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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易阳下了摇摇晃晃的汽船,那时物业管理处的人又来扰攘,看见他们阵势太离谱了,那么多人,还坐汽船出湖,出了事情谁都担当不起,所以坚决反对,最后,他们全部被苏然扔了下水……

出湖了,张易阳和何巧一起,何巧负责撑船,张易阳四周照,在偌大的湖面转悠,何巧问:“是不是找到就能救冷总?到底怎么回事?跟一根鱼竿有什么关系?”

张易阳说:“别问了,找吧!”

何巧说:“来的时候郭婷也没跟我们说清楚,就说救冷总,让我们所有人都来。”

后来张易阳才知道话是苏然说的,湖太大,苏然让郭婷去找帮手,人越多越好,就说救冷总。然后郭婷到了大门口等人去了,开始警卫不让进,郭婷回去找林巧玲出来也不让进,最后苏妙忠开了声才让进。

五六条气船分散在湖面上,整个湖面都是手电筒的光芒,照来射去的,还有说话的吆喝的声音。最后,还有扩音器声音,物业管理处的人报了警,警察勒令他们全部上岸,不过根本没人会听,后来郭婷和警察交涉,摆平了,警察没再叫,而是在岸上看着。

又过了一个小时,忽然有人喊了一声说找到了,喊声就在张易阳左边三四十米远的位置。是梅玲,她和黄华山一起,那是郭婷分配的,一男一女搭配,其余人在岸边找。

张易阳很激动,飞快抢了何巧的船杖往梅玲的位置靠过去,那是湖心位置,张易阳看见了,鱼竿竖起来,就看见一点点柄子,张易阳顿时说:“梅玲你太厉害了,谢谢你。”

梅玲笑道:“一般啦。”

张易阳想拔鱼竿,被刚赶到的苏然喊住了:“我来,你别动。”

苏然的充气船靠过去,手电筒交给蒙芸,他们集体照着同一个位置,苏然轻轻的拔鱼竿,可下面不知道被什么东西勾住了,拔出一点点就再也拔不起来。其实不叫拔不起来,用蛮劲拔怕把鱼弄没,那样会前功尽弃,所以务必要小心处理。

苏然说:“可能要下去看看。”

张易阳准备往下跳,又被苏然喊住:“水很深,你水性够好?”

马宁燕插话道:“我水性好,我小时候经常游泳,我们老家有条河。”

最后,张易阳和马宁燕拿着手电筒下水,那里是湖心,水深五六米,张易阳刚下到就顶不顺了,立刻往上升,一上去就被大家鄙视,苏然拿船杖拍张易阳脑袋,张易阳只好再下去,他必须下去,除了马宁燕之外大家都不会游泳,如果钱灵灵在就好了,钱灵灵是游泳健将。

这次,张易阳才下到一半就回头了,不是他要回头,是马宁燕拉他回头,她刚好返回。

刚冒头,蒙芸问:“怎么样了?”

马宁燕说:“下面有个木头,有条鱼,已经死了,线捆住木头,拿把剪刀可以剪断。”

张易阳问:“你有剪刀?谁有?”

黄华山拿出一个剪指甲的指甲剪:“这个行不行?”

马宁燕又下去了,拿了指甲剪,她自己一个人下。

湖水很清澈,他们可以清楚看到下面有手电筒的亮光晃动,当那束亮光在下面停留了一段时间以后开始慢慢上升时,他们都眼巴巴看着,紧张着。终于,马宁燕浮出水面,她成功拿了一条鱼起来,一条三斤左右的罗非,确实已经死了……

张易阳抱住马宁燕,从心底感激她,她又救了他一次。

上了岸,看见他们拿回来的是一条鱼,并不是什么贵重物品,那帮物业管理处的,以及警察,都瞪大眼睛说不出话,那目光看白痴一样看他们,有钱人都是疯子,神经病,劳师动众居然是为了找一条鱼。

警察走了,张易阳一个个多谢大家,拿着那条鱼,鞠躬。

梅玲问出了大家的疑惑:“一条鱼能救冷总?”

张易阳肯定道:“能。”

大家都散了,郭婷带她们离开,张易阳和苏然回去见苏妙忠。

“你们好威风啊。”苏妙忠面无表情道,“找个鱼竿动员好几十人,物业管理处的人都被你们弄了下水,警察也来了!知道不知道我接到了多少投诉?”

“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结果是我们找到了!”苏然从张易阳手里抢走已经收了起来,鱼还在勾上的鱼竿扔到苏妙忠面前,“这就是结果,你要说话算话。”

苏妙忠指着那条罗非鱼说:“你们花了我两百万,就因为这条鱼,够贵的。”

苏然说:“你扯来扯去到底说话算不算数?”

“我什么时候说话不算数过?”苏妙忠站起来,对张易阳说,“去换个衣服,然后到我书房找我。”

苏妙忠上了楼,苏然也拉张易阳上楼,到他房间给张易阳找了一套新衣服说:“新的,便宜你了!”

“谢谢!”

“说什么谢。”苏然把衣服扔给张易阳,“记住,如果我爸给你出难题你就说他说话不算数,他特爱这个面子,反正如果他不帮你一切都是徒劳的,别怕和他吵起来。”说完,苏然出去了……

换完衣服出去,已经不见了苏然,张易阳只好一个人往苏妙忠的书房走去。

“男人都风流,特别是有点地位,有点钱的男人。”张易阳进去刚坐好,苏妙忠就说话了,不过很莫名其妙,居然扯男人,还扯的心平气和,张易阳以为他会先臭骂一顿,“男人风流很正常,我年轻的时候也很风流,身边也有许多漂亮的女人。我现在虽然老了,但我外面一样还有女人。”

张易阳很惊讶,苏妙忠外面有女人不奇怪,但说出来,挺神奇。

“我年轻的时候女人肯定比你多,但我没弄成你这样,为什么?是能力的问题?处理方式的问题?都不对,是心态的问题。”苏妙忠离开椅子走过来站在张易阳前面,“任何事情都应该分清主次,你办个酒会你都得分清楚那些是重要客人那些是次要客人对吧?重要的不能少,次要的也不能没有,要融合调和。感情也是如此,爱多少个女人没关系,男人都爱美女,但你要分清那些女人你应该要和她过一辈子,那些女人你只能在心里爱她一辈子,要做出正确的选择,不要贪心都想要,结果只会一个都得不到明白吗?”

张易阳不说话,根本不知道苏妙忠要说什么,唯一知道的是,他那样做问题是处理了,未免很无情。

“林巧玲知道我在外面有女人,可她从来没说过我半句不是,因为她知道我爱她,无论我在外面怎么样我一样爱她。你呢?你是不是这样?你的情况比较特殊吧,你没结婚,如果有两个,你注定要伤害其中一个,如果三个,伤害的会是两个。结果是不会改变的,时间改变不了这样的结果,相反只会制造出更大的麻烦。既然都要选择为什么犹豫不决?你认为拖下去就不会伤害谁,不说就不用伤害谁?如果你这么想你非常可笑。”

“能不能说说冷罗刹的事情,她现在在里面受苦,我真没心情跟你探讨这些爱情问题,你刚说的我甚至已经忘记。”

“你不会忘记。”苏妙忠坐回椅子里,“我现在跟你说的就是你的事情,我只是提醒你,要做正确的选择,在我告诉你我要怎么办的时候,你应该先想清楚自己要怎么办。”

张易阳没说话。

“我给你两个选择。第一个,我带你去见苏凝,但这是你最后一次见苏凝,你告诉苏凝你们连朋友都不要做了,你不爱她、不喜欢她,不愿意和她继续做朋友,大概就这种意思。第二个,你告诉苏凝你爱她,要和她结婚,以后都在一起。从今往后别的女人你不能和她们有任何来往,你去见一个我就杀一个。至于未来,大家都是男人,未来我不管,只要你懂得回家。这两个选择你随便挑一个我都会去救……那个女人,并且保证救出来,你挑吧!”

张易阳心都凉了,两个选择,这他妈的算是选择吗?

第一个,伤害苏凝,是彻彻底底的伤害。

苏凝只是喜欢他,却从来没向他要求过什么,只是不停在帮他,在帮冷罗刹,无怨无悔,甚至不惜一切代价。

当初公司的赠送,之前器官的捐赠,他忍心去伤害苏凝吗?苏凝已经救过冷罗刹一次,受到了身体上的伤害,要苏凝再救冷罗刹一次,结果是内心的伤害,他忍心吗?他宁愿自己死了都不忍心。

第二个,和苏凝结婚,那样不会伤害苏凝,却会伤害冷罗刹。他曾经答应过如果结婚,新娘一定是冷罗刹,更答应过要照顾冷罗刹一辈子,无论是贫穷、苦难、疾病都不会做出改变。要改变了吗?冷罗刹已经很痛苦,他的病,她的过去,她所背负的一切。

他无法想象如果他离开了,冷罗刹会不会对一切都失去了爱心,失去了信心,那与不救有什么区别?

那真的不算选择,救冷罗刹伤害的是苏凝,不救冷罗刹,她在里面肯定活不下去。

张易阳离开了苏妙忠的书房,苏妙忠说给张易阳时间考虑,什么时候考虑清楚什么时候去找他。张易阳无疑很烦恼,那样的选择就是悲剧,偏偏连考虑时间都不充足,考虑多久冷罗刹就要在里面受苦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