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闵熙当然看出我的怒意,也知道我想走,她仍旧坐在沙发上,还是那副似笑非笑的表情。

“我知道,你肯定在想,除了我还会有别人可以治疗你的失声。”

她微微挑起眉,话里面的讽刺意味十足,“但是我敢说,你想在这个城市,找到一个比我在心理方面和催眠疗法上还要精通的人,那是不可能的。包括你的老师翟云教授,他都心甘情愿地向我请教,你觉得他和我谁更厉害?”

不可一世!持才自傲!

这个女人看起来年纪最多也就三十多岁,现在稍稍有点条件的女人大多都会保养,三十多岁看起来和二十岁差不多也是时常有的。

她又怎么敢说出这样的话,我的导师我再了解不过,他在心理学方面的研究全国都排的上前几位。闵熙不过是在国外渡了几年的金,论经验,拍马也赶不及我的导师!

我不愿再听她多讲一句话,更不愿意再让她羞辱我的导师,我拉起燕无极,头也不回地出了房间。

走廊里,燕无极拉住我,怕我继续生气,用非常缓和的语气道,“我知道你觉得她刚才的话可能羞辱了你的导师,可如果她说的是真的,那就不是羞辱,而是事实,一个人,把事实讲出来,又有什么不对?”

我转过头,愤怒地看着燕无极。

第一次见面,他就帮着那个女人说话,难不成是看闵熙长得漂亮,所以她说的话都是对的?

现在愤怒的情绪已经完全将我的理智蒙蔽,失声这件事本身就让我感觉很压抑,不过我一直在控制自己。又因为母亲生病的事,开始让我有了压制不住的苗头,如今又知道我一直都不过是在汪洋的套子里兜兜转转,闵熙的话就是压断我理智的最后一根稻草。

而燕无极现在的做法,无异于火上浇油。

我慢慢松开他的手,一个人按下电梯,燕无极就这样继续站在走廊里看着我,甚至都没有要追上来的意思。

他也许已经厌倦了现在的我,失声,暴躁,只能每天待在酒店里,无所事事,从认识他开始到现在还给他惹了很多的麻烦。

电梯门缓缓关上,我低下头,眼泪抑制不住的夺眶而出。

想哭,却发不出声音。

出了酒店,阳光都没有之前那样温暖。

我沉默地独自一人穿过街道,回到酒店中。我想退房,想换一家酒店,才发现自己的证件手机和钱包都在燕无极帮我提着的小包里。

无言的挫败感,让我心彻底沉了下去。

我就这样坐了一个小时,直到房间的门被轻轻打开,我没抬头也知道是燕无极。

他一句话没说,只是将我的包放在桌子上。

旁边的位置下陷,他坐了过来。

“我刚才给你的导师打了电话。”

“他说闵熙确实在催眠治疗方面和心理学的专业上,要比他更厉害。”

“而且他也说,你的情况虽然并不是什么大问题,但只要关乎到催眠,就要谨慎再谨慎,一定要找一个好的心理医生,而本市在你导师出差后,也只有她了。可以最快,没有其他状况的,将你的失声治好。”

独自在房间里待了这么久,我刚才的怒火早就压了下去,也知道燕无极只不过在阐述事实,并没有继续生气。

燕无极说到这里,也不再开口,他已经说的那么清楚,现在就等我的选择。

他是想让我接那个任务的,我感觉到了。

我抬起头,探着身子拿过床头柜上的纸笔,写下一句话,“为什么你一直想要让我去接那个任务?”

到现在,如果我还不明白他的心思,那只能说明我太笨了。

从那天在汪洋的房间中到现在,他都是这样想的。

这个时候他也没再隐瞒,“其实我也有一些私心,你参加任务可以锻炼你自己,比在国安局当法医要好很多。现在死尸的状况愈演愈烈,以后还会发生什么完全说不准。我想在我可以保护你的情况下,让你自己变得更强。”

“如果有一天死尸的事情到了非常严重的地步,我作为阴阳术士是必须要出手的,我希望你可以有经验来保护自己,保护咱爸咱妈,保护你的朋友。”

“当然,我会一直都在你的身边,但你也希望自己变得更有能力不是吗?”

我看着他,希望能从燕无极的眼神和表情中看出什么。

我继续写下:“那你为什么不教我阴阳道术?”

“道术不是谁都可以学的,是需要一种先天的条件,也可以叫做天赋。比如小泉,他就可以学习道术,但我至今也只遇到了几个具有这样天赋的人。”

“梁亓,不是你不够优秀,而是有些东西要求太过刻薄,生辰八字,命理命格,道心,这都是学习道术的基本条件。就算是在道术最盛行的年代,阴阳术士也是极少。”

“就算我教你,你也学会了,可你能掌握的,只有那些皮毛的东西。而且像我们这种阴阳术士,一般都会积累下很多的业果,死后要么是为冥界工作,要么就是需要在冥界受苦受难,也许几百年后消除了业果,才能转世投胎。”

“梁亓,你希望自己也变成这样吗?”

“就算有一天死尸很多,已经威胁到了你的生活,也不一定只有道术才可以解决,你的经验,也会成为你力量的一部分。”

“更何况你还有我。”

燕无极说的对,如果真有死尸爆发的那一天,我不可能一直靠着他保护那么多的人,我需要自己有力量,才能让我父母,朋友安全的生存下来。

燕无极见我紧皱的眉头慢慢松展开来,也知道他的劝说起了作用,“蒋睿静的事情看起来棘手,也确实是一般阴阳术士无法解决的,可是我不一样,我可以保护你,也可以与你一起完成这个任务。”

“又能治好你的失声,又能让你积攒经验,双全的事情为什么不去做?”

我伸出舌头舔了舔干涩的嘴唇。

“我希望你的失声能尽快好起来,不然一直压抑着你,只会让你的情况愈来愈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