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瞬间收紧了起来。
我紧紧地攥着自己的衣角,目光一刻不离地盯着白衣女子的身影。她的肩膀是那样的柔弱,她的发丝如海藻蓬松,这是一个多么婀娜的女子?
婧瑶?
是你吗?
是你真的放不下仇恨放不下牵绊,狠心要置我于死地?
泪水模糊了我的双眼,我的大脑从刚刚的高度紧张到此刻的全部空白,仅用了半秒!
如果真的是婧瑶,我该说些什么?
我最好的姐妹,我最好的朋友,即便阴阳相隔,即便魂魄不在,可那份情谊当真能够为了男人一笔勾销?
或许,我该先关心她如今的现状,亦或是劝她看开那些心结,又或者求她把我放了。
在我六神无主,不知所措的时候,那白衣女子的肩膀轻轻的慢慢转动,真真的侧过了半个身子。
心跳得越发快速,仿佛心脏都要蹦到嗓子眼了。
白衣女子将身子完全转了过来,双眼直勾勾地注视着我。
这时,我彻底愣住了。
眼前站着的不是别人,而是我!
那个白衣女子竟然长着一张和我一模一样的脸!
这对我心脏的冲击实在是太大了,除了在镜子里,我就从未见过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就连代替我跳下轮回河的若惜,也不曾和我又如此的相像。
可现在她就这么活生生地站在我面前,眼眸冷漠地凝视着我。
望着她的脸,我不由地怀疑我们俩其实就是一个人。
顷刻间,我的大脑就像是鱼雷爆炸一般,陷入了空白。
可心里的疑惑又像是雨后春笋一般不断地冒出。
她到底是谁,为什么和我长得一模一样?
为什么她要把我困在这里?
这幅画到底又和她有什么关系。
一个接着一个的疑问像是巨石一样压在我的胸口,我觉得自己就要喘不过气来了。
这时,肺腔突然收紧,好似被一张大手给牢牢攫住了一般,我根本没办法往外吐气更没办法呼气!
胸口越来越憋,身上的力气也逐渐地被抽干。
“嘭”的一声闷响,我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会长得和我一模一样。”
我按住自己的胸口试图让自己更舒服一些,瞪圆着眼珠子望着白衣女子,声音嘶哑地询问着。
可她却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冷漠地望着我,仿佛在她眼里根本看不到我的存在。
身体里仅剩的氧气都已经耗尽,我无力地闭上双眼,心想着自己一定是要死了。
双眼一黑,我便倒了下去。
突然,脑袋一阵剧痛。
我猛地弹起身子,睁开双眼一看,周围已经不再是画中的景色了。
我终于醒了!
“呼呼——”
惊吓过度的我一个劲地按着自己的胸口,张大嘴巴大口大口地往肺腔里吸气。
浑身上下都冷得厉害,身下的被褥更是被冷汗沾湿了一大片。
我紧攥着拳头,试图让自己的情绪更平静些。脑子里却不断地回想着梦里那个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子。
她望着我的眼神,是那么的冷漠,好似我是草芥、是蚂蚁、是世界上最容易被忽视的东西。这种凭空而来的压抑感实在是太可怕了。
不过现在我什么事都没有,是不是就可以证明这只是一个普通的噩梦而已。
毕竟如果真的有鬼想要杀死我,估计不会这么轻易地就让我醒来。
对对对,一定是这样的。肯定是因为白天我盯着那幅画看了太久,而且心里一直想着鹏鹏爷爷那些奇怪的举动和眼神。以至于我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可是,梦里那个和我长得一样的女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就算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也不至于梦到一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人冷漠地看着自己死。
更何况,还有刚才的鬼压床又是怎么回事?
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下意识地伸手想叫醒身旁的骨驭炎。
可我摸了几下,身旁却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
扭头一看,身旁哪里还有骨驭炎的影子,就连他挂在一旁的黑袍都已经不见了踪影。
墙上的时针落在数字“4”的上面,窗外的天空还仅仅是灰蒙蒙亮而已。这么大清早的,骨驭炎到底去了哪里?
“驭炎,驭炎……”
我不停地呼喊着骨驭炎的名字,可偌大的房间内除了我的呼唤声以外就没有别的声响。
惨淡的月光透过窗户洒在床边,冷风呼呼地往里吹着,整个房间寂静的可怕。
我不安地拽了拽身上的被子,又害怕地往房间四处扫去。
房间里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或许是刚才做了噩梦的原因,我总觉得浑身冷得厉害,心里更是忐忑。
看着这空荡荡的房间,潜意识里总认为会突然蹦出什么恐怖的东西来夺了我的命似地。
这种念头一旦冒出来,就像是疯长的芦苇一般怎么也止不住。越想我越不安,索性披上一件衣服便往房间外走去。
酒店的套间很大,临睡前骨驭炎将厅子外的灯全都熄灭了,此时就只剩下隐约透进来的月光能够勉强视物。
“啪嗒——”
我似乎撞倒了什么东西,正准备弯腰下去捡的时候,屋内忽然吹过一阵阴风。
瞬即,我便觉得浑身一阵毛骨悚然,整个房间都透露着一种阴森的气息。
“驭炎,是你吗?不要吓我,快点出来?”
我站在黑暗中害怕地呼喊着,可没有任何的回音,整个房间里除了我之外再也没有别人。
此时,我真的已经怕得不行,脚板底一阵发滑,整个人更是颤抖得厉害。
我不想再客厅里继续待下去了,我必须现在就回房间去,躲在被子里。
立刻,马上!
当即我便转身往房间光亮处走去。
“咔吱——”
忽然身后突然一阵开门的声响。
我顿时一惊,忽然又撞倒了一个东西。
借着从窗外折射进来的月光低头往下看,撞倒的原来是一盏台灯。
当即我便弯腰把台灯捡起,在我抬头的一瞬间,正好对上一道黑影。
吓得我连忙后退。
等我再次定睛一看,眼前那道黑影似乎是骨驭炎。他身上穿着的黑袍,在月光的照射下,还隐隐地反射着耀眼的金色暗纹。
看到是骨驭炎,我随即松了口气,轻拍着自己的胸口道:“你进屋怎么也不吱个声,想吓死我吗?”
说着,我便弯腰将手上的台灯摆在了一旁的圆桌子上,按下了点灯开关。
等我再次转过身去,却看到骨驭炎杀气腾腾的脸以及那双似乎能掉出冰刀子的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