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抵不住苏然那少有地露出的真诚目光,张易阳打开话匣子把事情叙述了一遍。听完张易阳的叙述,苏然第一句话就说:“我操,这多好的一个事?”

张易阳一愣:“好事吗?”

“天下本无事,庸人自扰之,你觉得坏事,因为你是个坏人。”

“什么乱七八糟,咬文嚼字很过瘾是不是?”

“你就是那种无事找抽的类型,攀上爬下摔个稀巴烂我就送你个死有余辜。该聪明的时候你糊涂,该糊涂的时候你反倒聪明。自顾自可怜巴巴摇头叹息,你就不会把那扇破门踢烂,换个方向、换个视野、换个立场、换个角度重新正视你所遇到的问题?”

张易阳有点生气了:“我跟你说正经的,你他妈说的什么乱七八糟?”

“不明白?”苏然喝了口酒,“人家肯利用你就是给你机会,你们不是一直缺乏交流吗?现在多好,交流的桥梁已经在不经不觉中建立起来。你知道不知道被那么一利用你赚到啥?我告诉你,是人家的内疚,内疚是个法力强大的魔鬼,会左右你的思维,左右你的选择,内疚来内疚去最后会滋生出什么结果?你说你不是自寻烦是什么?靠啊,如果换了是我,爱利用利用个够,反正我不吃亏。”

张易阳醒悟:“好像,貌似,大概……有点道理啊!”

“而且这还不是最主要的。”

张易阳的情绪已经被苏然充分调动了起来,冲口而出道:“主要是什么?”

“她妈啊。”

“谁她妈啊,你直接说,别拐弯抹角,惹人讨厌。”

“你猜是她妈强迫她相亲对吧?然后她说有男朋友,最终计划是利用你,你则在不知情的情况与她一起去拜见了她妈,她与她妈知情,尤其她妈,最后你们交谈过程中她妈对你非常满意,对吧?”

张易阳飞快回答:“差不多是这样。”

“你认为她为什么不找别人而要找你?”

“那不是要找我,是刚好那么巧。”张易阳又把下午的事情说了一遍,“就这样。”

“这样只能说明她早有预谋。”苏然一副说的就是天理的表情,“甚至阴谋。”

“你这什么逻辑?”

“你别管什么逻辑,反正一个女人她肯带你去见父母,至少表明她对你有好感。”苏然又喝了一口酒,“我们做个分析,假设她与她妈约好今天带相亲对象,而遇到你之前她已经找好人选,并与对方商量过,对方也答应帮她忽悠她妈。接着你出现,她把这个任务落到你头上,说明什么?说明如果非要忽悠,她宁愿主角是你。再假设,如果到时候忽悠弄砸,假戏真做、弄假成真,那么她希望的主角……还是你。”

张易阳想了想,虽然苏然说的有点乱七八糟,不过好像真是那么一回事。

“退一万步来讲,即便事先没人选,你一出现就有人选,这是为什么?你想啊,女人都靠直觉思考问题,甚至是做选择,按照这种思维逻辑你觉得你在她心里是不是有点位置?你想想,仔细想想。”

张易阳想了一阵,大骂道:“我操啊,我不是白郁闷一场?她请我上她家,我不去……不是吃了大亏?”

“你是不是觉得上她家就能发生些什么?”在张易阳做出回答之前,苏然接着道,“嗯,她今天做了一件明显令你受伤的事情,然后心里有一股内疚感,邀请你上她家其实就想安慰开解一下你,或者直接是一个出于礼貌的邀请,接着你上了她家,你一个卑鄙无耻、臭不要脸的贱人色心大起要侵犯人家,而人家因为对你心存愧歉说不准一个闭眼,就当被鬼……”

张易阳跳了苏然一脚:“你很会借故骂人啊!”

“哥们,我就想提醒你而已,你这么干只会得到一次快乐,得不到永久消魂。有时候女人与男人同样贱,她让你上她家而你没去会在她心里造成一种影响,你越不上她越想你上,一个念头在脑子里转久了就会质变,扩散那个念头的意义,往许多方面蔓延,然后不停重复,慢慢就会开始接受一些事情,原本只是请你上去坐坐,到后来除了坐坐之外所发生的一些你心里想的脏事情都变的顺其自然。”

苏然说的或许不完全对,但他至少给了张易阳一个恰当的安慰,重新点燃了张易阳内心的希望之火,这对张易阳来说无疑重要之极,因为钱灵灵也好、何巧儿也罢,甚至冷罗刹,或者何巧,张易阳身边潜伏着各式各样的女人,温柔体贴、天真无邪、野蛮睿智、宛丘淑嫒,张易阳都没有真正动过心,惟独对米小影动心,哪怕知道米小影是个离异的女人。爱情大概就如此奇趣,没理由、没原因,宿命、天命,得到、失去,失而复得,得而复失,无论何种,总是命牵一线,其归其终。

张易阳在想,自己应该跟随感觉走,即便最终瞌个头破血流也无怨无悔,反之强扭的瓜不甜,勉强没幸福,即便最终得到,只不过是一份思想负担,让自己在静夜里更感寂寞、空虚,心无所属,别说爱,连灵魂都不会有归宿。

一打啤酒很快被他们两个大男人喝光了,苏然又叫了一打,在这期间只有他们两个大男人聊天,苏然并无好像往常一样四处猎艳。张易阳觉得奇怪,这完全不符合苏然的性格,即便为了郭婷而改变,守身如玉他也应该守不住自己的嘴巴,他的人生格言就是:调侃女孩子是必须的,不一定为了与她上床。试问这么一个臭流氓,左右隔壁放着这么多女孩子他会一个人甘于寂寞?不去勾引?

十二点前五分钟,张易阳终于知道苏然老实呆呆的原因,原来郭婷会来,苏然再怎么风流成性亦不敢在郭婷眼皮底下使坏吧?郭婷不拉队警察把他灭了?令张易阳无比惊讶的是,不但郭婷来了,何巧儿也来了……

“郭婷、巧儿。”张易阳张大嘴巴,“你们怎么来了?”

郭婷抢着回答:“你说我们怎么来了?”

“我靠,你来不来我没意见,问题你不能茶毒巧儿,巧儿这么单纯一个女孩不该出现在酒吧这种龙蛇混杂的脏地方,会污染了她。”

“谁茶毒巧儿了?”郭婷磨拳擦掌,“你问巧儿。”

“我自己要来的。”何巧儿用柔情似水的目光看张易阳,“今天你生日。”

“你怎么知道?”

“白痴。”郭婷敲张易阳脑瓜,“我们都知道。”

“喂,知道就知道,敲我脑袋干嘛?别以为我没你好打,我只是不屑欺负女人。”

郭婷不管张易阳,自顾自倒了两杯酒,把其中一杯递给何巧儿。

“等等。”张易阳瞪郭婷,“巧儿不能喝酒你不知道?”

“呵,对啊。”郭婷把酒放下,不过刚放下又重新拿起,“一两杯没关系啦。”

郭婷与何巧儿进来时苏然失去了影踪,张易阳只顾与郭婷吵闹,没多想,直到苏然重新回来,不但拿回一只小蛋糕,还带来一瓶洋酒,张易阳总算明白他们是密谋好的,可是他很不解,苏然不会记自己生日,郭婷不知道自己生日,那么何巧儿是如何知道的?

何巧儿在蛋糕上面插上蜡烛,对张易阳说:“许个愿。”

张易阳闭上眼,默默许了个愿,希望他爸身体健康,他原本想许愿希望自己能够和米小影发生点什么,但想了想觉得不能那么不孝。

“手伸出来。”何巧儿送张易阳一只表,给张易阳带上,“生日快乐。”

“到我了!”郭婷很兴奋,“把脸伸过来。”

不会是亲一口吧?张易阳无比期待的把脸凑过去,郭婷迅速给他带上一张面具,其实连面具都不算,只是一层薄薄的保鲜纸。随即的,张易阳还不明白怎么一回事,脸上已经多了一只蛋糕,苏然捧起蛋糕就砸在他的脸上……

“成功。”苏然与郭婷击掌,然后郭婷与何巧儿击掌,笑成一团。

张易阳喝醉了,醉的昏天暗地、一塌糊涂。

他知道自己吐了,就不知吐到了那里,只听见一声尖叫,似乎是郭婷,又似乎是何巧儿,反正不是苏然。

他甚至产生了幻觉,仿佛在云堆里一飘一飘的,又仿佛躺在一个很温暖很香甜的怀里,有只手在他脸侧轻轻的抚摩,那只手十分嫩滑,指甲特长,在他的皮肤里刮过,给他带去一种痒痒的感受……然后,他再次吐了,接着听见一大片的叫骂声……

第二天醒来,张易阳发现躺在了自己家的床上,他撑起来,看见桌子上有杯水,他正准备喝,猛然看见拖鞋傍边有一条粉红颜色的内裤,好像何巧儿的。随后,他又在床边摸到一件文胸,与内裤同颜色样式的,亦属于何巧儿。最主要是,他最后还在拖鞋左边大概半米距离的地面,看见一只用过的避孕套包装……

张易阳想了想,飞快掀开被子,发现自己身上就穿了一条裤叉。

死了,昨晚干了什么?不会把何巧儿什么什么了吧?

张易阳拼命回忆,却痛苦的发现自己什么都想不起来,他只能慌乱地穿好衣服,拿着内衣冲到何巧儿的房间门外,想敲门,却犹豫了……难道自己就这样冲进去问何巧儿?问什么?问她昨晚是不是和自己干了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