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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眉月说:“好哇好哇,你说的准没错,上回周一世那事儿你也说过几天,下回你去石铁心那儿把我也带上。”

    “那感情好。”

    我把玉如意一放:“不用下回,明天你就可以跟我一起去。”

    江眉月还挺高兴:“去哪儿?”

    长寿村。

    刚才在厕所,赵蚱蜢说了,石铁心吃的那两只王八,原本是从上水镇长寿村打捞来的。石铁心的爸爸原本想在池塘下养一段时间,然后自己吃。

    谁知自己还没吃上王八,倒先嗝屁了。

    仇家将他尸体剁碎扔下池塘,又正好让两只王八给吃了。

    所以该去长寿村,问问王八从什么地方捞的。

    第二天一早,江平川开上车,带我和江眉月一起去上水镇,长寿村在镇上最里边儿,靠近山脚的地方。

    听镇上的人说,也算山明水秀,老年宜居。

    江眉月一听还有一段路,嚷嚷着在镇上吃个早饭再去。

    正巧离车不远有家打蓝布旗子的早餐店,一个老太太正在店门口搓芝麻丸子捏小笼包,忙的热火朝天的。

    江眉月叫了豆浆喝油条。

    不一会,竹篮子装的油条上桌,我拿一根给江平川,他嫌油腻不吃,知道我踹了他一脚,他才不情不愿的接过去。

    豆浆还要等一会。

    江眉月说:“哥哥,你别不吃呀。早上出来没吃东西,一会到了长寿村,万一东西不可口你更吃不下了。反正我和商陆在农村带过,吃着没关系。你要饿死了,我会心疼的。”

    ............

    会不会说话?

    江平川一脸黑线,还是拿起油条咬了一口。

    两个青花海碗装着牛奶一样白的豆浆被端上桌子,老太太用围裙擦了擦手:“你们几个年轻人要去长寿村?是去奔丧还是家中白事刚赶回来的?”

    “不是啊。”

    我将两个青花海碗给了江眉月和江平川,一听这话倒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我们就是游客,去长寿村玩儿的。”

    老太太一听,神色有些不正常了:“你们可千万别去,长寿村正死人呢,不吉利。”

    “怎么个不吉利法?”

    江眉月抬起头,问:“听说长寿村村如其名,是出了名的百寿村村中很多上百岁的老人,甚至五世同堂的人家,还上过电视呢。”

    “可不吗?”

    老太太声音压的低:“以前是很多五世同堂,现在死人的,也是这五世同堂的人家。”

    我们更好奇了:“怎么回事呢?”

    “没怎么回事!”

    老太太左右看了又看,似乎不方便说:“听说那些原本长命百岁的人家都闹上病,所以才死了。这病还传染,一村子都染上了,没几个好的。你们可千万别对外去说,悄悄离开即可。咱们这儿的上头,正压着这件事呢。”

    我一听,得了传染病不治还压着,说明这病棘手,莫非是邪病?

    吃完早餐,江平川付了钱要走,老太太还拉他袖子呢:“年轻人,我跟你们说的可都是为你们好。你们可别嘴上答应,又偷偷去了。”

    怎么会呢?

    我们当然不会偷偷去,我们光明正大的去。

    上车,江平川油门一踩,车直直奔去长寿村的公路去了。气的老太太在后面直跺脚,说这几个年轻怎么不听劝呢!

    车一路奔驰,很快来到去长寿村的乡下公路。

    又往里开了一阵儿,江眉月看着窗外都惊呆了,吓的一直拉我衣袖:“商陆,咱们这是到了长寿村还是短命村啊?”

    不为别的,就为一路走来车窗外的景儿。

    到处都是新坟,上面堆了很多花圈,新花圈上的银锡纸被刚出来的太阳光一照,还一闪一闪的折射银光呢。

    农村埋人都在早上,五六点太阳没出来前。

    现在已经是焚烧纸钱和纸房子的时候了,到处都在放鞭炮,一股股青烟带着呛人的味儿到处飘,江眉月赶忙把车窗关上了。

    那些人都披麻戴孝站在坟前,远远看去白花花一片。

    不一会,长寿村村口到了。

    那儿有一棵黄角树,百十来年的样子,枝干高耸树冠盛大张开,正好笼罩住树下的一片空地,树下有个碑,刻的长寿村三个字。

    树下还有一小片瓦房,开了窗户里面摆了烟酒,是个小卖部。

    门口正蹲着一个三岁小孩,穿个开裆裤正用尿尿活泥巴玩儿。小卖部里边儿却突然传出一个女孩的哭声:“呜呜呜,祖祖快死了!祖祖快死了!”

    在我们那儿,祖祖是对太爷爷和太奶奶的称呼。

    一个大耳刮子的“啪”一声响起,同时一个妇女高音喇叭似的叫声响起:“瞎叫什么呀?还不快去叫你爷爷和爸爸回来,给这个老东西抬出去。”

    小女娃一边哭一边往外跑,正好撞上一老一少两个穿白孝服的男人。

    老的那个一看,一把将她拉过去,问:“小小,哭什么呀?你妈又打你了?耀宗,回去说说娃儿她妈,脾气再不好,也不能天天打孩子呀!”

    叫小小的哭的更凶了:“不是的,呜呜呜,是祖祖也发病了,他要死了。”

    “什么,我爸?”

    老的一听,赶忙往小卖部去了。

    这个老头是小小的爷爷,那小小的祖祖便是老头儿的爸爸了。

    小小被她爸爸牵着,也直往回跑。

    江眉月催我进村。

    我说不急,毕竟进村也要找人打听。小小刚才说也,证明他们家老人得的也是卖豆浆老太太说的传染病,看看什么情况。

    说话功夫,一个白胡子白头发的老人已经被小小的爷爷和爸爸用凉床给抬出来了。

    白胡子老人小小的一团,但鹤发鸡皮,年纪怎么有九十往上了。

    他仰面蜷缩,跟个小狗似的,四肢还一抽一抽的,脸上烧的通红跟抹了辣椒酱一样,但手上的皮肤却白。

    眼睛白眼也翻着,口中不时往外吐一些血泡子。

    两个男人将凉床放在地上,刚才骂人的女人也出来了,背上背个奶娃娃,左右手又一边牵着一个。

    看样子,是个一心想生男孩结果生了一堆闺女的主儿。

    她是个刻薄相,两片嘴长得跟刀子似的,加上有些上三白眼。这种面相,最喜欢言语中伤别人。

    果然,她一出来,朝地上的一抽一抽的白发老人翻了个白眼,一脸嫌弃:“才死了一个又要死一个,死了好!死了清净。”

    小小的爸爸瞪了她一眼。

    小小的爷爷却哭的挺伤心的:“前几天我爷爷才去世,今天才把爷爷埋了。谁知爸爸又染上这症状,咱们长寿村,一个月时间,变成短命村了。”

    “咦?”

    我看着地上那白发老头的面相,有些纳闷,怎么一种说不上来的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