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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说的都是实话,你如果失去高科,还有勇气面对她吗?”

张易阳沉默,心里难受。

“我可以帮你,我刚刚说了,有条件,我虽然答应了小影不逼你,我也不认为我逼你,我只是给你提供选择,你可以答应,亦可以拒绝。”米素脸带笑意,“我的条件是从今往后,你要离开那个女人,和小影结婚,而且不能把今天的事情告诉小影。高科,我可以帮你渡过难关,甚至可以助你打击你的对手,都是自己人嘛,一切好商量,不是自己人就没什么好商量的了。”

张易阳继续沉默,心里那个恨,龙铭天说那么好听,黄鼠狼给鸡拜年,根本没安好心。可是,张易阳无法不承认,龙铭天的安排很巧妙,把一切告诉米素,龙铭天巴不得米素帮他,甚至有条件的帮,即便米素没那方面的想法,龙铭天都会想方设法提醒,如此一来可以踢走他。

现在张易阳基本上敢确定了,他和米小影的事情就是龙铭天告诉冷罗刹的。至于和陈小晴那些照片,还有待考证,如果也是龙铭天,无疑埋藏着一个更大的阴谋。

“不用急,你不用立刻回答我,我给你时间想清想楚再回答,但我必须提醒你,你的公司拖不起,如果不尽快解决,最后得以保存也是一个大麻烦。”米素舒了口气,“好了,正事谈完了,喝咖啡吧,我的私人咖啡可不经常请人喝,你是第三个,第一个男人。”

张易阳端起喝了一口,喝不出味道,只知道苦,因为他心里苦,竟然一直被龙铭天戏耍。

张易阳拒绝了米素开车送他离开,他脑子里太多疑问,希望走路回去的过程中能够把一切想明白。

街上很冷,寒风呼啸,张易阳辨认了一下方向,一路进发。一边抽烟、一边走,走了两条街道张易阳才想起,走回高科很远,而高科的死路,却不远了,继续那么下去最多垂死挣扎半个月。张易阳不知道如何回应米素,和冷罗刹断绝关系,张易阳明显做不到,宁可失去高科,问题是,张易阳并没资格决定高科的死,只能决定高科怎么活。当然,事情越来越明朗了,龙铭天就是个坏坯子,但张易阳不明白,以冷罗刹的聪慧竟然看不出来。

走了一个多小时,回到宿舍,张易阳已经累的不行,洗了个澡,钻进被窝,很快睡着了!

第二天的报纸几乎没把张易阳气死,大大一幅他和苏然揍人的报道:高科高层嚣张搞砸宴会。何巧放倒那个男人的一幕还成了封面,配上对白:小子,别以为女人好欺负,尤其高科的女人。前面一句还好,后面一句显然没安好心。

张易阳把报纸揉成一团狠狠砸进垃圾桶,刚想点根烟,电话响了,是冯律师:“我的老板,你去个宴会闹大了吧?近来风头火势你就不能稍微收敛收敛?”冯律师恨铁不成钢,想哭的口吻,“你在给我添麻烦。”

“冯律师,我只是情不自禁。”

冯律师更无奈了:“你这个情不自禁,那也情不自禁,我怎么没看见你情不自禁给我加点奖金?”

“会加的。”张易阳信口雌黄,“你赶紧把这个事情摆平,摆平了马上加。”

“我是一般人,不是神,被你这么一弄情况更糟糕了,本来在谈的,现在生产基地又得拖时间了!”冯律师继续欲哭无泪的口吻,“我不是让你捐款吗?为什么报纸里没有高科的捐款记录?”

张易阳很吃惊:“不是吧?我捐了啊,肯定弄错。”

“呵,如果弄错,你真的很倒霉,你认真看看报道吧!”冯律师挂断电话,挂之前大大叹了口气。

张易阳从垃圾桶里捡回报纸,找出捐款记录的相关报道,确实没看见高科的记录。然后,张易阳翻开关于打架的专报,刚刚没有留意到开头的一行小字,张易阳现在看见了,竟然说高科是无道奸商,不关心公益事业不回报社会只会昧着良心赚黑心钱。同时,呼吁广大市民一起抵制高科的产品,以购买高科产品为耻。

闹大了,写成这样,不用想,肯定有人故意整高科,故意这么写。偏偏,张易阳现在什么都不方便做,不能找报社理论告他们无中生有,他们倒恨不得张易阳告,有助提高知名度。更不能找那个记者出来打一顿,因为傻瓜都想到是张易阳干的,打一顿也不是不可以,要等到事情淡了再打比较安全。

何巧敲门进来,张易阳晃着手里的报纸道:“何巧,你上头条啊,多威风一张照片。”

“你还能笑。”何巧一脸哭相,“那个方法已经不管用,看见越来越糟糕,那些代理商反了,刚刚联系我,中午过来,集体,本市的……至于邻市,已经给小王抢了一部份,估计不用多久就能抢光。”

张易阳叹了口气,意料之中的事情,冷罗刹给何巧那个办法是利用合同控制代理商,因为高科不需要赔偿他们任何损失,他们自毁合同则要赔偿高科。但是,有个很严重的问题,时间问题,他们不毁合同,坚持让高科提供合同款项内的固定的货品,高科压根发不出货。

“不能再拖时间,怎么着就怎么着吧,总得解决。”何巧说,“拖下去也是死路一条。”

“何巧,我知道。”

何巧沉默,沉默了很久,刚想说话,蒙芸走进来,张易阳办公室的都变成自由进出的了,总部已经没多少人上班,好几个部门已经停止运作,张易阳的秘书还请假,所以除了敲门,没人告诉张易阳有人找。

“张总,你准备一下吧,那些代理商就来了!”蒙芸坐下来,“我看我们认命吧,拖也拖不了多长时间,我们稍微有点小问题就被人无限量放大,简直寸步难行。”

“蒙总,这可不像你,那么容易认输。”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蒙芸苦笑,“把高科卖了吧!”

“你觉得现在高科有人要?而且,你看,都停业的,别人买来干什么?钱多了玩吗?没那么傻的人吧?闲着没事干用钱买麻烦。”张易阳那个抓狂,思来想去都是绝路,就算有人那么傻,高科能卖多少钱?主要是不能就这么认输,尤其不能被钱灵灵打败,败给谁都可以,就是不能败给皇冠,败给钱灵灵。

“有关系有实力可以重开,可以打败小王,甚至是皇冠。”

“何巧你觉得呢?”张易阳不希望和蒙芸吵起来,张易阳和何巧肯定是坚持到最后一刻的,蒙芸不一样,看见没救了转而想办法减低损失也是情有可原,张易阳能理解她,不过理解是一回事,同意又是另一回事。

“我不知道。”何巧看了蒙芸一眼,“我只是觉得我们不能轻易放弃。”

“问题现在连放弃都已经不轻易,我们实际上已经去到非放弃不可的程度,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尽量减低损失,我可以自己去找买家,不用你们烦恼,只要你们点头同意。”

“我肯定不同意的,你问何巧吧,你看她同意不同意。”

何巧说:“我认为,先看看那些代理商想要怎么样。”

“既然你们这样说。”蒙芸看着张易阳,“希望能搞定那些代理商,不过能搞定也没用,根本问题不在他们身上,在我们身上。”

张易阳有点火了:“问题在我身上,我离开了高科一切都是好的,皇冠主要是针对我,对吧?”

蒙芸没说话,离开了张易阳的办公室。

“张总,你别怪蒙总。”何巧说完也走了出去。

在办公室里想了很久,直到代理商到了,张易阳都没想到怎么应付。当然,无论想到与想不到,代理商都需要张易阳去交涉,蒙芸不愿意去,代理商想见的也不是蒙芸,而是张易阳,他无法躲。

会议室里坐着二三十人,除了何巧以及正在倒茶水的何巧儿,其余的都是代理商,大多数是男人,只有三个女人。张易阳在主位坐下:“你们很有空啊,集体到高科总部拜访。”

“我们能不来吗?”其中一个家伙说,光头,五十多岁,长的又圆又肥,一排牙齿黑黑的,“再不来我们就得喝西北风了,年关将至本来是最好赚的时候,由于你们厂家问题,我们代理合着损失,这不公平啊,大家说是不是?”

一片附和声。

“话不能那么说,出了问题非我们所愿,我们本身就很惨,报纸、电视,所有媒体都在攻击。出这么大的事情,各方面的花费,我们一直大出血。”张易阳实话实说,“我们财务部做了统计,短短一段时间已经损失一千万,那可是钱啊,我和大家一样心痛。”一千万不是假数,的确是财务部统计出来的数字,不过是计算所有损失在内,如果单单计算当时值的损失,高科早就彻底垮了!

“这是你们的经营问题,要我们代理买单太说不过去了吧?”另一个家伙说,这家伙比较年轻,三十多岁,也是个小胖子,眼睛很小,典型的绿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