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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确认局里已经通知当地警员之后,我和曹海准备立即离开。见我们要走,那两名女生呜咽地更加大声,几乎已经要挪动全是伤痕的身体企图留住我们。

我不忍心,没有回头地说道,“警察很快就来了。”

关上房门,我深深吐出一口气,走向电梯。曹海和我一样,始终没有说话。

刚才见到的那一幕实在太沉重,虽然这两个女生有错在先,但也不应该受尽私刑。可是如今法律不全,面对这种情况真的没有什么好的解决方法,现在很多女性受害者都会选择自己动手。

不过大多都是打几顿就完事了,像这种非常残忍和严重的虐待,是极少数。

回到学校,这边杨老师还什么都不知道,在班级给学生上课。

警察效率很高,我们才刚回来没多久,他们就已经到了学校。

办公室门被直接推开,进来几名穿着警服的高大男人,为首的黑着脸,一看就是不苟言笑的人,“杨闵呢?”

好一会没人答话,只是呆呆地看着他,最后还是坐在后面的曹海小声道,“杨老师在上课……”

为首的警员一指曹海,“你带我们去找杨闵。”

人一出去,办公室里立刻炸开了锅。

“杨老师怎么了?看这样子,不像是什么好事啊!”

“该不会是犯事了吧。”

“走,我们去看看!”

我也被朱老师拉着出了办公室,一眼就看到走廊里站着的不少警员。杨老师被从班级里带出来,那姿势,就是在押解犯人。

杨老师走了几步,距离我们不远,“我有几句话要对梁老师说。”

“不行!”

“我必须要说!”杨老师眼睛一瞪。

警员还是那个态度,我快走两步,“我是梁老师,让我过去吧。”

他们怕犯人一个冲动会劫持我,但我完全不担心,杨老师的表情看起来早就已经认命了。

“那好吧,一旦她有任何异常举动,立刻远离。”就算杨老师真想劫持我,我警院里学习的那些防身术可不是吃素的。

杨老师立刻被戴上了冰凉的手铐,她看着我,头微微前倾,附到我的耳边,“职工的家里装了监控,曹海进去翻东西我早就知道,你们跟踪我,我也知道。”

我微微一愣。

“我一直在思考我要怎么解决这件事,把她们放走我一样会被抓,而且不甘心。杀了她们,我做不到。梁亓,你和曹海到底是什么人?”

她站直身子看着我,一副得不到答案誓不罢休的样子。

我沉思片刻,说道,“我和曹海只是侦探迷而已,对于私自闯入你的家,我很抱歉。”我说话时,声音极低,不远处的警员也完全听不到。

杨老师释然地笑笑,“放心,我不会把你和曹海做的事情说出去,因为我要谢谢你,帮我解决了这件事。”

“记住,帅气的男人都不靠谱,希望你不要重走我的老路。”她说完这最后一句话,自己走到警员旁边。在所有人的注视下,走到了对于我们来说另外的一个世界。

因为从这时开始,她再也不会是平城学院的老师,而是会进入监狱的犯人。

身影消失在走廊拐角处,所有的人还不敢相信,纷纷看向我,“梁老师,这是怎么回事?”

“我……我不知道……”

“那她特意和你说话是为了什么?”杨老师在这里任职很多年,与其他老师的感情都很深。唯独我是新来的,而她偏偏又和我说了不为人知的话,他们不起疑才怪呢。

我叹了口气,非常悲伤地说道,“我也不知道杨老师她为什么被抓……但是她刚才和我说,帅气的男人都不靠谱,希望我不要走她的老路……我也不知道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我反问他们,“你们知道杨老师为什么要说这句话吗?”

他们相继摇头,看来杨老师丈夫突然离职的原因没人知道。而那两个女学生和她丈夫的那些破事,估计也不过只有亲眼看到的几个人才会怀疑,而且没有外传。比如,陶秀的室友。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杨老师被抓走不过一天,立刻就有人传出的消息。原来是她丈夫出轨,而小三就是那两名女学生。所以杨老师一生气,就把两个人囚禁起来,进行泄气。

两名女学生精神受到很大打击,身上也留下了伤痕,但总的来说,命保住了。

人死了,世人会把错都放在杨老师身上,觉得她做的太过分。但人没死,错就全部放到了两名女学生这里。

比如学校最新的帖子里,大部分人都觉得杨老师做的并没有什么不对,只是方法有些过激,触碰到了法律。大多都在谴责这两名女学生的做法,觉得她们破坏家庭的行为,更应该像古代那样处以极刑。

但这是现代社会,一切都要以法律为主。

办公室的老师同样在讨论这件事,各抒己见。

“杨老师就是太糊涂,如果是我,找人打几顿就行了,然后和那渣男离婚!”

“你说的轻巧,换成是你,你一气之下把人杀了都不一定。现在大多数杀人案,不都是恼羞成怒造成的。”

我听着她们你一言,我一语,心里越发沉重。只希望法律有一天可以健全到将任何的可能都考虑到其中,让受害者觉得报仇有望,才能阻止这种悲剧的发生。

我提起包,开着车来到了市人民医院。

路过满是消毒水味道的走廊,我最后停在一处病房门口。从小小的窗户可以看到这两个躺在床上的女生,她们穿着宽松的病号服,露出苍白的面颊和脖颈。还处于花季的她们不应该是这个模样,而是走在校园里,尽情享受青春和学习的乐趣。

希望这件事情能够给她们足够多的教训和警告,善有善报,恶有恶报,恶人自有恶人磨,不是不报,只是时候未到。

长发的女生微微侧过头来,再与我对视的一瞬间,微微惊诧了一番。她快速从床上起来,想要跑到门口。

我踏着快步走到拐角处,下楼。

病房门被打开,走廊里只有经过的护士和病人,她想看到的我,早已经消失踪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