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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雷降下,猛击在毛教员身上,却没有伤到他丝毫,反倒是他前后那两道狰狞的伤口却是硬生生止住了血,并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缓缓恢复了起来。

    在他周围,雷罡如水流般荡漾。

    “那是——”另外两名九天的教员停下了前去援助的脚步,重新追向正欲逃开的武东强。

    只见雷罡之中,现出一把暗金色的巨锤虚影。无尽威势从雷神之锤上蔓延开,盘缠其上的雷丝摇曳,带着一股毁灭的气息,仿佛一个死寂的领域铺展而开,任何侵犯者都将受到天雷的制裁。

    见菲尼雅几人一脸惊骇与迷茫,十剑轻呼口气,道:“这‘雷神罚世’是禁忌之术,施术者不用修炼魂道,而是直接将自己七魄中的气魄献祭以炼成‘雷神魄影’。教员虽只是召来雷神之锤的魄影,但其威力,已实实在在地摸到灵海境的边缘。”

    “献祭……魄体!”菲尼雅与夫阿两人皆是对此闻所未闻,满脸惊容。芙拉倒是深以为然地点点头,她有兼修魂道,知道魄体中蕴含的力量究竟有多大。

    毛教周身雷光震颤,他一招手,那神锤落入其手中。接着,一条雷光白龙猛地冲出,速度惊人,几乎眨眼间就咬住了一直在边上防备着的东阳觉。

    九天一方的人俱是一喜,那剑客一死,万事皆休!

    但雷龙几下撕咬,御剑者的身体却只是化作虚影散开,并不见什么血肉横飞的场景。

    “残影!”

    毛教员冷哼一声,周身的雷罡波纹再度浓烈了几分,霎时间几束凝实无比的剑光已然自其脑后刺近。剑光锋利无双,直直深入雷罡,下一刻便穿透进去,可在毛教员手上的雷神锤也是不甘落后,一道血色的雷丝瞬息绕至剑光前处,将之绞灭不剩。

    东阳觉的身影在出剑后略一停滞显形,立马转身隐去。那雷龙即刻龙尾一扫,却还是慢了一步,又只是扫灭了一段残影。

    毛教员双眉凝紧,他反手拎着雷神锤,左右晃动,一圈圈细密的电波向四下放出,接着嘴角衔了一丝嘲讽,径直挥锤往一处猛地砸下。

    炽白的雷光枝丫打在那空处,顿时一个身影缠着剑芒疾退。雷芒吐舌,击散不少护体剑光,在他右肩留下一道伤痕,皮肉翻卷,焦灼黒焦,甚至骨头都已伤及,连知觉都没了。

    东阳觉心里一沉,惯用的右臂难以动弹,一些近身杀术就无法展开。而若只是凭着御剑术,就很难杀死这人了。

    他脚下生风,身影再次隐去,却见雷龙游动,始终攻势袭近,便也知晓自己的刺隐之术已被破去,怕是那人的攻击早在自己右肩上留下印记。

    他身子横向挪闪出十丈,趁那雷龙转向的须臾,左掌拍胸,喷出一口精血。血雾洒在悬在身前的剑上,那寒光猛然涨大,迎风化作七尺余宽的剑罡,激凸送出,长虹般与雷龙撞在了一起。

    一道肉眼可见的星力波自两者相撞之处散开,掀起强烈的风劲,乃至于另外三位缠斗着的武雄也是不由得攻势一滞。夫阿站在四人小队前面,接连轰出三拳,化开扑至的星力波。

    古城一方的四个大武师也是纷纷打出星力冲开这余波,忽地一道腥风突至,两束血光破风直下,直接顺着星力甲胄的缝隙砍去了两个官员拿着捆仙索的手臂。另外二人脸色大变,连忙念诀收回捆仙索后再是打出防护星术。

    近身的十剑右手五指上窜出血色星芒,朝那两个断臂的官员斩去。这二人一失去单臂,形魂俱丧,似是忘了开盾,十剑紧随而至的攻击更是教两人疲于躲闪。

    等两位大武师反应过来,收缩了血管止血,欲要反击时,芙拉三人也是冲近挥出星力光岚,如锯刀般逼至。

    完好的两位大武师终是反应过来,收了捆仙索驰援两位同伴。他们一人全身吐出风劲,打出暴风一拳;一人拔地而起,腿上寒气散开,一脚冰花绽开,蓝华笔直坠下。

    菲尼雅知道自己修为不足,在旁边挥出火焰大圈冲去,稍稍削去几分两人星技的冲势。接着芙拉手向两人一指,蓦然间大量的红色彼岸花随着血雾散开,花雨急飞,将两人的攻势全部打乱。

    每一丝曼珠沙华的花瓣都携着巨大的威能,打在人身上如有千斤之力,密密麻麻地打下,两个大武师皆是招架不住,憋着内伤收起星技腾闪。

    而瞬步疾走的夫阿立刻靠近受伤的两人,左右双臂上的星力臂铠陡然变形,变作两道刀锋狠狠对着他们脑袋砍下。

    这对大武师手掌上喷出星芒,与双刀旋舞的夫阿瞬间交手了数个回合。

    四人的攻势连绵不断,且又是由十剑抓准时机发起攻击并得了手,占据了极大的优势。一波配合下,四人压着四名大武师打出了一波高输出。

    眨眼之间,战圈中交战的三处,皆是九天一方占优。

    武东强暗暗咬紧了牙,他先前放了狠话,此时却是有些难堪。体内星力所剩无几,全是靠着蛊虫在体内噬咬补充力量,额头上满满密布着冷汗。

    终于,他下了决心,决定稍稍改变计划,连连与御剑者东阳觉之间心念交流。

    东阳也是有些懊恼,他九阶武雄竟被七阶反压着打,这一刻两者拼力至此,他也是占不了丝毫优势,为了不失败,也不得不同意武东强的建议了。

    一道心念远远飞出。

    在古城一处大院子中,一麻木脸孔者眼珠子一转,却是突然把躺在门槛上的身子支起,接着轻轻一跃,直接蹦入了院子南边的大湖,他几个起跃,在水面上下几次,蓦地不见了身影。

    在他沉下去的地方湖水奇怪地变转了流向,恍若在镜子般的湖面上划了道隐约的白线,极为细密的水泡咕噜噜泛着,有些幽深,仿佛通着另一个世界。

    月光照下来,诡异地被吞没。

    再让镜头找到这面目不善者时,他已经踩着湿哒哒的脚印来到一处密林中。

    古木苍郁,在粗大的枝丫间,一个个馒头状的树屋杂然其上,之内不少红裙与黑服的人和他们戴着小筒帽的脑袋从树屋窗子里伸出,眼神投下……