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妙忠说：“这个事我无法帮你们，这也不算什么大事，你们自己可以弄好，我不方便帮忙。”
张易阳说：“那行，你帮我另外一个忙，如果我们失败了，你能不能让龙铭天向我们保证销毁那些证据？”
“你放心，你没事。”
“不是，我没事没用，我不想素姨有事。”虽然苏妙忠脸色很不好，生气了，张易阳还是继续说，“你可以和龙铭天合作为什么不可以和别人呢？我去英国了，去了伯明翰，我见过龙铭天的老子，他对我说了一句话，如果有那么一天，不要对他儿子赶尽杀绝。我知道你们之间关系密切，他对我说清楚了，你只是给他面子，但我觉得给面子应该要有个限度，因为你越忍让对方越会得寸进尺。”
“你在教我做事？”苏妙忠拍了一下桌子，“还是教训我？”
“我不敢，也没这个意思。我只是想弄个明白，我不想放过任何机会。我只是去面对，有些事情无法逃避，迟早会发生，再压抑也没用。比如龙铭天，要来的迟早要来，你说商业斗争，现在是不是？我没用其他招，他用了，你还觉得是我的不对？”
苏妙忠不说话，用他那锐利的、恐怖的目光看着张易阳。
“苏先生，我知道过去我做了一个令你讨厌的事情，但其实我们之间不算深仇大恨，我希望你可以公平些。”米素说话了，“我自问没资格和你斗，但我也不是那么软，一下就被人吃光。听着，我这些话像是威胁你，不是，我说了，我没资格和你斗，我只是希望你可以站在公平的立场。”
苏妙忠冷笑：“米素，过去那件事我确实记恨你，但我不至于报复你。还有，如果我没有公平对待，你现在还能站在这里跟我说话？你早被龙铭天灭了！”
“我知道。”
“知道最好。”苏妙忠点了根雪茄，抽了几口，然后对张易阳说，“走吧，我不会帮你们，也不会帮龙铭天，不过我可以答应你，如果最后你们失败了，我可以做那种保证，条件是无论你们和龙铭天斗的怎么样都不能把这件事情弄大，只能解决在一定范围，现在外面不太平，弄大了对大家都没好处。”
“谢谢！”
“苏先生，希望你不要说一套做一套。”
张易阳和米素离开了半山别墅，彼此心情都还可以，这次找苏妙忠结果不算糟糕，可以说达到了目的。
米素把张易阳载到他家小区的外面就离开了，说有消息再相互通知。
看着米素的车子开远，张易阳并没有立刻回家，而是进了便利店买了一大堆东西，吃的用的带回家。
到家了，正在看电视的张韵质问道：“哥，你去什么地方了？”
张易阳笑着坐到张韵傍边：“能去什么地方？你哥我工作忙呗，不需要向你详细报告吧？你个小职员，这些事情不应该过问懂不懂？我是你老板。”
张韵扁着嘴巴。
“当然，我同时还是你哥，别扁嘴了，我现在不是回来看你来了！”
半个小时后，张易阳和苏然出门了，目的地是经常光临的一个球吧，有大战，不过张易阳没有心情看，苏然非得要拉他去。
到球吧找了位置坐下，不够十分钟大战就开场，一边看球一边喝啤酒、聊天。期间苏然告诉张易阳，苏妙忠已经和郭局长谈过，谈的还不错，不过仍然要苏然自己想办法去找郭婷。明天开始算时间，一个星期内能找到郭婷算是苏然的造化，若一星期之内找不到，对不住了……
张易阳很郁闷：“这算什么意思？跟之前有区别？还不是要自己找？”
“有区别，这次郭婷知道，这不但是跟我爸谈的条件，还是跟郭婷谈的条件，不过郭婷不能以任何方式联系我。”苏然喝了口啤酒，点了根烟，然后继续道，“这是个考验，如果过了，我再不用想着找到郭婷以后怎么办，现在该怎么办就怎么办，之前则很矛盾，害怕找不到，又害怕找到。”
“那到底你找没找到？”
“哇，进球了，一比零。”苏然忽然蹦起来，指着电视道，“任意球，漂亮。”
“你管它漂亮不漂亮，现在不看球，回答我，到底找没找到？”
“废话，找到我还不过去？陪你在这里看球？”
“你拉我来的好不好？什么我陪你进球。”张易阳想踹他，“你雇的什么侦探？最便宜的吧？”
“哥们，香港多少人？地方多大？你以为找个人很容易？郭婷要是整天不出门你找个屁？”苏然忽然叹了口气，“老实说，我非常紧张，因为我已经去找过一次，结果没找到。我明天再去，一个星期，只有一个星期时间，如果一个星期之内找不到，呵，我真的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努力找，去电视台登广告，报纸、杂志、电台，所有。郭局长没说不能这样吧？最好找个什么真情节目之类，发动别人帮你找，然后弄个动人的感情故事出来现场直播。郭局长自己都能感动，反正什么办法都要用，不怕花钱，我有钱，两千万够不够？必要的时候，如果香港政府不反对，你雇个一千几百人拿着大喇叭每个住宅区去吼。公共汽车公司、出租公司，拉横额也好，广告也罢，总之要全面。”张易阳都把自己说兴奋了，准备大干一场，可惜他不能去，走不开。
苏然也很兴奋：“我怎么没想到？如果这样都找不到，也是我命里注定。”
张易阳拍拍他肩膀：“能找到，明天给你转账。”
“靠，又进球了！”苏然再次蹦起来，“还是任意球，漂亮。”
“你能不能不看球？我们说的问题多严肃？找郭婷，亏你还看球。”
“我有钱，好几百万。”
“几百万不够，必须孤注一郑，时间不等人，否则后悔莫及。”
苏然说：“你有空没空？抽两天时间陪我去，我怕一个人搞不定，要跑那么多地方，跑都跑死人，你这边的事情不急，冷罗刹也没那么快做手术，苏凝又在那边盯着。这边有何巧、蒙芸、梅玲、何云玲，估计不会出问题，鞋公司我也安排好了……”
“恐怕不行。”苏然不知道，米素的事情那还关乎到张易阳，关乎到许多事情，只是，张易阳不方便说。
“你要干什么？我自己真的搞不定。”
“我让何巧陪你去。”
苏然没说话，把目光转到电视那边。
球赛结束，离开球吧，张易阳把苏然载回小区门外，然后开车走人……
开出一段路，张易阳给何巧打电话，打之前其实想了很久，实在不愿意何巧走开那么长一段时间，毕竟苏乔上层很空，他不在，苏凝不在，出了乱子谁处理？况且何巧家里还病了人呢？但苏然的事情又太重要，张易阳不得不把何巧调一调，这事何巧去跑，比任何人跑都适合。何巧认真、严谨，办事效率高，和郭婷还带亲戚关系，肯定能尽心尽力，别的难说，有这样的人选却没那样的办事效率。
十几分钟后，张易阳到了市一医院，因为电话接通，何巧说在医院。
在其中一个加护病房里，张易阳看见何巧，她守着一个女人，郭局长也在傍边，还有个不认识的女人，那个女人和躺在病床上那个病人相貌几乎差不多，区别是躺在病床上的明显要老一些，脸色、精神都差一些。
“郭局长。”
“哦，来了？”郭局长介绍她傍边的女人说，“我老婆，何巧的小姨。”
“你好。”张易阳顿时明白，病床上躺着的是何巧她妈，难怪那么像。
“坐。”何巧给张易阳搬了把椅子，“找我有事？”
“没事。”张易阳说不出来了，何巧她妈病着，好意思让她去香港？当初还答应给她假期呢？要兑现的，“我就是来看看，之前我给你的假期明天开始吧，你先不用去上班，好好照顾你妈。”
何巧看了郭局长一眼，然后才道:“近来适合吗？”
张易阳笑了笑：“没什么不适合的，没事，我会安排好。”
郭局长说：“算你有点良心，如果每个老板都像你这样，这个社会肯定更加安稳，呵呵。”
张易阳没说话，这个社会残忍至极，安稳个毛？
“我们先走了，你们聊吧！”
郭局长夫妇走了，何巧说：“我妈刚做完手术，脑肿瘤，情况恶化，医生说明天能醒就没事，不过就算能醒都可能会失去一部份记忆，连记不记得我都是未知之数。”说着说着，何巧哭起来，这是张易阳看见她第二次哭，很可怜。
“没事的，或许不一定那么糟呢？”张易阳心里默然，近来那么多坏事，他自己不好，身边的人都不好。
忽然，何巧抱住了张易阳，脑袋靠在张易阳肩膀上哇哇大哭，何巧边哭边说：“我不要我妈会不记得我，我很害怕。”
“不会的。”张易阳拍着何巧后背安慰她，他曾经听郭婷说过，何巧她爸很早之前就已经病死，如果她妈也病到失去记忆，对何巧来说无疑非常残忍。
哭了十多分钟，何巧不哭了，慢慢放开了张易阳，擦着眼泪说上个厕所。上完厕所回来恢复正常了，不过任何人一看都知道她哭过，眼睛特别肿。坐好了，何巧问：“冷总那边还好吗？”
“醒了，手术日期也已经定了下来，你不用担心她那边，好好照顾你妈。”张易阳看了何巧她妈一眼，默默为这个女人祈祷，然后道，“没什么事我先走了，有需要打我电话知道吗？”
何巧把他送进电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