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易阳摸出烟想要点上，手抖得非常厉害，怎么都点不上，点着点着就非常愤怒、暴躁，把烟砸了，那会儿手机刚好响了起来，是钱灵灵的来电。

曹泰说：“要面对的总要面对。”

张易阳按下接听键，把手机放到耳边，随即听见钱灵灵很着急又很愤怒的声音：“我爸呢？我爸跟你交易是不是？为什么不告诉我？你会害死他的，我不想他因为我受罪，你昨天和我吃饭看电影，原来你和我爸交易，你这样对我？骗我？你知道你骗我吗？你知道我知道了之后会难受吗？”

“对不起。”

“我爸呢？”

“对不起！”

“我问你我爸怎么了！”

张易阳沉默，不忍心说，虽然那是真的，说不出口。

“我问你我爸怎么了？说话啊，哑巴了是不是？”钱灵灵哭了出来，她意识到，她打过她爸的电话，一直打不通。

“对不起，你来市一医院吧！”

电话断线了，断之前张易阳听见啪一声。

医院到了，有急救的人在门口等，飞快把钱风平抬下去就地抢救，可惜一切都是徒劳的，白费心机的，钱风平已经救不回来，医生、护士，都摇着脑袋。

张易阳跌坐在地上，脑海空白一片。

在钱风平被推进去前，一辆法拉利冲进来停在院门花坛中间，钱灵灵下车扑向病床车，揭开布块抱着钱风平尸体嚎啕大哭，护士、医生，想过去劝她，都被推开。那是一幅非常凄惨的画面，路过看病，已经看完病离开的人都停下来观看。

整个场景凝固了几分钟，医生和护士劝路过的病人不要围观，病人准备散退，忽然又改变主意留下，因为钱灵灵不哭了，她擦了擦眼泪，脱下高跟鞋一步步向张易阳走过去，走近后直接用高跟鞋敲打张易阳，说张易阳害死她爸，然后是骂，很凶狠、很粗暴的打骂，曹泰想要拉开，张易阳说不要。

高高瘦瘦那家伙安排好手下后走进去，看见钱灵灵在打张易阳，他立刻拦着道：“喂，你神经病啊？”听见钱灵灵骂的内容，还替张易阳提出反驳，“谁害死你爸，我们是救，没赶得及。”

“曹泰。”张易阳大大吼了声。

曹泰知道张易阳想怎么样，他飞快把高高瘦瘦那家伙推出医院外面。

钱灵灵还是不停敲打张易阳，最后用鞋根敲中张易阳的脑袋，血立刻冒出来，沿着额头流淌下来，钱灵灵反而愣了，停止了动作。

张易阳感觉脑袋晕晕的，抬头看了一眼上空的太阳，一眼之后，歪向一边昏了过去……

醒来，张易阳发现自己躺在病床上，曹泰在傍边，还有何巧，病房外面许多警察，在聊着什么。

张易阳坐起来，抓住了何巧的手，“钱灵灵呢？”

何巧摇头，张易阳随即转向曹泰又问了一遍，曹泰说：“大概走了吧！”

“钱风平呢？”

“太平间。”

“醒了是吧？”门忽然被推开，郭局长走进来的，坐在张易阳傍边开口道，“事情太大了，你得把看见的通通说出来。”

张易阳看了一眼曹泰，想问高高瘦瘦那家伙怎么样，曹泰领会，说了句没事。

郭局长叫了一个警察进来录口供，张易阳随即把所知道的都说出来，他并没说参与打斗，更没说找曹泰，找高高瘦瘦那家伙帮忙，只是说钱风平本来是找他来的，忽然给他打了个电话说被人追杀。最后，在那个废弃的工厂，他救了钱风平，送往医院途中钱风平不治身亡。

警察问了张易阳好几个问题，问完出去了，和外面的一些警察一起消失。

“你就按刚刚说的那样，我也走了，回去看看情况，很严重啊，一共死了四个人。”郭局长摇了摇头，很无奈的模样。

才过了一分钟，郭局长走回头，并示意张易阳支走曹泰以及何巧。看他严峻的脸色，张易阳觉得事情很重要，所以让何巧和曹泰出去了，郭局长去把门关严密，回来对张易阳说：“我们这个城市啊，很快会起一场风云，你愿意为国出力吗？”

“什么意思？”

“我一直以来都把你当成自己人，你也是个好人，你没干过什么坏事。”郭局长很严肃的表情，“我知道，你和苏家有关系，和龙铭天有关系，和米素也有关系，你纠缠着这些人，有好处，也有坏处，现在有个机会，你可以摆脱这些人，你愿意干吗？”

张易阳没说话，在想。

“近来的一些斗争，尤其是龙铭天和米素的斗争，上面很重视，已经派了专家下来，成立了专案组，我就在里面，在充分研究过资料后，我们觉得你是唯一适合的人选。”

张易阳摇头说：“算了吧，想我去当卧底，利用我灭掉这三股势力？这事我能干？就算能干我也不会干，一方面是苏家，我和苏然是兄弟。另一方面是米素，我绝对不能干这样的事情，如果单单是灭掉龙铭天，我倒是乐意的很，那狗日的该死。”

“我们只是想要你配合一下，我们需要……”

“郭局长，我一直都很尊重你，但是这件事，我无法干，对不起！”

“你不用这么快回复，慢慢考虑清楚，这是个不错的机会，对你的未来有帮助，否则按你这么走下去，迟早有一天你会……你知道的，我就不说了，希望你认真考虑。”

郭局长离开了，半个小时后张易阳也离开了，脑袋包着纱布，很经典的一个造型，所以一走出去就很多人看。除了脑袋，张易阳并没有别的受伤的地方，只是左脸有点肿，被钱灵灵敲了一下，还有手臂，被划了一刀。

上了自己的车，张易阳给钱灵灵打电话，钱灵灵说恨死他了，还说不会事情不会就那么算了，她说的很坚决，很冰冷，说完就挂断了电话，关了机。

张易阳把车开的很快，开始时很快，后来何巧抓住他的手说：“已经发生了，你冷静点。”

张易阳冲何巧大吼，无理的大吼：“死人了，你要我怎么冷静？”

“没有人想到最后会是这种结果，你也不想，你努力了，没救到。”一向偏软的何巧也向张易阳怒吼起来，把张易阳吓住了，“现在，回家，回家好好睡一觉，想想明天的事情。”

张易阳放慢车速，一直保持着慢开开到小区门外，等后面的曹泰也开着面包车到了，他打开车窗说：“曹泰，你回去吧，和何巧一起，我没事的。”

何巧说：“我看着你上楼。”

“我说了没事，回去吧，我也回去。”

何巧哦了一声，下了车。

张易阳往小区里面开，从倒镜里看着何巧上了曹泰的车，离开后，立刻转了个弯，往后门开。

到了外面，张易阳给遥遥打电话要钱灵灵家的地址，遥遥虽然很犹豫，还是给了张易阳。

半小时后张易阳找到了钱灵灵家，按门铃，没反应，拍门也没反应，张易阳冲里面大声说：“钱灵灵，我知道你在里面，我也知道你很难受，我也很难受……”

“你难受个屁。”钱灵灵肯应了，并很快打开了门。

“发生这样的事谁也不愿意，那些人太猖狂……”

“你今天才知道他们猖狂？过去不知道？你被追杀过，应该心里比谁都清楚。”钱灵灵狠狠瞪着张易阳，边哭边说，“如果不是你，我爸不会死，你害死我爸，为什么要把他扯进来？你还骗我，昨天居然骗我，你害死我爸你知道吗？”

“我知道，你爸只是想保护你，他……”

“他保护我？谁来保护他？是你吗？你能保护他吗？”

“你爸找我，求我帮忙，帮他，帮你，也帮我自己，他说由他卖皇冠会比较安全，他的目的是想保护你，我答应了，我不知道会弄成现在这个样子。”

“你没脑子想吗？你答应他？皇冠在我手上你不知道？我说了我会卖给你，你把一切弄那么复杂干什么？”钱灵灵冲张易阳大吼，连邻居都吼了出来，打开门看，不过看了一眼又缩了回去，不想惹麻烦，“告诉你，别指望得到皇冠，以后都别指望，是你自找的，我不会卖给你，你救你的冷罗刹管我什么事？你救她，我爸呢？谁来救我爸？”

“我不知道，你爸说他命不久了，来求我，你知道我心软，我已经感觉对不起你，所以我才答应了他。”

钱灵灵愣了几秒，然后道：“我爸命不久？”

“肿瘤，他真的是想保护你，我也是，我们都不希望你受到伤害。”张易阳犹豫了一下，继续道，“在他死之前，我答应了他，答应他好好保护你、照顾你，灵灵，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会跟你一起承担。”

“我不需要你跟我一起承担，你不用在我面前假惺惺，你滚，我以后都不想看见你。”钱灵灵想关门，被张易阳推住了，她狠狠踢了张易阳一脚，“我让你滚你耳朵聋了没听见吗？滚。”

门关上了，张易阳愣愣站在门外，过了有十分钟才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