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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洋点头,“没问题,你开始吧。”

“好。”

燕无极再不多说,戴上手套,将白布掀开,再把死尸头上的银针一个个拔掉。

因为他们身上有事先贴好的符,再加上将他们的魂魄从身体里强行剥离出去,受到了损伤。就算没了银针的禁锢,他们的魂魄也别想很快逃出来。

取出的银针已经完全变成了黑色,粗大的针身看着触目惊心。

死尸一具具都呈现出一种诡异的青紫色,闭着双眸,一动不动,却也仍旧让人看着心中恐惧。

燕无极扫视一圈众人,郑重叮嘱道,“我开始了,你们谁也不要说话。不管发生任何场景,都不要慌张,更不要迈进这个圈子里。”

“没问题。”

见所有人都准备好,燕无极开始了送魂仪式。

一圈被点绕的蜡烛围绕了燕无极,还有地上那些死尸,我们站在蜡烛之外,跳动的火光是一道隔离,警示我们不能迈过这条线。

刚开始并没有什么异常,可慢慢的,燕无极面前被铜钱剑压着的符开始无风自动起来。

两个男人对视一眼,汪洋倒是没什么恐惧的模样,眸子里全是新奇还有一种莫名的激动。两只眼睛瞪得大大的,好像怕漏掉燕无极的一个手势一个动作般。

符纸动的愈发厉害,哗啦啦作响,铜钱剑似乎都有些压不住的趋势。

可奇怪的是我们根本没有感觉到风,但那股本不应该出现的寒意却袭遍了全身。

我稍微紧了紧外套,没敢动作太大,让自己的脖子完全包在外套里,这才稍微感觉好了一些。

店铺外面传来车子驶过和行人的喧闹声音,阳光透过报纸射进淡淡的光亮,一片祥和,仿佛与我们所处的是两个空间。

许久之后,燕无极才慢慢抬起两只手,只是眼睛始终没有睁开,他的嘴里似乎在呢喃着什么,但根本无法听清。

房间里明明没人说话,也没有人乱动,可耳边却始终响着一种类似于电流的嘈杂声音,就像是好多年前收不到电台的录音机发出来的,让人听着极其烦躁。

不光我一个人听到了,汪洋他们几人的表情同样难看,皱着眉头,有一个人甚至还伸手要试着堵耳朵。

但这些都没用,这种声音就像是直接传到了灵魂里,无论怎么做都驱逐不出去。

我感觉自己倒还好,并没有被这种声音打扰的很厉害,只是觉得像是耳鸣。以前工作时经常熬夜,也得过一阵这样的毛病,还觉得蛮适应的。

可是那个我没有见过的负责收尸的男人可就没这么好的耐心了,表情竟然慢慢变得有些狰狞。

燕无极加快了嘴里的话语。

汪洋手按上男人的肩,让他一定要坚持住。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燕无极的眉头,时不时就会皱起,看起来并没有那么顺利。

又过了十分钟,燕无极在这之中没有其他的动作,始终保持着一个姿势。

耳边不停的电流声扰的我心神不宁,不过还能忍受。

汪洋一直按着旁边的男人,两人脖子上都浮起了青筋。

难道这声音可以把他们影响到这种程度吗?

就在我看着对面的男人已经快要忍受不住,手捏成的拳头都快要挥起来的时候。燕无极仿佛有所察觉般睁开了眼,直接将铜钱剑下压着的符纸拿出一张,向着男人扔去。

符纸本身没什么重量,却直直飞向男人,最后贴在了他的身上。

他本来暴动的情绪瞬间好了下来。

燕无极则是继续闭着眼,接着送魂。

他静坐的姿势又持续了整整四十分钟,我感觉自己的腿已经开始酸痛的时候,他突然大喝一声,“去!”

几股寒风瞬间从耳阔脸颊刮过,那股冷意,让人遍体生寒。

呼啦啦乱飘动的符纸也静止下来。

燕无极站起身,快速从旁边的包里又拿过两个面罩,递给我一个。

我脸上本来就有一个,难不成他还让我再带一个?

就在我还没搞清楚他到底是什么意思的时候,地上躺着的尸体瞬间腐烂,有的已经完全没了人形,要多恶心就有多恶心。

冲天刺鼻的气味直接透过面罩,我屏住呼吸,立刻戴上第二层。

这种气体里面已经含有有毒气体,不能多待。

汪洋一直还算沉静的脸色在这个时候也终于有了变化,三个男人也扛不住这种味道,纷纷抬起步子跟在我们身后出了店里。

我套着袖子摘下口罩,生怕把这种气味沾染到身上,闷热的鼻腔顿时清凉,清新的空气让恶心感也好了不少。

燕无极摘下面罩,拉住我的手,“梁亓,你有什么东西要去二楼取的吗?”

我来的时候什么都没有带,身上唯一自己的东西,应该就是脖子上的平安扣了。其他的物件都是汪洋给我准备的,既然不是我的,任务完成也就该物归原主了。

见我点头,燕无极侧过身子,看着还在沉思的汪洋,“帮帮我们定今天的机票。”

汪洋一开始没听到,燕无极又说了第二遍,他才反应过来,“你不和我们一起走吗?”

“不了,反正也没什么需要我们的地方了。”

汪洋拿出电话,当即就给助手拨了过去,不过短短两分钟,那边立刻就订好了距离现在时间最近的航班。

“刚好两个小时后有直达的飞机。”

我和燕无极还真是运气好。

与汪洋告别后,我们来到了燕无极的店铺。我虽然没什么要拿的东西,可是他却有不少。

早在几天前他就已经和别人签订了店铺的转让合同,其实这几天他早已经不是老板。

燕无极打开二楼最里面的隔间,我虽然知道他住在这里,但还是这么久以来第一次看到。

隔间里不大,可以说非常小,没有窗户,全部空间只能放下一张床和勉勉强强塞下一个行李箱。就连放置水杯和手机的地方都是在头顶的隔板上。

燕无极按亮头顶的灯,膝盖跪在床上从里面抽出自己的行李箱,将隔间里放着的一些乱七八糟的小物件塞到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