多半原因在于那个扬姐。

“黄赌毒一向是黑社会的支柱产业,再牛逼的去搞军火,走私文物。但是一来国家不允许,二来这事儿难有渠道,三来危险系数太高。虽说富贵险中求,但是卖国和真玩命的事儿我是不干的。我老虎虽然笨,但不傻。我风雷虎还有一个原则,就是不动毒。那是祸国殃民的玩意,再挣钱也不能碰。青帮财大势大胆子大,什么都干,我不比他们差,可是我们要讲原则。对于我们黑帮最有难度的一件事儿是怎么把黑钱洗白,我们天虎门好办,因为有扬姐的天氏企业,所以一切来的简单而安全,所以很多帮派依附我们,但多数帮派持中立态度,青帮和天虎门,他们一个得罪不起。”风雷虎在车上如是说。

对于黑社会,杨泽天的理解基本上停留在他九百多年前的见解上。当年的黑道就是如今的黑社会的前身,那时候没有毒品,赌博合法,开妓院也没问题,黑道他没觉得什么不好,至少比有些满口仁义道德,背地里男盗女娼的所谓白道中人强多了。做人何必那么虚伪?

如今讲到做生意,杨泽天老爹那是生意精。他常说:生意就像赌博一样,十赌九骗。生意场上也是你欺我骗的事儿,要想发大财,就得看眼光,打蛇打七寸,你要看出未来人们需求的要害在哪里。

耳濡目染的杨泽天随口说:“生意你们做,怎么做无所谓。只是约束好手下,别欺负老实人,做一些欺软怕硬的事儿就好了。黑社会也要口碑的,做生意我只有一句话,尽量走正路,你看哪个黑社会靠这些黄赌毒能做到世界前几名的?”

风雷虎看了杨泽天一眼道:“老大虽然对黑道这些生意不熟,可这说话却是一针见血。黄赌毒毕竟是国家法律不允许的,如今我们有人,可以踩这个边缘,可是谁都不能大张旗鼓明目张胆的做,超越国家的警戒线,国家就会办了。我们发展的道路是正当生意,这一点扬姐早就说过。”

杨泽天动了动屁股骂了一句:“坐车真难受,就是不如跑起来爽。那种御风而行的感觉多他妈爽啊!”

风雷虎失笑道:“大哥你还真是没有享受的命呢,我这辆劳斯莱斯是特制的,放眼世界,不会超过五辆,你竟然嫌坐着不舒服。不过马上到第二天堂了,那里,你会看到我妹妹。”

杨泽天两眼放光,大笑道:“我倒要看看老虎妹妹是何方神圣,有没有你说的那么美,如果没有,小心我让你的小弟弟离你而去。”说完催促廖飞儿道:“你小子开快点,这破车这么慢,什么时候到啊?”

廖飞儿无奈的加速,杨泽天让风雷虎打开天窗,杨泽天站了起来,微一动身,站在了后车厢盖上。那般高速行驶下,杨泽天站在后面竟是如履平地,纹丝不动。

城市霓虹,不安跳动,夜白如昼,凉风四起。

第二天堂,五号包厢内。

一个面目可憎额角有一条长约两寸伤疤的中年人对着赶来的玲姐坏笑道:“这个小妞正点,比那几个强多了,来,给大爷亲亲。”

玲姐看起来不过十八九岁的样子,她冷冷的看着中年人伸向他的双臂,眼看着一个美女就要被一个畜生抱个满怀。

“啊…………!”那中年人发出杀猪似的惨叫,面目扭曲的没了人样,纠结的伤疤让他看起来更为可怖。他的脸瞬间变得刷白,拿白灰刷过似的,额头上冷汗直流。他的整个身体弓成了一个合格的大虾,双手捂住裆部,倒地不起。

原来就在那一瞬间,那女孩迅雷不及掩耳的抬了下腿,狠狠的踢在了中年人的下阴处,想想那尖锐的鞋跟,估计那小子的玩意儿得稀巴烂了。他那声惨叫也真是够大,不过在女孩刻意开大了音乐声和这VIP包间极佳的隔音效果的掩盖下,外面没人听到。

那女孩冷哼一声,对着另外两个和中年人同来的人道:“两位有什么不满意就直说,何必砸我的场子,还动手打小姑娘?”

其中一个色厉内荏的大声道:“你们这里歌都不全,太破了,娘儿也太丑,影响大爷唱歌。”

那女孩也不动气,转身坐在柔软宽大沙发上,点燃一根女士香烟,吸了一口问道:“那你们想唱什么歌呢?”

两人一窒,互相看了对方一眼,还是那个人说道:“我们要唱河北梆子!”

女孩眯起了细长的眼睛,里面冷光如刀,长长的睫毛煽动了两下,笑道:“看不出几位还有这种本事,会唱河北梆子,现场来两段如何,老娘长这么大还没听过这地方戏什么味儿呢?”接着收起笑容冷冷道:“如果你们不会唱,别怪老娘不客气。”

地下的那位一听立马识时务的晕过去了,两人面面相觑,顿时不知所措。

女孩噌一声站了起来,张口骂道:“去你大爷的,唱河北梆子,你扫听扫听,哪个KTV里有河北梆子?就你丫的这几个傻逼德行,哪儿像会唱河北梆子的样儿,我看你们故意来找茬。还敢嫌这里的服务生丑,就你们这几个歪瓜劣枣的鬼样儿,还想找林青霞,张曼玉伺候你们啊。妈的,给我打,往死里揍。找老娘的场子,真是不要命了。”

几个大汉一听打,上去就海扁。三人还指望着外面的兄弟进来救他们,却不知道,那女孩早就让人把那些人绑起来了。

那女孩忽然叫道:“住手!”

被揍成猪头的三人以为这场挨揍结束了,谁知道那女孩接着道:“妈的老娘亲自来,让你们打老娘不解气。”说罢,举起一张椅子砸了过来。

“哐当!”一声,门突然开了,走进来的是杨泽天和风雷虎。杨泽天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一个穿着火辣的美女举起一张椅子,朝着三个血肉模糊的貌似人的东西,狠狠的砸了下去,胸部勾勒出完美的圆形弧线,杨泽天呼吸顿止。

“啊…………啪!”

‘啊’是三人的惨叫,‘啪’是椅子散架的声音。

“风玲,你干什么?”风雷虎叫道。

“哥,你怎么来了?”女孩转过身来,嫣然一笑。笑容甜美如同幼童,洁白整齐的贝齿散发着冰清玉洁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