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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桃木针封印了我的力量,每拔除一根,我就会变得更加强大。”

耀眼的日光顷刻就将站在窗口的男人笼罩,在他挺拔的身体上渲染出一层薄薄的光泽。

我的眼睛刺痛着,却似被迷了心窍,双眼一瞬不瞬的被那道融在阳光下的挺俊背影吸引住。

赢湛修长的手指轻轻一扯,腰间的玉带便松懈开,墨色长袍下露出一片魁伟紧实的肌理。

黑袍继续往下褪去,我几乎不敢再看如此香艳的画面。

当他衣裳退尽,把满身的刀疤伤痕全部呈现在我面前,我的心猛地抽痛了一下!

赢湛宽大的背上,布满了大大小小数十道伤疤,起初我还怀疑,这些痕迹可能是在战场上留下的“功勋”,毕竟千年前是个兵荒马乱的时代。细看之下,又会发现,这些伤痕似乎都是鞭挞留下的印记!

赢湛转过身,逆光下我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你!”我震惊的后退,跌坐在床沿。

他的胸膛上也满是狰狞的伤疤,甚至这些伤痕里还有一个U字型的烙印,像是被烧红的马蹄铁烫伤的。

最触目惊心的,是他左胸前那一处豁口,直接从后背贯穿至胸膛。

这,应该就是导致赢湛死亡的致命伤!

眼前的男人是受到重虐之后,被一把利剑刺穿了心脏。

“看来我吓到你了,以后我还是继续用障眼法把这些痕迹掩盖去。”赢湛拾起衣服,包裹住那具伤痕累累的身体,嘴角啜着一个讽刺的弧度。

“这个烙印,我在一本史书上见过,古代君王将奴隶看做牛马,经常在奴隶的身上烙上一枚马蹄铁当做记号。”

我发现赢湛清冽的凤眸里浮上了一层叫人心里发毛的寒气,连忙改口,“当然,我只是说通常,你这么英俊潇洒,风度翩翩,器宇轩昂,怎么可能是奴隶呢,呵呵。”

赢湛微微用力捏住我的脸颊,沉重的身体续而压下,贴着我的耳朵一字一顿的说,“我自然不可能是奴隶,不过……”

“不过什么?”我从没见过赢湛这么邪魅寒冷的神色,心脏一顿收缩。

赢湛用拇指的指腹划过我的唇瓣,“我想我一定死的很惨,所以才会化作厉鬼,需要用108根桃木针才能封印住我的怨气。”

他说的这么一本正经,我真的很想忍住笑,但是我天生笑点低,没忍住“噗嗤”笑出了声。

“你笑什么?”赢湛狐疑的捧住我的脸。

“还厉鬼呢,我压根没感觉到你身上的怨气!”

“笨女人,那是在遇见你之后。”

听着这样的话,我突然笑不出来了,心中溢出了某种无法形容的东西,暖暖的,柔柔的。

“我饿了,要不要吃方便面?”我故意转移话题。

一听到“方便面”三字,赢湛来了兴致,跟着我来到厨房。

“喏,就是这样,等三分钟就能吃了。”

加过热水,赢湛就拿着我的手机开始倒计时。

我发现男人认真的时候真的特别帅,就算认真地对象只是一碗泡面。

不过,这样的画面,我不敢多看,只怕会上瘾。

我有自己的承诺,决不能爱上眼前的男人。

门外,外婆新养的几只斗鸡正在“咕咕咕”争抢着什么东西。

这几只斗鸡,外婆从买来后就从来不投食,为的就是磨炼他们的斗性,所以这些斗鸡没事就会斗得头破血流。

面还没泡好,我就好奇的出去看看,这些鸡到底在争抢什么?

这一看,顿时气得的我捶胸顿足。

只见,我唯一的那件白色真丝衬衫在几张鸡嘴里叼来啄去,几乎就要被撕成布条。

“去去去!”我大叫着去赶那些鸡。

但这几只可不是普通的鸡,而是以凶恶闻名的斗鸡!

斗鸡们原本在相互残杀,看见我之后,竟然同气连枝组成了一支斗鸡小分队,对我展开了一场联合攻击。

我也不甘示弱,抄起一把芦苇扫把对着它们就是劈头盖脸一顿猛揍。

照理来说,家禽都是怕人的,这几只鸡以前对我也总是敬畏三分,我只要装腔作势的抬起腿,就能把它们吓得四处逃散。

只是,今天这几只斗鸡特别反常。

挨了扫把后,不仅不害怕,竟然还扇着鸡翅膀飞到我面前,想啄瞎我的眼睛!

我越想越觉得不对劲,这几只鸡的眼睛什么时候都变成了血一般的鲜红,像是要吃人一样。

而且斗鸡们的战斗力直线飙升,我竟然还斗不过它们。

眼见在这场人鸡大战中,我就要落于下风,赢湛反手对着向我扑来的鸡脑袋就是一耳光。

抽的那只鸡在地上咕噜噜滚出几十米,最后在邻居家的菜园子里一命呜呼。

另外几只见状,顿时清醒过来,被赢湛冷眸一瞪吓得腿骨都软了,蹲在地上连逃跑都不敢

我蹑手蹑脚的到邻居的菜地里把斗鸡的尸体捡回来。

赫然发现,那只死鸡圆瞪着双眼,还保持着亢奋的神情,就像中了邪。

难道,这只鸡也被鬼附了身?

不对,有赢湛在身边,任何鬼魅魍魉都逃不过他的感知,如此说来,让鸡发狂的应该不是女鬼。

“放下那只病鸡,洗洗手,过来吃面。”

我被赢湛一言惊醒,也许这些鸡生了诸如疯狗病一类的病症,才会发狂。

这段时间,我一直卷入神神叨叨的事件中,逻辑都不太正常了。

面吃了一半,罗飞打电话来,说跳楼女孩中唯一的幸存者张雨欣出院了,可以接受问询,让我过去旁听。

“我要去一趟警察局。”我把那件可怜的白衬衫塞进洗衣机,背起黑伞和准备出门。

赢湛像门神一样挡在我面前,“警察局是什么?”

“就是衙门,办案子的地方。”

“原来如此,为夫也去看看。”

来不及阻拦,赢湛两条大长腿就从门后迈出来,整个人走在明晃晃的太阳下。

“这么大的太阳,你没问题吧?”

“顶得住。”

我一路小跑追在他身后,发现他颀长的身形下没有影子,说不出的奇怪。

“赢湛。”

“你叫我什么?”

“夫君……”

“何事?”

我拉着他的衣袖,小声哀求,“你能不能再变出一个影子出来?”

赢湛大手勾住我的侧腰,“放心,只有你能看见我,走吧。”

到了警察局,罗飞把我带进审讯室。

赢湛默默跟在我身后,继续当他的隐形人。

“对了,你能让人化验一下这只鸡嘛?我怀疑这只鸡被村子里的疯狗咬了,得了疯鸡病,万一传染就不好了。”

我把装着斗鸡的尸体的塑料袋塞进罗飞手里,他愣了一下,也没多问,就让人送去检验室。

审讯室里,大病初愈的张雨欣正不安的坐在座位里,脖子里还挂着我卖给她的那张黄符。

“你好,我是罗飞,这位是协助我们调查的王元宵。咱们之前见过,张小姐还记得吗?”罗飞的开场白非常俗套。

张雨欣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怯生生的点点头。

罗飞翻开记录本,继续问,“请你仔细叙述一下案发当晚发生的事情。”

拧着秀眉想了一会,张雨欣开口了,“那天是王梓提议,要去鬼楼探险。”

“只是为了去探险?”

“还为了……证明我们姐妹之间的忠诚。”

“继续说。”

“王梓知道通往顶楼的大门被学校锁住,还提前带了一把扳手。我们到达天台后,也是按照王梓的意思玩招鬼的游戏。后来……”

张雨欣说到这,眼神突然闪躲,支支吾吾的说不下去。

“后来什么?”罗飞追问。

张雨惊慌的捂住嘴巴,豆大的眼泪扑簌簌的往下落。

“后来,我莫名其妙的就觉得身心愉悦,好像这辈子都没有那么开心过,笑的脸都抽经了。等我清醒过来才知道,王梓她们已经跳楼死了,呜呜呜……”

我递给她一张纸巾,“你还记得当时你们跳楼的经过吗?”

“没有映像。王小姐,我们、我们一定是撞鬼了。”张雨欣非常激动,双手还紧紧握黄符,好像是在强调,因为她有黄符护身才死里逃生。

可是,这只是她运气好,辟邪符不是平安福,没有转运的功效。

也显然,这张符咒已经成了张雨欣的心理支柱,可以稳定她的情绪。

罗飞在事前已经罗列出想要问的问题,每问一条就会在纸上划掉一条,现在只剩下最后一个问题。

“张小姐,这两个人你认识吗?她们也是跳楼事件的遇难者。”

罗飞拿出两张女同学的照片让张雨欣辨认,她看了半天,若有所思,“她们好像和我是同一届的,但不是我们模特班的,所以不太熟。”

“谢谢你的配合。”问询结束,罗飞打开审讯室大门。

审讯大概进行了一个多小时,检验室的速度奇快,已经把斗鸡尸体的化验报告送来了。

与报告一起送来的还有一个扁扁的塑封袋,里面装着一小片乳白色的物体。

罗飞看了一遍报告,“不是疯鸡病,是那只鸡吃坏了东西中毒了!喏,塑封袋里的东西就是从它的胃部取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