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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芸对张易阳说:“你……是不是有点过份了?”

张易阳没有回答。

离开不夜天大酒店,张易阳越想越不甘心,决定等冷罗刹出来,因为看见了她的车在停车场,她始终会出来的。蒙芸和林凤阳,张易阳就让他们先回去了,蒙芸回苏乔安排好继任的问题,然后过来帮冷罗刹忙。至于林凤阳,张易阳了没有管他去什么地方,就随便他,不要跟着就可以。

张易阳在自己的车里等到两点多,才终于看见冷罗刹走了出来,张易阳下车迎上去道:“冷桑榆,你干嘛总是躲着我?我们能找个地方好好谈谈么?”

冷罗刹说:“张易阳你知道不知道你烦的很?我说了我没有事情要跟你谈,你放过我好不好?”

“我做什么了?我做错什么?什么叫放过你?苏凝让我照顾你,你身体不好,你那么忙碌,你要赚那么多钱做什么用?”

冷罗刹不管张易阳,她上了车,张易阳没有及时拉住她,就拉住了车门而已,冷罗刹瞪着眼睛道:“放手,立即。”

张易阳当然没有放,虽然有些许心怯,但那关头不能放。

冷罗刹突然伸出脚踢张易阳,被张易阳躲开,张易阳仍然拉住车门。

冷罗刹更愤怒了,把车子启动,狂踩油门,车子立刻窜了出去,张易阳被那股强大的拉力拉出去,摔在地上,等爬起来看,发现冷罗刹的车子已经离开停车场,驶到了大马路,张易阳当然不甘心,立刻上自己的车,去追……

冷罗刹开的是那辆白色的宝马,在马路上左穿右插,速度挺快,张易阳要冲红灯才能紧追,接着一路都是红灯,听见冷罗刹不停的按喇叭,前面的车就是没有半点反应。冷罗刹火了,下车,张易阳以为她要向前面的车走去的,准备骂人之类,刚想下车,打开门,却看见她往后面走来。

冷罗刹走近了,把张易阳从车里拖出来,一脚踢向车门,把车门关闭,然后拖着张易阳走,那时候刚好转灯,她的车在前,张易阳的车在后,变成别的车按喇叭,许多司机都伸出脑袋叫骂、抱怨。冷罗刹通通无视,自顾自拉着张易阳走上人行道,过了天桥,走到对面的一个办公大厅门口,那个办公大厅的上方挂着一块牌匾——民政局。

在民政局门口,张易阳摔开张易阳的手说:“你很喜欢管我对不对?”

“我不是要管你……”

“不要管我你追什么追?你弄到我心情很差你知道不知道?”

“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

冷罗刹没有让张易阳继续说,而是很粗暴地拖着张易阳走进大厅里卖弄,在排号机里按了一张小票出来,按完以后问张易阳带身份证没有?张易阳说:“带了,你想干嘛?”

“注册结婚,你不是很喜欢管我么?注册结婚以后你就能管我了,你要不要?”冷罗刹瞪着眼睛。

张易阳有点傻了,注册结婚,可以吗?如果放在过去,求之不得,必然以最快速度响应,然而现在有苏凝,张易阳是不能的,他只有愣愣的看着冷罗刹。其实他分不清楚冷罗刹的目光到底是一种怎么样的心情和含义,有愤怒的、有无奈的、有期盼的,多种复杂夹杂在一起根本就无法判断,而且她的语调一直都是那么的冰冷。

等了一分多钟,看张易阳还没有表示,冷罗刹说:“你不需要怎么回答,你说要与不要就可以。”

张易阳张张嘴,不知道说什么。

“就知道你不愿意。”冷罗刹勉强笑了下,“所以你不要再管我了!”说完,冷罗刹愤怒地把排号纸撕个粉碎,扔在地面上,然后转身离开了民政局。

张易阳呆呆的看着被撕个粉碎的排号纸,心痛起来,仿佛撕碎的不是纸,而是他们之间在风雨飘摇中建立起来的一份感情。张易阳有意识要去追回来,可突然间觉得欠缺了一个追的理由,要怎么说?结婚吗?还是问她为什么一定要结婚才能管?然后对她说,就要管,霸道管用吗?显然不管用。

最终,张易阳并没有追,只是呆呆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视线范围以内。

站了五六分钟左右,张易阳才沿来路走回去,回到马路上。

冷罗刹的车已经开走,张易阳开的那辆冷罗刹的跑车,傍边站着一个英姿飒爽的女交警,在抄牌。

张易阳走过去,交警说:“你违规了。”然后随手从本子里撕下一张罚单交给张易阳说,“赶紧开走,有空了去交费。”

张易阳接过罚单,上车,坐下去后却不知道要往什么地方开,仿佛突然间失去了方向感般迷茫。

而看张易阳上了车久久没开走,女交警敲车窗说:“还不走?”

“我走去那里?”张易阳问了个白痴问题,看女交警那张还算清秀的脸逐渐露出一个哭笑不得的表情,仿佛才一下子清醒过来,随即道,“哦,我马上走。”

张易阳开车走了,在大街上转了好几个圈,最后去了苏乔,蒙芸的办公室。

正在收拾文件的蒙芸问张易阳:“和冷总谈好了么?”

张易阳摇头说:“没有。”

蒙芸叹了口气,走了出去,她要开会。

张易阳在蒙芸的办公室坐了两个多小时,发呆发了两个多小时,期间蒙芸一共进来过三趟,最后一趟说可以下班了,那时候是六点多,张易阳以为蒙芸会带他去吃饭,没想到蒙芸带他去商场,买了许多东西回到车里才告诉他,去看何巧她妈。

在何巧家呆到晚上八点,张易阳自己先行离开,刚回到车里,手机就响了起来,是苏凝:“昨晚冷桑榆有来,是你跟她说过什么对么?”

“没有,是她自己来的。”这种事张易阳当然要否认,哪怕苏凝拿出实质的证据,一样要否认,那样苏凝会和冷罗刹的关系好一些。

“我要听实话。”苏凝声音之中夹杂着一股少有的威严。

张易阳说:“我说的就是实话啊!”

“好吧,我信你。对了她怎么样?你们……昨晚从机场离开以后去了那里?有和她谈过吗?你多帮帮她吧,我总感觉她力不从心的,我抱她的时候发现她与过去好不一样,她变得轻飘飘的,那一刻我心好痛,我几乎要放弃了,不走了!”苏凝用略带哀伤的口吻说出这段话,听在心里,张易阳亦感觉不舒服,他自己昨晚抱冷罗刹时,一样有那种感觉,冷罗刹确实轻飘飘的,身体还异常的冰冷,脸色青白,仿佛严重贫血的样子。

张易阳说:“我会照顾她的。”

“她是我唯一一个带血缘关系的亲人,我自己在这边,无法照顾她,这个任务就只能交付给你,你要照顾她,就好像照顾我一样,不要偷懒知道吗?”苏凝仍然是那个略带哀伤的口吻。她这段话,张易阳听出了另外一种意思,那种意思是他所恐惧的,苏凝一厢情愿,其实冷罗刹根本就不是那么想。

“我知道,我答应你。”

“我这边很好,苏然也很好,我哥请了专家给他会诊,有结果了我告诉你。”

“嗯!”

“挂了,我要出去办点事。”苏凝挂断了电话。

张易阳靠在座椅里,抓着手机在发愣,愣了十多分钟才恢复正常,开车回苏凝家。

接下来的两天,张易阳都没有出门,就呆在家里,当然张易阳清楚外面所发生的事情。何巧的牢狱之灾有了新的进展;专家给苏然的会诊得到一个好的结果;蒙芸离开了苏乔去帮助冷罗刹,上市计划暂时来说难度不太大。总之,所知道的都是一些值得高兴的好事,不值得高兴的是,天气又变冷了,而且连日来阴雨连绵。

在家呆了三天,张易阳出门了,去了黄泥岗。

往下的几天时间,上午,张易阳会去苏乔挥霍过剩的精力,下午,会去黄泥岗找凌啸风。凌啸风好忙,好多应酬,毕竟黄泥岗完工在望。其中有些应酬很好玩,凌啸风邀张易阳去的,然而张易阳一次都没有去,忽然间没有了玩的劲儿……

有时候,张易阳会在黄泥岗碰到马燕燕,她总是突然而至,张易阳笑她来查哨,她还落落大方的承认。

其实张易阳不知道马燕燕和凌啸风属于怎样一个组合,可以说熟识吧,仿佛就是热恋中的郭婷和苏然的翻版,双方都大大咧咧无拘无束,经常会做出些令人喷血的举动,比如突然间要亲一个之类……

迷迷糊糊度过了一个多星期,张易阳开始习惯每天早起回苏乔,午饭过后去黄泥岗,晚上吃完饭回家,回到去一般已经十点,他不是没地方可去的,每天来回黄泥岗开几个小时车不是不累、不是不腻。

他是空虚,从没有过的空虚,突然间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应该做什么。工作吗?仿佛所有事情都有人负责,不需要他亲自过问。旅游吗?一个人孤孤单单能去什么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